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刃這時卻潑了一盆冷水,問道:“報酬怎麽算。”霎時間,我和唐琳琳朝着譚刃投去鄙夷的目光。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問報酬!龜毛也該有個限度吧!
譚刃無視我們二人的目光,依舊老神在在。姓房的便摸了摸鼻子,道:“報酬不用擔心,宋老爺子的孫兒是個有出息的,現在生意做的很大,而且爲人孝順,錢方面包管滿意。”
譚刃聞言,翹起了二郎腿,沉聲道:“這不止是錢的事情。我這裏隻有四個人,得留一個人看店,所以能出動的就三個人,三個人去滇緬叢林,太少了。”
姓房的聞言嘶了一聲,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得增加人手?”
譚刃道:“不止是人少,既然是想着進滇緬叢林,那裏面是個什麽情景你們應該是知道的,還得弄一些必要的裝備。”
必要的裝備?
我還沒會晤過來譚刃這話是什麽意思,姓房的倒像是完全聽懂了,立刻點頭說:“裝備沒問題,這個我們懂。人手的話你們要多少?”
譚刃道:“不低于五人,女人不要。”
唐琳琳聞言嘟了嘟嘴,道:“老闆,你性别歧視,我要去報警。”
譚刃點了根煙,随即看向唐琳琳,不冷不熱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那裏的環境有多惡劣?有一段資料你可以去查一下,從那個叢林撤退的人,男男女女,大部分後來都不孕不育落下各種病根了,宋老爺子能兒孫滿堂,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道:“那、那麽嚴重?”
譚刃道:“那是以前,但現在裝備不同,危險性自然就小了,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姓房的立刻道:“我懂、我懂,那麽危險的地方,肯定不能讓女孩子去,還有沒有别的要求,我這就回去複命了。”
譚刃搖了搖頭,随即示意我拿了份表格給姓房的,讓姓房的填寫詳細資料,這份表格非常詳盡,将各種細節資料都補齊了,随後姓房的才告辭離開。
我和唐琳琳湊到一處仔細浏覽了一遍這份資料,得知宋老爺子是川人,後來一大家子是随着孫兒移居深圳的。雖然是孫兒輩,但他孫子也三十多歲了,白手起家,很是不錯。
這次對方出的價格是八十萬,比起王澤海那一次的勞務費,自然是少了很多,但情況不一樣,像王澤海那樣的土豪,也不是天天能遇上的,這個價格也算合理了。
由于年代久遠,滇緬叢林也大,所以宋老爺子自己的那三具屍體在野人山裏,具體哪個位置就不清楚了。再說樹洞,野人山帶樹洞的大樹太多了,而且地形複雜,多毒瘴沼澤,稍不注意,就是有去無回。
姓房的說,今天晚上會在人手方面給我們回複,隻要敲定了,明天就可以動身。
我們死人看着資料,唐琳琳立刻道:“那咱們四個,誰留下來?”我和譚刃以及周玄業的目光,齊刷刷留在了唐琳琳身上,她噎了一下,剛想開口,周玄業便笑了笑,道:“你是咱們事務所唯一的姑娘,這種又苦又危險的活兒,怎麽能讓你去呢?”
唐琳琳可憐巴巴道:“我不怕苦。”這丫頭就是活躍過頭了,明顯是想跟着去湊熱鬧。
譚刃直接做了決定,讓我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不出意外,這次行動,就由我們三個人去了。說實話,這個任務還真是挺艱難的,所幸現代化的裝備較爲厲害,否則按照遠征軍的條件進入滇緬叢林,沒準兒我們也會挂在裏面。
當天晚上,我們這邊邊接到了老房的電話,說所有人手都已經安排妥當,由于這次的裝備裏,有一些違禁品,所以我們不打算坐飛機,宋家準備了幾輛車,先自駕到雲南。
出發時間定在第二天清晨,我們隻收拾了一些衣物,清晨起來就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然後我和譚刃以及周玄業兩人,由譚刃帶頭,給祖師爺上了柱香,說了些保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話,便在唐琳琳怨念的目光中離開了。
出了事務所的大門,車子早已經在外等候,大部分人都站在車身旁邊,三三兩兩的交談。
我數了數,竟然有十三人之多!這十三人,應譚刃的要求,清一色都是男的,而且各個身材高大挺拔,肌肉分明,顯然身體素質都很不錯。
姓房的并沒有在場,畢竟他隻是來幫忙下單的,這十三人的領頭人,是個穿着黑色皮衣的中年人,面容普通,但整個人的氣質非常的随和,因而一眼看去,反而會讓人忽略他的外面,感受到那種讓人比較舒适的氣質。
氣質這種東西,無形,卻實實在在,一個人有沒有氣質,有怎樣的氣質,别人都能感受的出來。
這個人雖然我們還不熟,但一見之下,就覺得心生好感。不論如何,我們已經是一個隊伍了,心生好感,總比遇到什麽看不順眼的隊友強。車子一共三輛,領頭的那個人和我們打招呼,伸手道:“三位,幸會,我姓宋,宋僑明。”
姓宋?
