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紅毛屍被譚刃的話刺激的發狂,周圍陰風陣陣,塵土飛揚,譚刃這毒舌卻根本不退縮,繼續火上澆油:“你修行四百年成紅屍,而且得高人供養,退去屍性,漸回人性,隻消在過百年,就能僵屍便枯骨,重入陰司輪回,何必現在大開殺戒?你若是願意,我二人願以香火供你,爲你超度埋骨,如何?”
合着這小子見硬的不行,是打算來軟的,想說服這紅毛屍?
就在我疑惑關頭,周玄業沖我使了個眼色,但我們畢竟相處時間不長,沒那麽多的默契,因此我一時也看不懂他這眼神是啥意思。不過這會兒紅毛的注意力全部被譚刃給吸去了,沒有關注我,正是我開溜的好時機。
我當即開始緩緩往後退,也不敢有大的動作,譚刃說完,紅毛嘶吼道:“什麽陰司輪回,騙人騙鬼的東西,我要報仇!”
譚刃反問道:“你怎麽報仇?你的仇人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紅毛靜默片刻,嘶啞的喉嚨裏緩緩吐出一句話:“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殺!”糟糕,溝通以失敗告終,在紅毛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它忽然雙手一握,臨空虛抓,我原本已經退後了十多米,但它這虛虛一握,竟然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傳來。這股吸力,仿佛連我身邊的空氣都抽幹了似的,霎時間,我整個人的呼吸就變得困難起來。
當然,出現這種情況的人不止我一個,譚刃和周玄業也開始同時大口大口呼吸起來,媽的,這紅毛屍的攻擊技能也太變态了,竟然可以将周圍的空氣給抽幹。
我試圖後退,退到有空氣的地方,但那股吸力太強,讓我根本無法後退半步,反而是一個不穩,就會被吸到前方去。
而就在這時,譚刃和周玄業同時放棄了抵抗,兩人的身體就跟彈力球似的,猛地被吸了過去,紅毛屍舉手便要去抓二人的脖頸,我大駭,心神一松,腳下不穩,也被吸了過去。
不過我是位于紅毛屍背後的,所以這一吸,我整個人直接就貼到了它的背上,那紅色的毛發紮着人的皮膚,腥臭**的味道直往鼻腔裏沖,就别提有多惡心了
眼瞅着譚刃二人要被紅毛屍的爪子給抓住,我也顧不得那麽多,手腕猛的圈住紅毛屍的脖子,将它腦袋往後掰,但人在缺氧的情況下,根本使不出什麽大力氣。
而譚刃兩人已經被紅毛屍一左一右的扣住了肩膀,那黑鐵般的指甲扣入皮肉裏,鮮血直流,将二人的肩頭的染紅了。一時間,我的大腦嗡嗡作響,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難道我們三人今日就要命喪這紅屍之手?死也就罷了,萬一我們也像黃耀祖一樣,被紅屍控制,化爲惡鬼,死後的不得超生怎麽辦?
就在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功夫,異變突起。周玄業左手一擡,忽然捏了個法訣,緊接着一口血霧朝着紅毛的面門噴下。一瞬間,我覺得周圍的壓力頓時一松,空氣重新回來了,身體反射性的就深深吸了一口。
紅毛被這麽一噴,整個兒後退一步,我趕緊往後蹦,離它遠遠的,而周玄業的繩索又一次套住了紅毛的脖子。但這一次與之前不同的是,在繩索套上它的脖子後,我竟然隐約看到那繩索上似乎閃過一道金紅色的光,而一旁的譚刃,則猛地抖出一個杏黃色的布袋子,朝着紅毛屍當頭罩去。
那紅毛被周玄業一套,正努力的掙脫那繩索,十指如鋼針般朝周玄業戳了過去,哪知譚刃這人竟然在這關鍵時刻飛身而起。
他罩下去的那布袋子也不知是什麽玩意兒,一罩下去,便聽到布袋子裏哔啵作響,而紅毛也忽然發出一聲嘶吼,聽來讓人毛骨悚然。周玄業立刻在紅毛周圍遊走,他速度奇快,握着繩索的手時左時右,兩三圈之後,便将整個紅毛屍捆的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隻聽周玄業手捏一個法訣,叱道:“咄!”霎時間,繩索上的銅錢竟然像有生命似的輕顫起來,每顫動一次,布袋子裏的哔啵聲就更爲密集,紅毛的嘶吼聲也漸漸低弱下去。
難道已經制服了?
