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也得死!”
煜話聲落下,古易身後驟地幽影乍現,慘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鋒銳之氣激刺皮膚,轉眼間隻見煜那石灰捏成的頭顱就此落地,破碎做一地灰塵。
“混賬的玩意,苟活千年逃不過一地灰塵,卻又間接害了我等性命!”
重疊的幽魂之聲在古易身後響起,數百幽魂列隊出書,以常人難見的身姿直視着眼前無頭的煜,語氣幽然而冰冷。
然而一陣風吹過,隻見煜的身體好似又動了一下,在身前一人群鬼變得訝然的目光中再次出聲:“就像你不願意憐憫普通人一樣,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這也是我觀察你的原因。”說着,風将他頭顱化作的泥灰吹至他的腳邊,泥灰再次依附上來,并像泥蟲一樣順着身體緩緩爬向他頸上,重新扭曲成頭。
又道:“我有永生法,你有精神不滅之術,我們又是同一類人,不如互補,共同永生下去?”
這話說者無心,可被現代社會熏陶的古易卻無端的感到了一股基情滿滿的味道,打個寒顫又後退了一步,指揮重魂道:“這個死基佬竟然說我和他是同一類人,小的們,給我往死裏揍!”
呼!……
古易一聲令下,身後近千幽魂魄力爆發,千軍萬馬之勢迸出,以泰山壓頂威勢壓向煜!
“其實,從吳奇的記憶中來看,你雖然厲害,但我并不弱于你。”煜目邊突然的如火花石一樣,擦出火光,那火光又在一瞬間将他的雙目點亮,然後,他出手了!
那可謂是真正的出手,一伸手,手就化作漫天石灰,暗紅色裂紋自其中無限擴大,顔色變爲金紅,夾雜着不可思議的高溫,将身前的千魂一掃而退。
當頭的陰魂頓時魄力崩散,若不是古易及時出手護住,下一刻就是魂飛魄散,但是即便如此,也有數十陰魂魂體重傷,無力繼續作戰,隻得快速退回通幽冊中靜養。
“我爲火山符成,你很厲害,但終究是不能奈何我。”煜一擊打散群魂,緩聲說話間,自有種莫名的自信。
反之,古易就很不爽了,這貨不但惡心自己,還揍自己小弟,更不能忍的是他竟然還裝比!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下陰聲道:“所以說人皆有惡習,其中當以裝比爲最。石灰男,不如擡頭看看天?”
煜下意識一擡頭,見頭上樹梢,空中月色如常并無不妥,低回間正要說些什麽,卻猛然止住,僵化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但見周圍本來密集的樹木不見蹤影,四下隻有片地荒蕪,猶若隕星表面坑坑窪窪,好似來到了一處永久孤獨之處,再擡頭,頭頂樹梢也已不見,空中大月依然,帶着恒古不變的意境銀輝傾灑向他。
“飲我一杯星與月,從此擡頭看世間。”
古易的聲音從四周不可知處傳來,幽幽然,飄飄乎,像是在訴說,又如在自顧低語:“這句話我那時不能理解,就算到了現在也隻猜透一點。此月之永恒,又怎麽去飲呢?或許我身在月上,有或者月華如我嗎?”
“這麽高深的境界你不懂,這樣,我有一術‘地獄火葬棺景殿’,專煉各種不服,今天遇到你,正好改了一下試試,就叫它作……”
“凄蕪腐月……殿,吧……”
風停了,月亮更亮了,自古易聲音落下的那一瞬起,煜感到了股久違的感覺,那是初落火山口時,被岩漿包圍煉化的感覺,同樣的感覺是那麽的讓人無助無奈,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化爲灰塵。
現在,這種感覺由炙熱變爲陰冷,抛開感官上的相反,和當時的情況是如此的相似,又或許不同,不同的是當時火山符救下了自己,而現在呢?
火山符毫無反應……
“我不會死!……”
煜的語氣變得有些壓抑,其中帶着點點顫抖,他感到了恐懼,源于他心中最最最深處的恐懼,于是他伸出手,做出了他最原始也是最強烈的掙紮!
嘣!
如之前一般,煜的手炸開,明亮的火光直沖空中大月,想要焚盡那看似虛無卻給自己帶來強烈恐懼感的月亮。然而,那可是月亮,高懸于星球彼岸的月亮,他的再長又怎麽可能觸碰到?
遙遙看去,這副畫面凝固了,煜伸長的手想要抓住月亮,卻依舊相隔無數,這一幕獨有一種美感,可惜沒人記下,而在下一刻過後,煜的身形猶如過了萬年的石像,轟然碎塌……
“所以說,變強的感覺真好。”
古易的話聲再次響起,他的身形也随之出現,沒有了荒蕪的地表與永恒的古月,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恢複如初,所有事物都如剛才的模樣。
除了地上那一堆泥灰……
“這就是火山符嗎?”
至前,古易于泥灰中看到了自己猜測存在的事物,那是一顆透明如火的寶石,自身帶有溫度,正面雕刻着火山形狀,細看之下其中的磅礴之感足以将人震懾。翻過面來,同樣是一副圖形,隻是這圖案和火山圖不同,充滿邪異,是一張煜的臉,扭曲的臉!
“一輩子,一張符。憑一張符又能活千年。該說你是悲劇的呢,還是天才的落幕呢。”古易說着,将這張火山符收好。
這玩意可是寶貝。要知道,做爲十分罕見的超越火行神兵的古代火元奇符,它很可能是出自地仙之手,是真真正正的無價之寶,加之古易的背包在蔚藍之星爆炸時遺失,現在除了魂珠之外可謂一無所有,用這玩意充當戰利品也算彌補了不小的損失。當下心情不覺好了起來,哼着小調愉快的離開了……
“咱大呀大帥哥啊,真呀真呀高興呀……”
……
然而古易沒有注意的是,在很遠處,一隻花豹的屍身下,露出了一雙人形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離去的方向……
……
當古易重新回到海灘上,距離他離開時時間還不過二十分鍾,以至于盈可瑩和那小姑娘見他一臉輕松的表情後,後者還有些不敢确定的問道:“你,沒有找他嗎?”
“怎麽可能。”古易擡高了下巴,“不過一孤島土著罷了。你們兩告訴他們,事情已經解決了,重新選出舵手和船長,我們今天就可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