我下意識的問道:“你是宋老爺子的……?”
他道:“他是我爺爺。”
這下别說我,連譚刃都面露驚訝之色,便聽譚刃道:“你也去?”
宋僑明笑道:“别這麽驚訝,我以前是當個兵的。”旋即又指了指後面的十二人,說:“這些都是我退伍的戰友,身體素質過硬,放心吧。”
周玄業開口道:“宋老闆,我冒昧的說一句,你何必以身犯險。”有這十二人,又能弄到先進的裝備,他們自己進入滇緬叢林都沒問題了,何必還要找上我們?
那三具死在樹洞裏的屍體,生辰八字皆不詳,又沒有什麽遺物,再加上宋老先生給出過野人山這個具體目标,所以根本無需動用什麽秘術,最好的方法,就是動用人海戰術去搜。
宋僑明既然已經找到我們,又何必自己去出這個頭兒?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宋僑明招呼我們上車,道:“先上車吧,到車上說。”
我們四人上了一輛面包車,坐在後座,由一個隊友在開車。
車子開始一路往關外開去,這是長途,從深圳跑雲南,索性譚刃帶了他的平闆電腦,我們便放了個電影,一邊看電影一邊聊天。宋僑明說,他爺爺對這件事情非常看重,九十多歲的快要入土的人了,可以說這是宋豐唯一的遺願,無論如何,他也得辦好了,不能讓宋豐失望,所以就親自上陣了。
我聞言,說道:“據說很多從滇緬叢林撤退的遠征軍都落下了一身病根,你不怕啊?你爺爺舍得讓你來冒險?”這麽有出息的孫子,應該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吧?
宋橋明聳了聳肩,道:“我瞞着他,說出差,偷偷來的。”說着,他指了指車後面,道:“防毒面具,藥品、槍支,都很齊全,時代不同了,滇緬叢林沒有那麽恐怖了。”
我聽他說到槍支時,忍不住瞪大眼,道:“槍?你、你還弄到了槍?”
難道譚刃當時指的特殊裝備就是這些?
宋橋明對我驚訝的反應顯得很奇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譚刃和周玄業,道:“野人山裏危機重重,先不說野人,就是猛獸都有很多,沒有槍護身,那不是去找死嗎?”
我隻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聽到自己的車裏放着槍支彈藥,自然緊張,問道:“有幾支槍?”
宋橋明道:“一人一挺,從手槍到沖鋒都有,我這次是下了血本了。”我一面覺得心驚,一面又覺得興奮,畢竟哪個男人不喜歡這些東西,我甚至有種想去翻裝備包的沖動。
接下來的行程,衆人走走停停,也都混熟了,隊伍裏的人,都是退伍軍人,性格直爽,大部分都很好相處,一路下來,衆人很快就混熟了,對我和周玄業都很熱情,唯有譚刃,這丫潔癖太嚴重,又屬于比較毒舌和寡言的人,所以隊伍裏的人不怎麽搭理他。
好在譚刃自己也不在意這些,拿着平闆,該炒股炒股,該看新聞看新聞,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們才到達雲南。但這并不是終點,在昆明休整一晚後,我們繼續往西北方向開,沿着國道,駛向了怒江傈僳族自治州,這裏也是我們進入緬甸叢林‘密支那’的路線。
對于這片叢林,我最初的印象是停留在那個姓房的人的講解上,然而在車上這兩天,通過和衆人交談以及看了一些攜帶的地圖資料,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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