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業面露歉意之森,道:“抱歉,這是私人恩怨,牽扯到你們,我也很過意不去。”
順子道:“那現在總得有個解決辦法吧?他們萬一一直跟着我們,一直搗亂,豈不是……”
二毛連忙點頭,說:“剛才一番交戰我就看出來了,這幫人是真的起了殺心,這地方人煙罕至,殺人太簡單了,如果任由他們在後面跟蹤,遲早會被他們尋找到機會。”畢竟現在是敵在暗,我在明的狀态,二毛的分析不無道理。
周玄業臉色不太好看,說這件事他會處理,天色天晚,還是就地休息,畢竟我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即便現在被中途打斷,也不可能再接着走下去了,身體素質根本不允許。
緊接着,周玄業掏出了電話,這地方信号不好,他幹脆爬到了一棵樹上打,一開始我不知道他是給誰打的,很快,通過周玄業和對付的對話,我就猜出的電話那頭的人的身份。
應該是傅楠,周玄業在給他打電話。
“别使絆子,你的事,等我們回來再談。”最終,周玄業以這句話做了結尾,挂了電話後,他下了樹,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道:“那批人退了,咱們不用操心,接下來安心完成任務就行了。”
“周哥,你答應他了?”
周玄業看了我一眼,一臉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模樣,說道:“怎麽可能,這是緩兵之計,總不能讓那一堆蒼蠅一直跟着我們。”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衆人按照之前的順序輪守休息,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便起床,草草吃了些東西,一行人便背起裝備出發,人人都想着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時候,真正可怕的不是危險的自然環境,而是人群。這片原始叢林的環境雖然并不惡劣,但這裏駐紮着的人,卻讓我有種不想多留一刻的沖動,隻想着趕緊進入密支那。
當天晚上,下午,我們進入了緬甸區域,由于是原始叢林,所以這裏沒有明确的國界分割線,衆人也是根據我們的時期和腳程預估出來的。進入這片區域後,周圍就真的是人煙罕至了,越往前走,環境越是惡劣,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潮腐的味道,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都戴上了防毒面罩,一個個的都看不見臉,隻能看到眼睛,隔着防毒面罩說話,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這裏的林木十分粗壯而高大,那種幾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随處可見,腳下根本連泥土都看不到,枯枝落葉,堆積了一層又一層,踩上去很軟,有些地方的樹葉子**的厲害,一腳踩下去就陷入下去,等把腿拔出來時,上面全是淤泥,雖然聞不見那味兒,但光看淤泥的顔色也知道,肯定很臭。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那淤泥裏還有很多小生物,一些不知名的細小的蠕蟲攙和在淤泥裏,連帶着泥一起被帶了出來,在腿上蠕動,那情景就别提有多惡心了。
之前唐琳琳還非的跟來,估計她要真來了,哭都哭不出來。
很快,衆人便找了些樹棍兒在手裏拿着,走的時候先用樹棍在前面探路,這才沒有再踩空。我們出發前,都事先做過功課,所以對滇緬叢林裏的環境狀況都有準備,這裏腐葉堆積、毒瘴叢生,有很多看不見的沼澤,人在上面行走,稍不留神就會中招。中國的遠征軍,當年有很大部分人是死于毒瘴所滋生的疾病,剩下的便就是沼澤。
密支那叢林區域,一隻有‘動植物寶庫’的稱号,這裏面生存着大象,犀牛,棕熊,黑熊,金錢豹,野牛,野豬等大型野生物,最多的還有各種蛇類,巨蟒,巨蜥等,