我抹了抹額頭,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而就在這時,周玄業身形猛然一晃,砰的栽倒在地,嘴裏直冒血,我大驚,趕緊過去扶他:“周哥?周哥你怎麽樣?”
周玄業悶咳兩下,氣若遊絲:“先、先别管我,按計劃,把它送到……”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
送哪兒?
譚刃捂着肩頭流血的傷口,身形也跟着搖晃了一下,但勉強撐住了。他示意我背起周玄業,緊接着,自己則咬牙扛起那紅毛,我們二人嘴裏叼着手電筒,匆匆下了山崗離開。
那紅毛被我放到了車子裏,譚刃喘着粗氣道:“開車。”
我道:“老闆,我不會開車……”
譚刃低罵了一聲,道:“開車都不會,你是不是男人。”
我覺得挺憋屈的,心說你知道現在學個車有多貴嗎?再說了,就我之前那點工資,十年也不夠買車的,我學車幹嘛去啊。譚刃不耐煩,一把将我推開,自己發動了車子。
一邊開車,他一邊道:“扣工資!”
我沒搭理他,我記得車裏有個急救箱,便趕緊扒拉出來,準備将周玄業肩頭的傷口處理一下,然而,衣服一解開我才發現,那被紅毛弄出來的傷口,竟然是黑色的,而流出來的血,顔色也逐漸發黑了。
猛地,我想起了電影裏的情節:紅毛說白了就是僵屍,而且還是個高級僵屍,按照電影裏的情節,被僵屍抓傷或者咬傷的人,如果不及時處理,也會跟着屍變。
我吓了一跳,去看譚刃,發現他肩頭的傷也差不多,雖然沒流血了,但發黑的血液包裹着傷口處,顯得觸目驚心。
我忍不住道:“完了,你們萬一也變成毛屍怎麽辦。”
譚刃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道:“電影裏那是騙人的,這确實有屍毒,但我們有辦法處理。先得把紅毛送過去。”他這麽一說,我放下心來,隻要不變僵屍就好,于是接着問道:“送什麽地方?”
譚刃沒有回到了,十多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棟華美的建築物前。
和周圍燈火輝煌的商鋪大廈相比,這棟建築物顯得黑糊糊的,譚刃直接将車子駛向地下停車場。停車場門口有一個保安,但沒有穿保安服,一見我們,立刻放行了。
譚刃對他說:“通知你們老闆,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麽?
看樣子,這收屍計劃并沒有完成,譚刃二人應該還有後招,但沒有告訴我。
地下停車場裏幾乎是空的,連我們的車在内,也隻有五輛,這在停車位緊缺的深圳來說,還真是很難見到的場景。
緊接着,我們扛着紅毛屍以及昏迷的周玄業坐電梯,從負一層坐到了一層。
電梯門一打開,外面竟然已經有人等着了,而且是熟人,黃山司。
我微微有些吃驚,但沒有表露出來,這時,便聽譚刃對黃山司道:“先安排他們兩個休息,剩下的我來。”
黃山司一見周玄業暈倒了,臉色一沉,質疑的看向譚刃:“你一個人能行?”
譚刃冷冷的看着他:“你沒有資格懷疑我。”黃山司噎了一下,沒有再開口,而是打了個手勢。随着這個動作,他身後幾個類似于保镖的人立刻朝我走來,幫我扶着周玄業,甚至還有人來攙扶我,示意我們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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