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可瑩順着古易的目光後望,見身後迎來一人,正是之前那位被古易救下的小姑娘。
她近後凝實古易,同樣的想法問道:“你放棄他們了嗎?”
古易搖了搖頭。
她又問:“那你爲什麽要走?”
“誰說我要走了,哥隻是回去睡覺。”
“可是你不在的話,還會有人死的。”
“不會了。”
“爲什麽?”
“因爲我見過很多很多的變态。”古易笑了,上前一點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感覺她好像長高額一點,“變态的思想你不會明白的,他今晚絕對不會再動手了。等明天,這件事也該可以結束了。”
小姑娘的臉色十分認真:“這麽說你也是變态咯。”
“呃……”
……
第二天。
果如古易所說,一夜無事。
殺人者好似就此潛伏了起來,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最佳時機,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現在又到了夜晚,暗色降濃,天空圓月升至正空,銀華片撒大地。
四下安靜,唯有海水聲聲聲作響,衆人圍聚在海灘上,相互靠攏,他們已經這樣做了一天一夜了,懷着對命運的忐忑,就連大小便都不離開所有人的視線,以此保證自己心中僅有的一點安全感。
然而,衆人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樹林中,一雙純灰色,沒有眼白眼球的眼目正盯着這裏,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低聲怪笑,笑得……
“笑得真難聽。”
突兀的聲音在此人聲後響起,他不由一驚,猛回頭見到了一道在他看來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詫異之色稍縱即逝,又笑了起來,用好似千年未曾開口的生疏,吐出更加幹澀的詞語,道:“你,就是,古易吧。”
來人正是古易,今夜月圓,他的魄力不出意外的恢複如初,并且比之過往更加厚重,魂魄中有股壓抑不住的爆發感,實力更甚之前!
古易不知道那杯不明液體到底是什麽,但也把自己這些天異常摸了清楚,猜到自己每到月圓之夜魄力就會恢複一天,且應該是随着月數推移,一月多一天,直到最多三十一個月後,自己的魄力就會全天候的恢複,屆時,又随着每一次恢複後的激增,當自己魄力完全恢複時,那時的自己,實力當會得到不可思議的提升!
而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他的魄力果然如昨天想的再次恢複,這也正是他爲什麽說今天一切都會結束的原因!
所以當月色降臨之時,他沒有一點耽擱的就展開大術,以群魂搜界之法,找到了眼前這個異常而又異常的不是吳奇的吳奇!
爲什麽說他不是吳奇且又異常呢?
因爲眼前的這人不止靈魂上不是吳奇,就連肉身上也奇異得不可思議!
眼前的他,就像那剛才泥灰裏弄出來的石像一樣,全身皮膚寸寸裂開,縫隙間可見暗紅色結晶物。他整體呈現灰色,本來封閉的臉上崩裂出五官,猶如一個會動的石像人,卻又是那麽真實。
古易接上之前的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愛博爾族的大祭司,叽哩哇啦哇吧。”
石像人不懂古易的調侃,搖頭道:“愛博爾,族嗎,好久遠,的名字。我的名字,沒有那麽長,我叫煜。”
“哦,原來是煜大祭祀,這樣,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不如就請煜大祭司你給點答案如何?”
“你,說。”
古易呵呵一笑,道:“據我所知,‘火山符’是正統道藏,其本意該是中正和平才才是,你既然從中悟道,又能否告訴我,到底是什麽讓你開始濫殺的?”
“是,你。”煜很簡明了的就回答了古易,并以越發順暢的語氣接着道,“從吳的感覺中我發現了我一直尋找的東西,那是數百年動物低能的修養中遠不能比的,也是炙熱岩漿所不能持久的,你永恒的靈魂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哦……”
說到這裏,古易終于明白這貨爲什麽點命要爲難自己,也明白煜所說他一直追求的東西是什麽,這很簡單,也很博大,因爲他所追求的東西正和鬼道創立的初衷不謀而合,是魂魄的永恒!
幾乎所有鬼道術法的根本都離不開這點,煜從“火山符”中曲解出肉身更替的嫁獸法,卻爲魄力的流失所傷神,隻得借助野獸強大的精氣暫緩修養,苟且的過了數百年。
“所以後來我選擇了‘火山符’。”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煜見古易表情已料到他已經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故事,接着那斷尾的後繼,續說了下去:“我的一切認知全部來自于‘火山符’,所以當我活了數百年精神到達極限,再也不能從猛獸在吸取營養時,我明白,想要活下去還是隻有靠‘火山符’,于是,我将精神轉嫁到了‘火山符’中,并冒着幾百年都不敢冒的風險,吩咐族人将我和‘火山符’一起扔進了火山口中。”
“那是很久遠的事了,但我依然記得清晰,我被抛入火山口後,岩漿将我吞噬,然而我的精神卻又再次飽和了起來,那時我知道我選對了,很欣喜,不過很快的,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我該怎麽出去?”
“我的精神離不開‘火山符’很遠的範圍,否者我就會被岩漿真正吞噬,于是我隻得等待,等待出去的辦法。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期間雖有不少活的東西進入火山口,然而我依然不能出去,一直到吳奇的到來……”
“或許是他也是嫁獸法的受益着,他的身體是如此的特殊,肉體與記憶竟能和火山符相融合,成了現在的我。現在的我,樣子雖然很不像人,但總算我出來了,我本來應該慶幸,可是原來的問題卻又回來了:離開了岩漿的我,精神再次開始流失。”
“接着你就通過吳奇的記憶,想到了我是吧?”古易這時接口。聽完對方一生的故事,隻覺得這個故事時間雖然過了很久,但卻是非常的單調,千餘年來,煜就是爲了活着而活着,人生毫無意義,就連現在也一樣,依舊是爲了活着而留下自己,甚至已經完全對其他生命的默然,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這種人從各種程度上來說已經不再是人!
不由用鄙夷的口吻說道:“所以你的目的就是爲了能繼續保持你王八戰鬥機的機體,想要我出力,以方便你繼續活下去是吧?”
煜毫無不妥的道:“是。”
“是你妹啊。我覺得你這種人還是呆在岩漿裏的好,或者直接蒸發也來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