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終于反應過來,哭着過去拉柳雲的手:“都是媽的錯,當年媽也是一時糊塗啊,小雲,媽真得……”
柳雲把手抽了回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媽。”想到自己兒子長大成人後,會對自己的生出來的怨恨,她更加恨柳母——如果不是她一再的鼓勵自己,自己也不會未婚先孕,弄得兒子出生日期比她的結婚日期要早那麽多;最讓她心痛的就是她的兒子一輩子都會活在旁人異樣的目光裏,就連以後談戀愛都不知道會怎麽被人嫌棄呢。
她已經知道錯了,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錯的如此離譜,并不單單是對不起李紫姗和她的女兒,更加對不起的是她的兒子。如果事情能夠重來,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再去做人家婚姻裏的插足者,她要堂堂正正的談場戀愛,要堂堂正正的結婚生子。
兩個人白手起家辛苦打拼雖然需要付出,雖然不能享受,但是比起現在的結果來那點小小的辛苦真得不算什麽,反而那是值得她驕傲的,值得讓她向兒女們說道的。
柳雲痛哭中聲音越來越弱,并不是她哭累了,而是她的時間本來不多,快要到時間了;她自己也明白過來,伸手握住柳父的手不放:“爸,我知道我沒有盡孝,我知道我讓你操了一輩子的心。現在不應該再拖累你;可是我不知道把錢給誰才能放心,至少這錢你替孩子放起來,在他需要的時候能給他,保證他能好好的長大成人。”
“至于管教孩子、帶孩子什麽的,爸你的年紀大了就不用管了;”柳雲的淚水流個不停:“隻要鳳大勇對孩子太過份了。你就用那些錢替孩子告他!我隻能求你了。爸。”
柳父看着柳雲真得很想推掉,尤其是想到妻子的背叛與欺瞞,可是柳雲是他養大的孩子,在她臨終之際他怎麽可能狠的下心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接下了讓他以後生活會很麻煩的事情。
柳母哭成了淚人兒,可是柳雲看她一眼說得卻是:“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她真得無法原諒這個母親。真心的做不到。而且她也恨啊,做爲懲罰她留給柳母的隻有這麽兩句話。
最後她看向鳳大勇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如雪,氣息也很弱了;可是她努力的在信上又寫了好些字把它交給鳳大勇:“這封信,拜托你交給李紫姗。”
鳳大勇點點頭把信收了起來,看着柳雲他歎了口氣:“我、我……”他想說自己不恨她,但是那句話到了嘴邊就是吐不出來。
柳雲搖了搖頭:“你原諒不原諒我無所謂的,最重要的是李紫姗肯不肯原諒我。還有你;不隻是我對不起李紫姗,其實最對不起她們母女的人是你——我是有錯。但就像她所說的,你們是夫妻,你的錯更大。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鳳大勇,你的報應也不遠了嗎?”
“憑良心說一句,你真得應該補償李紫姗還有她的女兒,爲了你;”她的話說到這裏已經喘了起來:“也、也爲了我。”她看着鳳大勇,直到看到鳳大勇點了頭她才吐出一口氣來然後合上眼睛的時候對柳母說了一句話。
“不要告鳳大勇。我對不起李紫姗,其實也對不起鳳大勇,我毀了他們的家,也毀了我自己,怨不得旁人。”她說完後就沒有再開口,可是卻一直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
柳父回頭:“孩子呢,孩子呢?”他急得叫了起來,知道柳雲如此辛苦就是爲了見她兒子一面。
鳳大勇也急了,連忙打電話:“到哪兒了?啊,到醫院了,快,我們在三樓……”
鳳母抱着孩子沖進來的時候,看到柳雲的樣子心裏一酸;雖然說這個女人毀了他們一家,可是孩子無辜啊;她懷中的孩子還不足一歲,卻就樣失去媽媽了。她走近床邊輕喚柳雲:“孩子來看你了。”
柳雲睜開了眼睛,看到兒子的霎間眼睛亮了起來,居然掙紮着伸出了胳膊:她想抱一抱兒子,已經很久沒有抱過兒子了——她一直忙着對付紫姗,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後來她被警/察帶走更是見不到兒子。
