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怡道:“這就是你什麽時候都要戴墨鏡的理由?”
黑暗中古易撫了撫墨鏡,道:“不是。”
“哪是爲什麽?”
“我不告訴你。”
“切……稀罕……”
……
說着兩人不知走了多遠,眼前的視野忽然開闊了起來,黑暗中再次有了光亮,這次的光亮和剛才不同,非再是騙人的陽光,而是泥壁上一些不知名的彩色石頭反射出的微光,雖然微暗朦胧,但也能勉強看清一些事物,隐隐間可見其中人影走動。
古易低聲道:“現在開始,你是狐狸精。”
李靜怡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并肩着繼續向前。
視野逐漸清晰,這裏的場景讓兩人驚異莫名。
入目可見,周圍全是鑲滿彩石的牆壁,頂上很高,空間寬闊曲折,排滿裝飾,甚至還有假山假水,屏風石欄,如古代華麗大院一般,匠心别緻,配以周圍光線的朦胧感恍惚來到夢中。
這時,一道身影漸漸飄來,由遠及近,一位妙齡女子出現在李靜怡身前。不知是光線原因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這位女子就算近在咫尺缺也看不清樣貌,聲音亦是帶着一股飄渺感,對李靜怡施了一禮,說道:“四小姐,老奶奶找你呢,讓你去西院有話說。”
李靜怡訝然的看了古易一眼,見他使眼色,回身對女子點頭道:“帶路吧。”
“是。”
女子應聲,身形真如在飄一般,領在了前面。
兩人一眼不發,相互交換眼色,跟着女子一路經過了無數的奇異景觀,來到了她口中的“西院”。
這裏不見天日,說是西院,其實也就是一件大點的石屋。
屋内很熱鬧,有人,還有不少身長超過半米的大狐狸相互聚在一起,其中正座的是一位老妪,在看到門口的李靜怡後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道:“半月不見四兒的化形術進步不小啊,來來,取一張椅子來給四兒坐下。”
在房屋内,除了“人”有椅子坐外,其他的大狐狸都是爬在地上的,此刻聽到老妪的話,紛紛投來各異的目光,在它們口中竟響出了一片交雜的人聲:
“哎呀,四姐兒已成人身,隻要将臉上化全,這化形術怕是大成了吧,真是羨慕死了……”
“四姐是不是有什麽奇遇了?”
“來來,四姐,坐我身邊,我姐妹兩好好聊聊……”
狐狸口吐人言已是驚人,更不可思議的是它們還有人類的情緒,在爲戴着“鏡中妖”的李靜怡而驚歎,讓後者腦海中想法連連,強忍住沒有出聲露出破綻。
很快,也有狐狸注意到了古易,說道:“四姐兒這是你剛弄來的夜宵嗎?呸呸,大晚上的戴個墨鏡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會不會食物中毒?”
“對對,我聽人說腦殘是世間奇毒,無藥可解,四姐兒你這夜宵要不還是算了吧……”
“……”
狐狸們叽叽喳喳的沒完,正座的老妪看不下去了,說道:“都别滴滴答答的說個沒完了,今兒叫你們來是有事告誡。四兒你先進來吧。”她一開口,所有狐狸都閉了嘴,李靜怡進入了房間,剛才同來的女子搬來一張凳子給她坐下,而古易則被女子指示讓之站在身後。
坐定後,老妪再次開口,說道:“就在昨天,九兒回來了,受了傷,言道在北城已經有人類術士注意到了咱們,大家今後要小心則個,還有這段時候都不許再加餐了。”
“奶奶,道理孫兒們都懂,但要多久呢?”
老妪沉吟了一會,道:“半年吧。”
“半年會不會太久了?”
“就是,就是,孫兒們餓啊……”
“奶奶你改個時間吧……”
話聲才落,群狐各種幽怨的聲音雜響而起,老妪不由哼了一聲:“你們不聽奶奶話嗎?!”
“……”
“不敢……”
房内随即安靜了下來,老妪滿意的點了點頭,轉看向古易,舔着舌頭道:“說是半年不開葷未免有點饞人,小四,不如今天你大方一點,就讓奶奶想吃頓生的如何?”
“嘻嘻,奶奶開口了,四姐兒怎麽會小氣呢。”李靜怡身邊的一隻大狐狸伸直了腿,從地上站起,道,“四姐,就讓小妹代勞,給你把宵夜分開啦。”
“嘻嘻……”
霎時,一屋子的狐狸怪笑了起來,李靜怡明白她們口中的夜宵就是古易,一時有些慌亂,回見古易,隻見他竟然也跟着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于此同時,屋外走過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隻身上帶有紅色傷疤的大狐狸也進入了屋内,正座的老妪站起了身子,笑道:“小九你來得正好,你四姐兒給你帶了夜宵,正好給你補補身子,來,你想要他身上的那個部位,奶奶讓你先選。”
“謝謝奶奶。”那隻名爲小九的狐狸進門後,嘴角勾出一絲人性化的笑容,然而又在轉看到古易的瞬間僵住,眼中露出了驚恐的色彩,片刻之後尖叫道:“是你?!”
這一下,所有狐狸都露出訝然之色,老妪問道:“九兒你認識他?”
“奶奶,他就是打傷我的人!”
嘩……
群狐炸鍋了,李靜怡身邊那隻狐狸更是呆住了,它的爪子已經伸了出去,停在半空。下一秒,空氣中猛的乍起一絲火力,古易手持“赤怨”,一擊就将眼前這隻狐狸劈成兩半,殘屍飛了出去。
“我以爲還要花點功夫,這下全都齊了。”
古易笑着,此時整個屋内就隻剩他一個人在笑了。
“小四,你幹的好事!?”老妪滿眼埋怨的看向李靜怡,随即眼中浮現出疑色,道:“不對!你不是小四!”
“嘿嘿,她當然不是,老狐狸你既然這麽想見你的小四,那我就送你去見她!”古易揚手一擊,将一隻從身後偷襲的狐狸打死,對老妪笑道。
“小子你别高興得太早了!”
眼見自己的子孫在短短不到一分鍾内的時間内,被古易噼裏啪啦的一陣亂抽死傷無數,她眼眶欲裂,恨聲道,“我要将你抽筋扒皮!”
說完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跑了?
這下饒是古易心神大條也不得不呆了一下,這老狐狸大放阙詞還以爲她要拼命,不想直接就給跑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就在老妪消失的瞬間,屋内忽然升起了綠色的煙霧,煙霧不但有股劇烈的惡臭,還帶着一種莫名的迷性,毫無防備的李靜怡不慎吸入煙霧,堅持了不過數秒就倒下了下去。
古易捂着口鼻,低聲道:“這是,屍瘴?!”
“小子,見識不差,可惜晚了,奶奶我這‘敗食屍瘴’精煉多年,我看你能堅持多久,殺我兒孫,今天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活着點天燈才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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