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将那東西取了,譚刃連忙大口大口的喘氣,惡狠狠的說:“等我下去再收拾你。”
我想了想,道:“老闆,你要是這樣說,那我就不放你了。”
譚刃咬牙切齒道:“膽子越來越肥了,現在有靠山了是吧?不怕我了是吧。好,你這個月的工資……”
“老闆!”我拿出自己最真摯、誠懇的目光,對他說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一邊說我一邊給他解繩索,這丫現在沒戴手套,裝備也丢了,以他的尿性,是絕對不會再沒有手套的時候揍我的。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大大方方解了繩索,縮下了樹。
果然,這丫一下樹就開在在口袋裏找手套,找了半天也沒摸出來,八成是丢了。事實上,大部分手套都裝在他那個随身小包裏,周玄業還是很給力的,沖我眨了眨眼,示意他已經将包藏起來了。
謝天謝地,周哥,你就是我親哥。
我見此連忙道:“老闆,别找了,找不到就算了。你不知道,我們可擔心你了,爲了找你,就搭乘氣墊下了水,那水裏還有一具水屍,我們九死一生,曆經千難萬險……”
“說重點。”譚刃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我道:“重點就是我們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你,你就不要這麽暴躁了。”這句話還是有用的,譚刃總算不去翻衣兜裏,他看了看滿地的野人,道:“先離開這裏吧。”此刻,我們所在的位置,和我們原計劃要去的西北方是有些偏差的。要想校正回到正确的道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沿着之前的山洞,劃船穿回去。
如果不劃船的話,我們就得翻山而過,那至少得一天得時間,累死人不償命不說,山裏沒準兒還有野人。
但這會兒是夜晚,我們的氣筏子又損壞了,要想回去,必須得造一個木筏。衆人折騰了這一天半宿,累的筋骨酸軟,再加上四下裏黑漆漆的,砍樹造筏子也不方便,便決定先過一夜。
當下,我們遠離這片血淋淋的區域,找了個相對幹燥的地方,開始就地紮營。期間,我也聽譚刃說了後來的經過。和我猜測的差不多。譚刃幹掉紫毛,掉進水裏後,順水就到了山洞裏。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裝備丢失了,發現那塊平台後,他爬上去,由于肩頭有一道傷口,**的衣服黏在上面很難受,所以他脫了衣服打算擰水。不知是不是那血腥味兒吸引了水屍,那玩意兒突然冒出頭來,扯着譚刃的腳就将他往水裏拉,我之前在平台上看到的血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譚刃和周玄業都練過閉氣的功夫,他認出水屍,知道這玩意兒不能那刀捅,直接寄出了絕招。
我問他絕招是什麽,譚刃冷着臉道:“你是我徒弟嗎?我爲什麽要告訴你?”
一邊的周玄業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的我莫名其妙。這讓我意識到,譚刃這個絕招,肯定不簡單,否則這丫也不會一副不能見人的模樣,連怎麽收拾水屍的都不願意說。
但我們已經安全了,他既然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
反倒是宋僑明幾人,在周玄業大發神威之後,就變得很沉默起來,甚至看着我們三人,目光中都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畏懼。
周玄業沉沉的歎了口氣,喃喃自語,似乎說了句什麽,我湊近了想聽,當剛湊過去他又不說了。我大約能知道他爲什麽如此,想了想,試着安慰了一下:“周哥,你是個好人,相處久了,他們會明白的。”
周玄業指了指自己幾乎染滿血的衣服,道:“你不怕我有一天會讓小紫把你也撕了嗎?”
我看了一邊的譚刃一眼,悄聲道:“周哥,譚刃那個龜毛比你可怕多了。”
“龜毛……”周玄業嗆了一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下次不要把外号說出來,放在心裏就行了。”我們兩對視一眼,忽然有種,擁有一個共同秘密的感覺,友情值似乎又漲了一截。
和老闆打好關系,有助于升職加薪,走向人生巅峰!
營地紮好後,衆人收拾了一下傷口,都鑽進了帳篷,今晚有小紫守夜,周玄業給它下的命令是,不允許任何活物靠近帳篷半米内。也就是說,即便是一隻螞蟻,紫毛也會踩死。
好在我們在周圍噴了驅蟲劑,所以到沒有什麽蟲子來送死。
說真的,晚上睡覺,帳篷外面站着一具腐爛的僵屍,這種情況還是挺詭異的,所以我過了很久都沒睡着,時不時的就冒出頭看一眼,帳篷上投射出紫毛直挺挺的影子。
睡不着了,自然就容易多想,我回憶着這兩天的事情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譚刃說,自己和紫毛掉下水後,他是被水流帶進山洞的。之前我沒覺得怎麽樣,但現在卻越想越不對勁。
那條水源其實面積并不大,連河都算不上,再加上谷底的地勢平穩,所以水流非常的平緩。之前我們看見紫毛飄在水面,并沒有理會,進入山洞後,在洞裏待了兩個多小時,那紫毛才巧合的漂浮進入山洞裏。
按照水流的狀況來說,譚刃又怎麽可能是被水帶入山洞的?
難不成他在說謊?
可這種事,說謊有什麽必要呢?
我還是屬于那種比較好學的類型,如果有個什麽問題在心裏想不明白,就會一直記挂着,跟有貓在撓似的。我本想再問問,但譚刃他們都睡了,無奈,便也隻能蒙頭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這事兒我也就忘了,衆人到了水流邊,我和周玄業還有譚刃兩個,過濾了一些幹淨的水,并排蹲在水邊刷牙。宋僑明終于忍不住了,說:“你們還帶着牙刷啊?”
我道:“是啊,之前在林子裏沒水,怕浪費水就沒刷。”
宋僑明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道:“你們活的也太精緻了吧?”
我看了譚刃一眼,沒吭聲,繼續刷。其實我以前的生活過的是很粗糙的,但有個潔癖的老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不刷牙老闆就不讓上桌吃飯,讓你蹲到門外去吃。幸好譚刃的生活潔癖不嚴重,隻是對人體有些排斥,否則我肯定要被折磨死。
像我們這種沒有女朋友的人,刷什麽牙啊!想當初刷牙刷的最勤快的時候,就是交女朋友的時候,總想着能跟人家親一下,結果……哎。
現在活的到是精緻了,進了原始叢林,手腕被水屍咬了一口、腳底下都爛了,我都還蹲着用受傷的手刷牙,以後哪個女人還敢說我們男人糙!我們男人的生活其實是很精緻的……
想到此處,我看了眼一周多沒刷牙的宋僑明,盯着他的大黃牙,遞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刷完牙,吃完早餐,衆人開始砍樹。這裏的樹木都是生長了上百年的,有些還是千年古木,連成片的長着,我們當然不可能砍整顆,而是爬上樹,砍一些始終的枝幹。
有紫毛在,一切的危險都變得不再是危險,我幹着幹着,忍不住道:“早知道煉屍這麽厲害,你應該早煉一具,你想啊,咱們上次去沙漠,吃了多大的虧啊,當時要是有一具厲害的煉屍,沒準兒王愛國就不會死了,就能回來了。”
周玄業砍樹的動作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中。我盯着他的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雖然不知道錯在哪兒,但很顯然,他對這個話題非常的避諱。
我知道自己八成是說到什麽他不想聽或者不想爲外人道的東西了,于是連忙道歉:“周哥我嘴笨,不會說話,說錯了什麽你别往心裏去,那啥……咱們繼續砍樹吧。”
周玄業嗯了一聲,衆人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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