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院子外,大家都向着村子的東南方走去,我問斯蘭大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叔告訴我說:“剛才外面那人呼叫大家,是因爲努桑哈突然發瘋了,現在正拿着獵刀見人就砍。”
發瘋見人就砍?我問大叔:“難道說,這人和呼斯楞一樣,也是進入死亡谷的幸存者?”
大叔點頭道:“沒錯努桑哈就是那三個幸存者中的一個,他是在十多年前去的死亡谷,自從讓大家救回來後,就經常被人恥笑,逐漸變得沉默寡言,平時也沒有什麽異常之處,今天卻突然發瘋,看樣子很可能和呼斯楞一樣。”
說話的功夫,我們跟着大家轉過一道山坳,眼前有出現了幾十間房屋。剛一轉過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一陣喧嘩聲,大人的喊叫和孩子們的哭聲連成了一片。
村子裏不時有人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叫嚷着什麽,更多的人則是拿着棍棒和獵槍謹慎的盯着村内。
就在這時,村子裏傳出一聲嚎叫,猶如野獸發狂的叫聲,随後就看到一排房子後面,跑出來幾個手拿棍棒年輕人,而他們後面,一個中年男人手舉砍刀正瘋狂的追了出來。
這男人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蒙古長袍,上面滿是油漬,頭發如同雞窩般亂糟糟一團,臉上的大胡子還閃着油光,眼袋有些浮腫,看上去顯得異常邋遢和猥瑣。
他此時一邊追還一邊嚎叫着,完全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腳下步伐雖然雜亂無章,卻比前面的年輕人跑得還要快上幾分。
周圍趕來的人全都不知所措,雖然他們不少人都拿着獵槍,可誰也不敢對着認識的熟人直接開槍,大家都看向老村長,等着他拿主意。
老村長也很爲難,畢竟都是村裏的鄉親,用槍的話就有些過分了,形勢緊急刻不容緩,村長沒有再猶豫,立刻揮手大喊了幾句,随後就有幾個年輕後生,手持棍棒對着努桑哈圍了上去。
努桑哈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的人,這時,被一個高大年輕人攔在了面前,見到有人阻攔,他順勢就揮刀砍了下去。
年輕人并沒有接招,而是揮動木棍将砍刀盡量向一旁撥開,随後翻身向一旁滾了出去,但是,他在倒下去的同時,伸出腳将疾馳中的努桑哈一下就絆倒在地。
努桑哈被搞了個措手不及,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又向前滾出了幾米遠這才停了下來,手中的獵刀也不知去向。
旁邊戒備的衆人見狀立即撲了上去,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并拿來繩索将他捆的嚴嚴實實。
斯蘭大叔很快了解到了情況,努桑哈忽然發瘋後已經砍傷了十幾人,并且連他自己家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
而且,他在砍人的時候,還不斷的在喊着一句話,村裏人大多數都聽不懂,但是有懂得漢語的人聽出來了,他喊的那句話是“天災在即,無處可避,吾王降臨,衆生血祭!”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那些聽懂這句話的人,将這句話用蒙語給大家轉述後,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一樣,“唰!”的一下,立刻向後退開了十多米,所有人都用恐懼的目光看着努桑哈,就連那些按着他的人,都有兩個迅速的跑開了。
要不是老村長及時呵斥住其他人,剩下的幾個人也會跟着一起逃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句話有那麽可怕嗎?還是這裏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不禁思索了一陣,這句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他突然發瘋肯定跟甲子天災有關,衆生血祭不用說就已經看到了,因爲他都開始拿刀砍人了。但是,那個吾王降臨是什麽?這個王又會是誰呢?
這時,斯蘭大叔叫我過去幫忙看一下努桑哈,我這才收回心神向衆人走去。
分開衆人,就看到被五花大綁按倒在地的努桑哈,他剛才在地上滾了幾圈,又劇烈的掙紮了一番,現在整個人猶如一隻泥猴一般,滿頭滿臉全是泥土。
隻是他的精神狀況似乎非常亢奮,尤其是見到我以後,他并沒有象呼斯楞那樣畏懼,相反,他見到我後眼中立刻光芒大作,嘴裏還大聲喊道:“天災在即,無處可避,吾王降臨,衆生血祭!哈哈哈哈!”
我盯着他的雙眼問道:“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馬上離開他的身體,否則,你隻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努桑哈似乎沒有聽懂一樣,隻是瞥了我一眼,随後又重複起了那句話。
我讓斯蘭大叔跟村長說了一下,叫大家把努桑哈擡到附近的村屋裏,然後屏退無關人員,按照剛才的方法,将努桑哈識海内的邪靈收進了金剛鈴内。
努桑哈受到的影響似乎比較大,驅除了邪靈後他并有馬上清醒過來,而是顯得有些神情恍惚,根本無法正常交流,我隻好暫時放棄詢問他的想法。
我忽然又想起,按照斯蘭大叔的說法,這村子裏還應該有兩個幸存者,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可能又是一場血光之災。
想到此處,我立刻對大叔說道:“大叔,村裏的另外兩個幸存者在哪裏?趕快帶我過去,他們要是也跟努桑哈一樣,那就又是一場災禍。”
斯蘭大叔并沒有什麽舉動,而是搖頭說道:“另外兩個你倒是可以放心,因爲他們都已經死了,隻是死得有些蹊跷而已。”
“哦?死了?而且還很蹊跷?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個死法?”我聽到那兩個人已經死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但随即又被他後面的話吊起了興趣。
斯蘭大叔皺着眉說道:“那兩個人和努桑哈都是在十幾年前去的死亡谷,而且當時他們是結伴同行的,一起去的不止他們三人,還有另外兩人,但是,那兩個人已經死在了死亡谷内。”
我忽然問他:“那兩個人都是怎麽死的?也是被雷劈死的嗎?”
大叔搖頭道:“不知道,那兩個人一直也沒從裏面出來過,難道不是死在裏面了嗎。還是說說這兩個幸存者吧,這兩人和努桑哈都是被同時被救回來的,從那以後,他們也都沒什麽異常舉動。時間一久,大家也都淡忘了這件事。可是又過了幾年後,其中一個人死了,死法有些古怪。你沒發覺剛才大家對努桑哈那句話很害怕嗎?”
我立刻回答道:“當然發現了,我還打算問問你是怎麽回事呢,難道說……和這個人的死有關?”
斯蘭大叔緩緩的說道:“沒錯,就是因爲這個。那人死的非常蹊跷,也讓人感到十分恐懼。他用自己的獵刀割破了手腕靜脈,然後蘸着自己的鮮血,在村民房屋的外牆上面,寫下了一句話。隻在一夜之間,這句話就寫滿了村子裏的每一面牆壁。”
我瞳孔立刻一縮,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顫聲問道:“那句話就是剛才努桑哈說的漢語吧?”
大叔默然點頭,然後又說道:“另一個人隻比第一個人晚死了幾天,死法依舊讓人恐懼萬分,他将家中所養的一百多頭羊和幾頭牛,全部殺光,并将這些動物的血液裝在洗澡桶裏面,滿滿一桶的血啊!”
見他停了下來,我馬上問道:“那這人最後是怎麽死的?”
斯蘭大叔吸了口氣說道:“他是淹死的,活活淹死在那個裝滿鮮血的木桶中……”
我心中又是猛地一揪,太古怪了,這些邪靈要做什麽?以前也沒聽李東說過,邪靈還會有組織的去做什麽事啊。
就在我心中糾結萬分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天災在即,無處可避,吾王降臨,衆生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