唐琳琳吃驚道:“怎麽會這樣,咱們明明是沿着湖泊一直往前走的,怎麽可能走回原位?該不會……該不會咱們撞邪了吧?”
我反應過來,立刻道:“鬼打牆?”
小鬼毫無重量的坐在我肩膀上,搖頭道:“小安沒有打牆。”
周玄業微微皺眉,道:“現在想太多沒用,再試試路。”說着,他将背上的司鬼劍拔了出來,反手一插,插入了地面的泥土中,留了一半的劍身,筆直的矗立着。
緊接着,他打了個手勢,道:“往回走。”衆人明白了周玄業的意思,也顧不得疲憊,當下便沿着湖泊往回走。湖泊是長蛇形的,這一點我們很确定,因爲兩側就是山崖,順着山崖和湖泊,我們根本不可能繞路。
這次衆人走的比較急,因此隻花了兩個多小時,我們便回答了湖泊的開頭處。我提着強力探照燈,順勢往上一打,視線盡頭處,又出現了那片花海,而讓所有人都渾身發冷的是,花海的前方,赫然就插着司鬼劍!
譚刃倒抽一口涼氣,沉吟道:“難道真的是鬼打牆?”說話間,他看了看小鬼,道:“附近有你的同類嗎?”根據周玄業以前的說法,這些山精鬼物之間,是有感應的,如果這片兒真有不幹淨的東西,那麽小鬼應該是知道的。
小鬼有些怕譚刃,因而在譚刃嚴厲的表情下,它縮了縮脖子,躲在了我背後,隻露出一個腦袋,怯生生的說道:“沒有小安的同類。”
周玄業擡步往斜坡上走,最後拔出了司鬼劍,道:“這地方有問題,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唐琳琳道:“小安說沒有鬼,那就不是鬼打牆了?”
周玄業看了小安一眼,道:“不一定,如果對方道行高出太多,它是感覺不到的。”
難道這也是羽門的陷阱?
他們是怎麽辦到的?
莫非和我一樣,也在養鬼?
說話間,周玄業和譚刃對視了一眼,兩人是從小到大的師兄弟,默契十足,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打算。在我和唐琳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這二人已經從随身攜帶的小包裏摸出了香燭。
我之前見他們用過,據說這是最安全有效的,驗證阿飄的辦法。
須臾,香燭都點燃了,我們開始觀察那香的走勢以及燭火的跳動,然而,直到香都燒盡了,一切卻沒有任何異狀。
連周玄業自己都有些沒轍了,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沒有陰氣、沒有鬼氣,但爲什麽我們走不出去?”
如果不是鬼怪作祟,那麽又是什麽原因呢?
連譚刃兩人都感覺棘手,無計可施,我這個普通人就更想不出辦法了。情急之下,我也隻是下意識的拿着探照燈四下照,希望能發現什麽線索。然而,當我将探照燈打到右邊時,猛然看到,在靠近懸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赫然蹲了一個東西。
是一隻鳥。
确切的說,是一隻貓頭鷹。
它個頭比一般的貓頭鷹要大很多,幾乎和小安差不多大,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我才能将它看的這麽清楚。
那碩大的貓頭鷹,也不知在那大石頭上站了多久,此刻,兩隻圓形的黃色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們,仿佛在偷窺一般。在我将燈光打過去沒兩秒鍾的時間,這貓頭鷹就立刻振翅飛了起來。
我知道這是一種不太喜光的鳥類。
因此,它一飛向黑暗,便立刻沒了蹤影。
如果是在平時,我是不會去無緣無故關注一隻鳥的。但這隻鳥的體型還有它出現的地點,都顯得很詭異,因此,我不得不将它和眼下詭異的情況産生了一些聯想。
難道是這隻貓頭鷹在搗鬼?
看它個頭這麽大,沒準兒還是個成了精的?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黑暗中,突然響起了振翅聲,仿佛是有無數的鳥類同時飛起來一般。
這聲音讓衆人驚了一下,周玄業立刻将目光看向聲音出現的方位,我也順勢将燈光往天空中一打,霎時間,無數褐色的大鳥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那玩意兒,赫然是一群貓頭鷹,有大有小,一雙雙黃色的眼睛,如同看獵物一般盯着我們,急速的朝我們飛來。
譚刃爆了句粗口:“該死的!”
