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戴金絲眼鏡,相貌文俊,女的衣裙複古,氣質清雅,正是接到短信趕來的徐算齡與筱彤。
“好特殊的感覺,又是‘心我道’的天才吧!”
感到兩人的到來,尤其是感到筱彤的出現,白徒第一次回過頭來,僵硬的脖頸轉過一百八十度,對筱彤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笑容:“小姑娘,看你這副裝扮,莫不就是那東極宮的傳人?”
“嗯。”筱彤點頭反問道,“你就是地殇吧?”
“有些人是這麽叫我,不過我不怎麽喜歡這個稱呼。”
“是就行了,接招!”
說着,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筱彤竟率先出手了。她心思直白,出師門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地殇以除之,沒有其他人那麽多的想法,所以在确定地殇身份後,當然的就動手了。
隻見她身影閃動,速度快若閃電,猶如一道青光,眨眼之間已近白徒身前,點出食指朝他眉心按了下去!
“青蓮?……”
這一指按來,饒是白徒心道如鐵也不禁生出刹那幻覺,感天地似乎閉合,混沌中有青蓮滋生,創世之初,唯此間一點清靜。
眼看筱彤這一指如此精微神妙,本要上前助陣的渡癡也一時停下了腳步。
而當事的白徒,更是在錯覺過後驚見筱彤食指已近眉心,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傳來,深知這一指若是點實,自己九成九得玩完,關鍵時刻,于殺戮中磨練的機變發揮作用,後腦一仰,雙腳後打,将太師椅支點打斷,身體一縮一沉,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指!
“再來。”
一指落空,曉彤沒有一點猶豫,五指張開,繼抓白徒面門,那潔白的五指伸遞間似乎一朵盛開的青蓮花,包羅萬物,自有種浩大博然的氣魄,令人徒然生畏!
面對這甚至強于前一指的一擊,眼看躺在護牆壁面的白徒已避無可避,就要被抓中時,這時,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隻見白徒竟露出了笑容:“小姑娘還是嫩了。”
砰!砰!
續而兩聲槍響,曉彤的身形頓了頓,手掌還是繼續抓了下去,但經過這一耽誤,白徒已争得些許時間,身體移動避開了寄存魂魄的頭部要害,使得曉彤的一抓稍偏,隻是将其右臂撕成三段。
“嘎嘎……”
眼見曉彤胸前兩點血花漸漸盛開,白徒森然笑起,完全無視右臂重傷,仍由其流着鮮血的從地上爬起,邊說道:“我這樣子是不是有些狼狽,嘎嘎,小妮子,你不虧是東極宮出世弟子,‘心我道’竟能觀想出混沌青蓮已種自身,至純至潔,這種感覺簡直演繹了神話。可惜,本尊還是那句話:死在本尊手中的天才不計其數,多你一個也不多!”
曉彤搖搖晃晃連退數步,直到渡癡将她扶住,才看到地上白徒碎臂邊的黑色手槍,用吃力而疑惑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槍嗎,好厲害……”
“白先生,你妄爲前輩,卻用此卑鄙手段,不覺得羞愧嗎?”渡癡這時接話,感到曉彤壓來的重量已察覺到她傷重,不禁開口質問。
白徒冷笑道:“本尊原以爲化空寺沒那麽迂腐,小和尚你卻強行要本尊改觀,真是蠢得可以,豈不知世上之事隻在乎結果,過程手段如何隻看可行不可行而已?”
“白先生,什麽時候變得啰嗦了。”
忽然間,一道低沉的男聲也接上了話,尋聲望去,但見說話之人是是一位中年人,鬓角花白,頭上無發,臉色偏黑,小眼睛,背上背着一個比他人還大一倍有餘的白布包袱,裝扮奇異,着褐色長袍,一眼望去,怪異非常。
這人正是最先和白徒在場的四人之一,除了被戚小姐削去雙腳的一位,他和另外一人一直保持沉默沒有動靜,此時開口,于兩人中插話道:“這小姑娘術已近法,其中又孕道,實在恐怖,白先生不趁現在動手,等她緩過勁來,隻怕我等無一人能活!”
此言一出,白徒眼中兇光驟生,渡癡見情況不妙,當機立斷,瞬間扔出戚小姐發給的手機,将前者身邊的手槍打下大樓,續而道了一聲‘筱彤姑娘穩住了’,随即身形急動,徑直向白徒攻去!
“小和尚,你的對手是我!”
不想就在此時,那背白包的詭異中年男子也随之動手,猛扯身後包袱拉出大片白布,手一抖,白布速度爆發,猶若活物般後發先至斷下了渡癡行動。
這布純白,有種粗糙感,最詭異的是布上竟無端響起陣陣悲鳴哭泣,擾人心魄!
“裹屍布!?”
渡癡瞬間認出這白布來曆,見中年男子回拉白布,當下出掌招架,卻還是低估了對手實力,在接觸的一刹那,竟感到布上有神道願力加持,一時發力不足,被其強行拉扯了過去。
這一中招,霎時全身就被死死纏住,中年男子的裹屍布随即完全解開,将渡癡困在其中的同時,八具孩童白骨由中散落,随而骨架自行活動,走到圍困渡癡裹屍布的八個方位盤腿坐下,同中年男子本人整個構成九個寬度相同的點,圍住渡癡。
下一刻,布中佛鳴聲響,裹屍布被渡癡強行破開,回目再看清圍住自己的八骨一人後,頓時肅然,合指對中年男子道:“白骨邪堂,師兄原來是我道中人。”
“呵……我等邪魔外道,怎敢與你化空寺相提并論。”
“師兄此言差矣。”渡癡誠懇說道,“向佛之本心何錯之有,誤入歧途也非師兄過錯,常言我佛慈悲,現在回頭何嘗又晚了?”
男子嗤笑道:“小和尚滿嘴胡言亂語,邏輯都接不上,我既本心無錯又談何誤入歧途,廢話少說,還是還渡了你自己吧!”
說罷陰風乍起,漫天悲鳴不絕于耳,其中又神道願力相佐,怨生願,願念生,兩者相輔相成,竟有一種正邪合一,生死歸秉的精妙意味。
渡癡見此陣,不由朗聲背對筱彤道:“筱彤姑娘,此陣艱難,小僧已無力助你,白先生經驗豐富,機變詭測,你切要小心才是。”
“嗯。”
“……”
于是乎,渡癡這一就對上了中年男子,白徒對重傷的筱彤,剩下的一人專心縫自己的腿,徐算齡就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四人中的最後一位:“這麽說,我的對手是你了?”
“對手?呵呵,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