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剛才,白徒滴出鮮血,轉眼将自己困住的施術過程,其手段簡直匪夷所思,而現在,經過藍覆海一番擾亂心神的話,反倒理順了些關鍵處,想到了白徒術法殺招:
正如藍覆海所說,既然白徒術法是以心我道至上境界與森羅殺道宗師級修爲結合升華而來,那麽心我道的觀想法必然有在其中,此法是虛似實,正合眼前種種,那麽很有可能,其殺招就在于剛才的那一滴血!
做爲是幻術大師,古易深知一切虛幻假想必然寄托于真實,既然此界是假,那真實之物自然就是白徒一滴鮮血,可以想象一旦血液幹枯,此間虛假世界必受真實壓垮,屆時,身處此間的自己又會如何?!
此等殺術,玄妙而奇幻,以虛假包裹對手,使其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最後再以無限真實将之拖垮,委實精妙!
而此時的古易,以他天地日月所置的黑白之殿已是力所能及的巅峰之術,此殿尚且不敵,要想破開這裏,那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
和對付藍覆海時一樣的辦法,燃燒九火!
做爲鬼道大術中最無益的術法,幽極九火的代價不可謂不大,畏懼,尊敬,勇氣,恨,親,情……每點燃一火,都将徹底失去一種感情,以施術者最爲珍貴的東西爲代價,換取力量!
至今,古易已點燃畏懼,尊敬,勇氣,恨四種火焰,徹底失去這四種感情,也正因爲如此,才被藍覆海罵做殘廢,這是靈魂上的殘廢……
現在,從小是孤兒,沒有體悟過親情的古易想要點燃九火,就隻能跳過第五火,親之火,直接點燃第六火,情之火,深紅之炎。
此火一旦點燃,即意味着放棄世間一切有情之意,正如火焰之深紅,可望不可觸,曾經以後對任何該有情人都心如止水,世間情意将與我徹底無關……
“哈哈,你點燃情火,就算你赢了又要如何面對你的小情人,你還不如我……”
随着藍覆海的聲音漸漸低弱,古易以情爲芯,魄爲火的深紅之炎将這方世界點燃,強大魄力如炎爆發,很快将一方血界徹底燃燒殆盡!
……
一切過後。沒了幻術景象,四層樓内滿地狼藉,天花塌落,兩人實際性的魄力餘波幾乎将這裏夷爲平地。
此刻,看着身上燃起紅炎的古易,白徒搖頭道:“說什麽道義正直,就連‘幽極九火’這種世人共惡的術法都傳承了下來,師門虛僞如斯,當真可笑。”
說着雙手握合,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接着道:“不過你還是不明白,如今本尊法體完成,雖一夜之隔,但你我實差距已大,就算你九火同燃也不會是本尊對手,你且看着,什麽叫宗師境界……”
說罷低喝:“血蓮華!”
聲落,結印的十指外開,一股深奧意境波蕩開來,随着手指輕動的節奏,一瓣瓣的血蓮虛影若影若現,帶動了空間的波動,仿佛也帶動了整個世界的顫抖,在那看似柔和的動作間,予人無比驚人的威勢!
“吹牛比誰不會。老子管你什麽宗師境界,一力破之就是!”
“那就我就看你如何以力來破!”
随着白徒嗤笑,一時間,整個四層樓所有壁石盡數化爲粉末,兩人立于半空,遙遙看去好似被一朵血蓮罩裹其中。
周圍不止是魄力,實質性的氣勁也在由無到有,這朵由白徒宗師感悟所祭成的血蓮一出,很快就将古易身上紅色的火焰不斷壓縮,直到薄薄一層,那飄忽不定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會熄滅。
而此時,古易卻閉上了眼,右手取出一顆黑色珠子,将之放入了口中……
“啊!混賬,小子!你不對敵,燒我做什麽!?啊!……”
這顆黑色珠子正是藍覆海所化死結精魄,被古易第六情火深紅之炎灼燒,外部防禦再也不能如前面一般無懈可擊,死結外殼開始融化,内裏藍覆海的意識在深紅火焰的無情業力下掙紮起來……
“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于時間中苟且,最後消散于世間的無情……”
藍覆海聲音漸弱,意識也随之消散,被他拘束的數萬陰魂由死結精魄中散開,被早就準備好的古易盡數收光。
“吾爲陰司主!……”
群魂納入,古易重展陰尊假想大術,構建殿景,巨大的身形以幻術拉開,慘綠的大殿在反将血蓮籠罩,他一低頭,巨大的黑眼直瞪白徒,以絕對的威嚴,看出不出神情的顔色喝道:“跪下!”
“就你這種境界,配嗎?”
“哈哈哈……”
古易巨大的身軀發出長笑,威嚴中帶着濃濃的諷刺,一拂頂上,殿中一塊牌匾露出,正書三個大字:
衆魂府!
見此,白徒的臉色終于變色,神情繃緊,嚴肅的低聲自語:“十萬魂……”
正如古易了解白徒的森羅殺道一般,做爲同門,白徒同樣了解古易的陰尊假想,此術号稱構建陰府往生之地,主術者爲人間陰主,其術法威力直接與陰魂數量挂鈎。
當百魂,千魂,萬魂……之後
每翻十倍整數,其術法變化就要強上不止十倍,尤其是萬魂到十萬魂這個階段,更是質的突破,魂殿擴張化爲魂府,算得上真正實現了小範圍的陰府往生之地,其主術者從某種角度來說,已可名副其實的當得上‘陰尊’之名!
如此變故,實在大出白徒意料,根本沒有想到古易會在一瞬間得到數萬陰魂助力,補齊差數,展開如此大術!
當下沉聲道:“好。十萬陰魂嗎,這種數量就連師門前輩也無人達到,正好用來試我法驅極限!”
既然有十萬陰魂構成陰尊假想的上層府殿‘衆魂府’,那白徒也算明白了古易的以力破之非是空口白話,他确有此力,能夠跨越境界差距,純以力補,與自己的升華大術一戰。
然而,對于白徒戰意十足的話,古易卻忽然顯得不屑了:
“極限?呵,你不早已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