可是小家夥好像已經不記得柳雲了,看到病床上那個樣子醜陋古怪的女人要抱自己,吓得往鳳母的懷中撲去;見鳳母要把自己放到那個女人懷裏,他吓得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掙紮着要離開柳雲的身邊到鳳母的懷裏去。
他都沒有看柳母一眼,因爲孩子就算不會說話卻也知道誰是真心的對他好,對那個外婆他是沒有什麽好感的;反倒是近來照顧他一兩個月的奶奶讓他更爲信賴。
柳雲沒有想到兒子會如此,失望、傷心、更多的是愧疚一齊湧上心頭,想要說句什麽卻再也沒有力氣,微擡起的頭忽然摔回了枕頭,而胳膊也無力的垂落下去:她就這樣走了,在她兒子嫌棄的哭聲中領到老天發給她的便當,讓她永遠的離開了人生的舞台。
鳳大勇抱過兒子來,看着病床上的柳雲耳邊響起來的卻是她那句“你的報應也不遠了”:柳雲沒有說錯,最對不起紫姗的、傷害紫姗最大的人是他不是柳雲;應該說紫姗對柳雲都沒有什麽關注,因爲紫姗愛的人是他鳳大勇,柳雲隻是個陌生人。
看到柳雲咽了氣,柳母哭倒在地上:“小雲,你怎麽走了,你怎麽能不和媽說一句就這麽走了,丢下媽……”還沒有哭完,柳父那裏輕輕的把柳雲的手放好,回頭看向鳳大勇:“她的身後事——”
他是唯一還會想到柳雲身後事的人,鳳大勇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柳雲的小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如果他應下柳雲的身後事,那就等于讓柳雲葬到鳳家的祖墳裏——她肚子裏帶着的孩子就算是死了,可也不是鳳家的骨肉;他如果真這麽做,會把他們鳳家的人打破頭的。
再說,他也真得丢不起這個人;就算柳雲最後說不讓柳母驚動警察,可是他也不可能把這頂綠帽子戴到頭上,而且直到他死也不拿下來,死後還要和柳雲合葬一塊兒。他真得做不到,是個男人都做不到。
柳父歎了口氣,自身上拿出五百元錢來放下:“你看着給小雲料理吧,我——”他回頭看一眼柳雲終究還是轉回頭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柳母一把捉住了他:“我們幾十年的夫妻……”
“不要再提夫妻,更不要說幾十年!”柳父指一指柳雲:“我爲你把這個女兒養這麽大,供她吃穿供她上學,她出嫁我還要盡力爲她備的嫁妝——幾十年夫妻,嘿,你認爲我還做得不夠,是不是要讓我把你的老相好請到家裏來供上。”
他狠狠的甩開柳母的手,嫌惡的退後一步:“不要再騙我,我都知道了。”原本他并不相信的,可是他下決心離婚後自然要去看一看江濤給他說得是不是真得——尤其是今天接到江濤的電話,說已經證實柳雲不是他的孩子。
證據就是柳雲在醫院裏生孩子時驗過的血型:柳父和柳母都是A型血,可是柳雲的血型卻是B型血。江濤的原話是,要證實的話還要做進一步驗證,比如親子簽定,但是柳父卻直接去找某個人了。
他并不去找那人算帳的,怎麽說也是好朋友了,坐下來說會子話下一會兒棋,閑言碎語中就問出那人是B型血。因此,在回家後接到柳母的電話,他冷冷的問她是不是真得讓他去,怎麽說柳雲不行了,柳母要通知的人也不是他應該是另外一個男人。
“我昨天離開醫院後去了老趙那裏,在他那裏吃了飯才回去的;還要我再說下去嗎?”柳父看着柳母,在她絕望的目光中甩手離開了。
鳳母走到鳳大勇身邊:“不至于……”她不清楚柳雲的事情,所以認爲人已經死了,不管如何和鳳大勇是夫妻一場,鳳大勇不爲其辦身後事有些過了。
鳳小梅拉了鳳母一把:“看把孩子吓得小臉都白了,再說一大早上沒有吃東西,還是出去買碗馄饨給他吧。”她也不清楚出了什麽事情,但是她的大哥可是爲了柳雲折騰出了天大的事情,如今卻絕情至此當然是有原因。
她走時回頭看一眼鳳大勇:“哥,你真得對不起紫姗嫂子,你是最對不起她的人。”這是第二個人如此說他,從前的話鳳大勇當然不會承認,現在卻隻是偏過臉:“我知道,我會補償她們母女的。”
鳳小梅想說什麽,看到柳母爬起來拿起床上的五百元錢,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急忙拉着母親走了;如果有什麽麻煩的話就讓她大哥去應付,因爲一切都源自于他大哥當初的糊塗,現在她并不是很同情他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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