但這些大型生物,其實都是可以避開的,最讓人避無可避的就是蟲類,花蚊子、毒蜘蛛、山螞蝗等等,幾乎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它們的蹤影。我們功課做的足,穿的是長筒登山靴,褲子衣服等袖口領口都收的很緊,杜絕了大部分可以被毒蟲偷襲的區域。
在叢林,山螞蝗是可怕的一樣東西。
螞蝗這東西各地都有,但這裏的螞蝗塊頭大,并且數量非常多,宋僑明跟我們說,他爺爺經常會跟他們講起遠征途中的一些事情,其中山螞蝗讓宋僑明映像深刻。
當時撤退進叢林的女兵,有些中途身上來了月經,血腥味兒吸引了螞蝗,簡直讓人發瘋。有一個女兵,第二天早上一起來,發現自己的同伴臉色青白的僵直的躺在地上,揭開她的衣服一看,身上全是螞蝗,尤其以下體最多,一個個吸的脹鼓鼓的。遠征軍的女兵,由于體力等各方面的原因,幾乎是全軍覆沒。
這也是譚刃堅決不讓唐琳琳來的原因之一,這個叢林,對于男人來說,都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更别說女人了。
我們這批人,全副武裝的在叢林裏行進,由于負重以及臉上不太舒服的防毒面罩,因此大家的話都比較少,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有沒有遠征軍的屍骨。
當然,我們什麽也沒發現,即便真的有屍骨,也早已經被一層層的落葉給覆蓋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尋找那三具放在樹洞裏的遺體。
這地方的植物非常的豐茂,走着走着,周玄業忽然咦了一聲,緊接着轉了個方向,朝右邊而去,又蹲下了身,拿出匕首,似乎在地上挖着什麽。我們其餘人湊近了一看,發現這塊兒地勢稍高的位置沒有那麽多落葉,地面上長了個奇怪的植物,像是菠蘿。
譚刃将它整個兒從土裏挖出來後,我發現果然是菠蘿,野生的那種,好我們平時見到的菠蘿外觀有些差異。周玄業直接削了皮,露出裏面的果肉,雖然沒聞到味兒,但這肉質一看,就讓人有種想吃的**。
這地方的環境,在人看來是惡劣的,但對于植物來說,這裏卻是生存的天堂,所以發育的水分充足,果肉細膩,那味道,絕對是外面比不上的。周玄業分了玻璃,我們一人吃了一小塊兒便繼續上路。
這地方野果野菜很多,當年的遠征軍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就是靠着這些野物存活下來的。
我們一直走到了晚上,便找了個地勢稍高的地方紮營。由于周圍樹木太茂密,枯葉深厚,我們根本沒辦法生火,隻挂了營燈,又在周圍灑了些自制的硫磺水驅蟲蛇。
晚上紮了營帳,衣服一脫,褶皺或者細縫裏盡是一些小蟲子,螞蝗也有一兩隻,看的我幾乎要抓狂。将衣服上的東西清理幹淨,進入帳篷後,我們便将帳篷給拉嚴實了,除了側邊的通風孔,帳篷被完全封閉了。
由于人數多,所以我們用的是四人一頂的大帳篷,這個帳篷裏有我、周玄業、譚刃極宋僑明,分兩人一班守夜,一人守一個半小時,我和宋僑明守最後一班,所以時間還早。
徒步了一整天,這會兒安心的往帳篷裏一躺,往睡袋裏一鑽,那滋味兒别提有多美了。譚刃和周玄業兩人在紙上寫寫畫畫,計算着我們的進度,按照他們的估算,按照我們現行的速度,要進入野人山區域,至少還需要五天左右。
其實如果單純的算直線距離,根本要不了那麽久,但這裏的環境決定了前進速度。
野人山橫隔在中、印、緬交界處,高山峻嶺,湍流絕谷,綿亘上千裏。
哪裏原始森林密布,叢草藤蔓漫山遍野,如果沒有開路先鋒,絕對是寸步難行,我們現在雖然還沒有正式進入野人山區域,但周圍茂密的植被,也已經是豐茂過頭。
身處其中,人的視線被壓抑到了極緻,你往往隻能看到一米左右的距離,一米外往往都是熱帶雨林特有的闊葉植被。這裏根本沒有路,我們走的就是‘野路’,靠着指南針在這片完全沒有路的林子裏穿梭,時不時的就會看到一條五彩斑斓的蛇在遠處,這時候,我們又得趕緊繞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五天其實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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