唐琳琳反應很快,立刻拔出了匕首,這半年來,我的反應能力也是訓練出來了,因此在看到這些來勢洶洶的貓頭鷹時嗎,也是拔出了匕首打算防禦。而就在這時,周玄業卻将司鬼劍還劍入鞘,急聲道:“不要動刀子,在羽門的底盤裏殺鳥,是大罪!”
說話間,那些貓頭鷹已經沖了過來,堅硬的喙,鋒利的爪子,試圖來抓我們,但凡被它啄一下,立刻就流血了。我們聽了周玄業的話,想起那變态的羽門,一時間也不敢用匕首,隻能用手電筒揮打,試圖趕跑它們。
但這些東西數量太多,一眼望其,漫天都是,時不時的還有鳥毛掉下來。
沒多久,我們幾人幾乎就被抓啄的人人挂彩。千鈞一發之際,我看到不遠處的湖泊,猛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立刻大喝道:“它們怕水,快、我們往湖邊跑。”
除了水鳥外,大部分鳥類其實都不喜歡水,因爲沾上水會使得它們的翅膀變得沉重,不利于飛行。
貓頭鷹自然也不喜歡水,我覺得采用水攻,這樣既不會傷到鳥,又可以驅趕它們。
其餘三人也不傻,聽我這麽一喊,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當下四人一邊站邊退,跌跌撞撞一路到了湖泊邊上。
我立刻拿出野外露營用的便攜手柄郭,當水瓢用,舀了水就朝貓頭鷹潑。這些東西爲了啄我們,飛的很低,所以潑出去的水根本沒有浪費,全部潑到了鳥身上。
這下把這群大鳥給吓壞了,驚得四散開來。但沒等給我們喘息之機,便又聚攏過來,甚至變得更加兇悍。不過這回,譚刃等人也開始潑水了,四人合力之下潑出去的水量相當大,這些貓頭鷹最終挺不住,漸漸散去,最後消失在了夜空中。
而此時,我們四人,已經是渾身濕透,狼狽不堪了。
即便這山谷裏溫暖如春,但衣服**的貼在身上,被夜風這麽一吹,也覺得一陣寒意。
唐琳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吭哧吭哧的喘着氣,頭上還插着一根鳥毛:“我發誓,我真的讨厭貓頭鷹,它是不是把咱們當老鼠了?”
我道:“哪有咱們這麽大的老鼠。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貓頭鷹的個頭太大了。你們說,别是成了精了?咱們現在走不出,會不會和貓頭鷹有關?”
周玄業脫了外衣,往地上一扔,說道:“哪裏有這麽多山精鬼怪的。如果那貓頭鷹真成了精,又豈是我們用水可以擊退的。我倒是覺得,這些貓頭鷹,像是有人飼養的,貓頭鷹不是群居的動物,而且也不會主動攻擊人。”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說,有人剛才在操控它們對咱們下手?”
周玄業點了點頭,緊接着,朗盛喝道:“我們四人,貿然闖入實屬不該,隻因有事相求。那位一直盯着我們的朋友,還望現身一會!”
夜朗星稀、地域開闊,周玄業的聲音咬字清晰,傳的很遠。
結合小安之前所說的情況,有人呢給我們喂過解藥,再加上剛才有人指揮貓頭鷹的嫌疑,很顯然,其實一直有個神秘人,在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并且試圖阻止我們。
周玄業說完,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和回應,唯有夜風呼呼的聲音,以及草叢中偶爾傳出的不知名的蟲鳴。
等待片刻無果,他搖了搖頭,道:“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現身了。”
唐琳琳道:“敵在暗,我在明,她要陰我們,簡直太容易了。”
譚刃淡淡道:“這些都是小問題,重要的事,咱們是來求人辦事的,很多手段,都施展不開。”就比如剛才的貓頭鷹,說真的,那些貓頭鷹個頭大,飛的又低,倘若周玄業動了殺機,手中的司鬼劍擺平它們,是很容易的事。隻不過我們事有求于人,不得不在很多方面束縛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實在是很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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