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藍風轉速越來越快,從外面已完全看不清内裏古易身影,藍覆海紅唇輕舔,輕輕的吹一口氣,:“呼……削形蝕骨……”
霎時間,古易頭,胸,腹部一陣清涼,風吹了進來……
“荒蕪殿,星景變,月光美人!”
古易瞬時收斂心神,沒有任何墨迹,全祭魄力,施展出自己最強一術與之硬怼!
所謂法由心生,做爲變化大術陰尊假想更是如此,術法構造全由施術者感知感悟,所凝結出的即是施術者内心對道的領悟,藍覆海如此,古易亦然。
兩人感悟不同,假借構造的現實虛像也不同。藍覆海生于海外孤島,觀大海長空,愛海風自由,所以在修習陰尊假想之後,術成風相,千變萬化,可撫慰心靈,亦可吹山動嶽,更也可削形蝕骨!
而古易,因爲傳承方式的原因,受到傳承前輩的影響,在傳承陰尊假想之後,其術發構造不自覺的就朝着大殿景象發展。
兩者無論是風,還是大殿,都是千變萬化之相,從本質上來說本無有高下之分,而其中藍覆海修爲數百年,在構景的理解上本應遠超古易,兩者高下明顯,不過她永遠想不到的是,古易竟見過天術!
天道造物,乃是萬法之最!
古易機緣巧合,窺視到天術一絲月華景象,融入陰尊假想構景,單就是這一點,藍覆海再有千年積累也比不上!
再加上這次術法對撞,藍覆海雖然魂重,但用魂散漫,而古易則是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一絲怠慢,全力以赴,于是到最後相碰撞時,前者占有絕對決力量優勢的術法竟被轉眼攻破,藍覆海一時陷入古易殿景!
腳下是萬裏荒蕪,周圍坑坑窪窪,前方一片漆黑,藍覆海一時置身于星球表面,孤寂永恒,心境中生出了一股對這宇宙造化偉力無可奈何之感。
她心中片刻詫異,一擡頭,看到了身前一女子,同爲女子,但在身前這女子面前,向來自認姿容絕色的她竟生出自慚形愧的感覺,這一刻,縱然隻見一背影,她也恍惚明白了什麽叫做風華絕代!
“你,你是誰……”
藍覆海一時忘了術境,第一次表現出結結巴巴的語氣,向身前女子輕聲小心的問道,生怕自己語氣出現一點問題,惹得那女子的一絲不滿。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她已經數百年沒有體驗過了。
而那站在藍覆海之前的女子則沒有表現出一點回應,就站在那裏,仿佛置若星空永恒,是造化長久,全然不屑與常人一顧。
就這樣,藍覆海凝實了女子身影良久,直到不經意間的一個走神,感到自己魄力正源源不斷的流失,一時反應過來,冷笑一聲:“什麽月光美人,不過一背影而已。吞鲸術,無形滅……”
她的話聲忽然止住,身前的女子在這一刻回頭,回露了隻一點容顔就讓她的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動,好像時間都凝固了……
“欲!”
在最後一刻,她數百年的修行慣性本能的驅動了她,術法完成,強大的魄力爆發,撕碎了眼前意境,那女子的身影不存在了,天地間風聲呼嘯,星球也不存在了,又回到了适才景象,而古易也被她構造的無形風聲吹了過去……
“呃!”
古易魂體一陣,身上萬魂魄力被藍覆海攻擊掃穿,對方手段非常獨特,引三魂而破七魄,群魂瞬間魄力崩散大半,再次構景艱難。
“哼……”此時的藍覆海也不再笑了,她臉色陰冷,顯然對剛才的事耿耿于懷,數百年的修爲竟差一點就中了古易的道,讓她有些羞怒,同時也有好奇。
緩緩向古易走了,邊說道:“以你的年紀怎可能有這等見識理解,姐姐我真的很好奇,不得不對你用搜魂之法了,你知道的,這很痛,但沒辦法。”說着已來到古易身前,将芊芊細指點上他的眉心。
現在的古易已然魂體巨震,雖有尚有些許餘力,但對這滿狀态亦尚相差懸殊的對手,這點餘力可謂近無,使不出一絲反抗的手段,隻能任由她對自己使用搜魂之法。
此法正如其名,可強行對魂魄進行感知,以壓到性的魄力侵入對付魂體,讀取記憶,搜尋一切想要知道的信息,而對于無用的信息則一概暴力剔除,過程毫不講究,導緻中術者不但魂魄巨痛,甚至魂魄不堅韌者還會大規模丢失記憶,難以修補,多數都會變成白癡。
本來藍覆海久居數百年,宅女日子多有寂寞,本是不想廢了古易的,之前也正因爲如此才會對古易的到來多有放任,靜待他找上門來,這全都是爲了解悶而已。然而卻不想古易竟身懷大秘,那女子的背影深深的刺激了她,讓她狠下重手,不惜将古易變成白癡,也要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什麽!
古易的記憶在她的意識中流過,許許多多的畫面流轉,藍覆海終于找到了古易第一次見那女子的畫面,那種感覺直投心靈,讓她恍惚起來,知道聽到了一句古易曾經聽到過的話,才驚醒過來。
飲我一杯星與月,從此擡頭看人間……
“天術!”
藍覆海震驚了,目中竟是駭然,不自覺的退後數步,再看古易時臉色全變,“你竟有天術機緣,好,好,好……”
三個好字說話,她的臉色轉爲興奮癫狂,接着道:“既然你天術機緣不知珍惜,那姐姐就勉爲其難幫你收下了,至于吞你魂魄噬你肉身就别怪姐姐了。哈哈哈……”
她笑着,一張嘴無限張口,優雅如她也在聽聞天術時顯露貪相,一陣修養全無,猙獰畢露,盡是惡鬼姿态,一口就将古易吞了下去!
這一個瞬間,古易感到了真正的無邊壓力,藍覆海數百年修爲加之數萬陰魂巨力壓來,似乎要将他完全碾碎,榨幹精華,真正吞下那飄渺虛無的天術機緣。
“别怕,很快就過去了……”
周圍傳來藍覆海似安慰的聲音,不難聽出其中喜悅,面對如此,本來已面無表情的古易卻忽然笑了,不知何處來的自信還調侃般回了她一句:“是啊,很快就過去了。”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