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佩佩而談,對面厲冶的表情顫動了一下,輕歎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沒有什麽錯,今天要出手對付你确實是有爲鬼道教訓,但是這由不得我,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看來你還是不懂的意思。”
“不重要了……”
叮叮叮……
厲冶不再給古易說話的機會,手腕上的古銅色小鈴铛碰撞間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聲如冷風,刮到臉上,一時景色變得暗黃,無日無月,像是來到一幅極端單調的時間。
這個世界天空無比的壓抑,看到到别人,也看不到自己,予人一種自己從未存在過的錯覺,天地間隻剩下一股特别的味道,那是……
死的味道……
身處此境,安夏的心裏開始莫名的恐慌,漸漸的開始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了,眼看就要失去意識,就在這時,古易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的任務也包括殺一個無辜的人嗎?”
霎時,像是插入了氧氣管一般,安夏的呼吸通了,意識清晰了,再看周圍,還是和剛才一樣,猶如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哦?”厲冶稍稍訝然:“聽說你有一個奇特的背包,裏面裝有許多各種各樣的法器,雖然威力不強,但各有用途,配置十分齊全,是你對敵之本,剛才你破我鈴聲這一下,想來就是裏面的其中一樣物品吧?”
古易笑了一聲:“你猜。”
“那就是了。”厲冶将墨鏡取了下來,露出那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道:“然而,就算是再強的法器,終究還是要看人。”說罷晃動右手,小小的鈴铛頓時發出一陣了完全不成比例的響聲。
叮!叮!叮!……
鈴聲大作,這次不但是安夏,就連古易也感到到了景色變化,于是他也将墨鏡取了下來,露出一雙純黑色的眼睛,與之對視!
“你先殺三人,雖說殺的三個惡人,但于鬼術修習者來說,手下不留情,三條人命說殺就殺,全然不給對方一點機會,這已說明了問題,你已在向殺道靠攏。加上剛才,你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對一個無辜的人動手,心裏想必都是算在你所謂的‘任務’之上,我相信你的‘任務’不可能叫你殺我身邊的人,甚至對于我都隻是一句盡力阻止,對吧?”
說完,見對方沒有回答,手臂上的鈴铛搖得更猛烈了,古易幹笑一聲:“嘿嘿,這就對了,因一點能騙過自己的理由而殺人,不得不說,其實你已經和曆代黃泉鈴的主人一樣,堕入殺道,犯下鬼道第一大忌。”
叮!叮!叮!……
古易越說,對方的鈴聲越發急促,小小的鈴铛發出連貫而大音量的鈴聲,在施法之餘,更多反倒是像是在做一種聲音上的壓制與覆蓋。
古易繼續說道:“你當沒聽見也沒辦法,不過誰叫你隻是個可憐人呢,畢竟英雄從來都悲劇落幕,否者怎麽叫做英雄術呢?”
啪!
說罷打了個響指,安夏又一次驚醒,耳邊已無鈴聲,而對面的厲冶也停下鈴聲,他的眼睛,能看到東西了!
四周山明水秀,一條小溪流通向遠方,天高地闊,翠意一片,有蝴蝶飛舞,花香撲鼻,真如世外桃源,使人留戀。
厲冶不覺愣住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擡頭,景色亦如剛才那般美好,直到一陣風吹來,吹散了前方的大山的霧氣,兩個字印入眼眶:
忘川……
厲冶從小失明,并不認識字,但此時此刻,他确定這就是忘川兩個字,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感覺,所以他确定,從而害怕了……
他久習鬼術,知道自己的黃泉唱性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破解,并被反将一軍,把自己拉入了幻術之中。
早已得知古易和自己一樣同爲鬼道術士的厲冶知道,但凡鬼道幻術,除非對方隻是戲耍你,否者不可能單單隻是将人拉入幻術這麽簡單,幻術之中必然有着隐藏殺機,就如黃泉唱性領一樣,壓縮魄力成音,在不知不覺間對手魂魄割斷。
而古易既然能破了自己的術,并反來一擊,無不說明他的鬼道造詣在自己之上,此刻想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
“你說我堕入殺道,如今你又要殺我,看來你我都是一類人。動手吧。”厲冶驚懼過後自感無力破術,向着周圍說了一句,閉上雙眼,選擇放棄治療。
“我這麽帥,怎麽可能和你是同一類人。”四方虛空中響起古易的聲音,以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說道,“你老人家爲國效力了一輩子,爲了不讓你變成瘋子,不如就在這世外桃源住下,養養花鳥,與天地自然爲伴,享受晚年吧。”
厲冶笑了,笑聲中包含鄙視:“你是像把我在這幻術中關一輩子?呵呵,你以爲你是誰,能種下這種幻術,簡直是癡人說夢。”
“随你吧,拜拜。土豪安,我們走了。”
在幻術之外,古易已取下了厲冶的黃泉鈴,随手放入背包中,留下一句道别的話,叫上安夏,不再理會身前閉着眼,一臉迷茫的厲冶,向着稻子地外面走了出去。
安夏忍不住疑惑,問道:“他是怎麽了?剛才發生什麽了?你爲什麽要拿比人的東西?”
古易道:“第一,他找到歸宿了,正做春夢呢。第二,剛才我救了你,你可以考慮以身相許,雖然我不會答應。第三,這玩意和我有緣,合該歸我。”
“能好好說話嗎?”安夏眨了眨,“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能啊,千年殺你玩不玩。”
“……”
……
……
“挖槽,小娘皮你居然千年殺我!有種别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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