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過林浩做爲她的老同學,可能不會收她的錢,可是一碼事歸一碼事,在錢财的事情上就要算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朋友。因爲她視林浩爲朋友,而且還是個很可以交往的好朋友,那麽錢财就更要算個明白。
這是她在生活中得來的經驗,這是朋友、甚至是兄弟姐妹間能保持長久良好關系的密訣;她都想好了說服林浩的話,不過她也決定會接受林浩給予她的折扣:她現在是個單身媽媽了,事業剛剛起步,所以林浩做爲朋友想對她有所照顧,她自然會接受的。
但,她沒有想到林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誠然,她知道林浩是打高中開始就暗戀她的,直到大學畢業後才對她告白;再見面,就算林浩現在還是單身,可是她也沒有想到林浩還會對她有追求之意。
首先林浩已經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青澀的毛頭小夥子,他的成熟穩重代表他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很多的想法、看法都已經發生了改變;那他喜歡的女子當然也不會和從前一樣,尤其是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個離婚婦女?
再者,紫姗剛自一個糟糕的婚姻裏脫身,而且是因爲上一世血的教訓,她才知道如何做才是對得;可是離婚也如同是一場戰役,真得是硝煙四起,使她的生活變得一片狼籍。雖然她一直沒有在人前表露出軟弱來。可是午夜夢回她也不是沒有感到過前途的灰暗。
所有的一切,在她筋疲力盡、在她渾身上下又添了不同的傷口——上一世她堅持不離,害苦了自己、還使得寶寶出了意外;現在她改變了決定,可是離婚一樣也是一把刀,同樣傷得她千瘡百口。
這就是爲什麽紫姗沒有再和鳳大勇因爲轉移财産而糾纏下去的原因。她累了。她真想能把鳳大勇自生活中踢開,可以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她不想再因爲離婚使生活變得更糟糕,更不希望看到女兒寶寶再因爲離婚的糾紛而受到傷害。
孩子是最無辜的,孩子也是受傷害最大的:她能做得就是把傷害減到最少。
在拿到綠皮證書的霎間,紫姗幾乎要掉出淚水來,前面就是新的生活,不會再有鳳大勇、不會再有柳雲了;但是。她以爲的新生活絕不包括一個新男人的出現。
并不是說紫姗不打算再婚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尤其是現在她剛剛脫離那個糟糕的婚姻,那些傷害所形成的疤還沒有好,不可能會接受一個男人,也不可能會接受一個婚姻。
林浩把酒杯又舉了舉:“紫姗,我知道我的話很突兀,但是我說過了,我并不是要求你接受我、或是接受我的感情;我隻是想。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能給你、給我幸福的機會。嗯。也不需要你現在回答,你可以慢慢的想,直到你想好的時候再來告訴我。”
紫姗拿起酒杯來和林浩輕輕的一碰:“林浩,那說實話了。現在,我真得沒有準備好,也真得無法再接受任何一個人。對不起。”她,拒絕了。
林浩微笑着喝了一口酒:“我明白的,我會等。我等了十幾年,再等下去也無妨的。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
紫姗笑了,她真得很怕因此失去一個朋友,一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予她極大幫助的朋友:“當然。”林浩很紳士,什麽都不強求,也很尊重她的決定;她把酒杯放下:“我們來算算律師費用吧,親兄弟都要明算帳的……”
林浩聽她把都說完了,輕輕的點頭:“好。嗯,我想你給我一半兒就好,這個你可以答應嗎?收下一半的錢,是好朋友也要帳目分明,我們才能做個長久的朋友;不收另一半的錢,是因爲我們是朋友、是老同學,是應該相幫的。”
紫姗雖然認爲折扣打得有些大,不過看到林浩那麽痛快的答應收錢,她心頭的大石頭落下來,認真的想了想:“好。那以後你需要訂盒飯的時候,就不用給我們錢了。”
“那是另外一碼事兒,不能混爲一談。”林浩輕輕搖頭:“如果是你一個人的生意還好說,但那是三個人的生意。紫姗,我祝賀你,相信你可以和寶寶有幸福、快樂的将來。”
紫姗也沒有再和林浩多說什麽,接受了她的祝賀,兩個人開始聊些無關緊要的、又很愉快的話題;而剛剛因爲林浩的忽然告白引起的尴尬,已經全部消失,她和他依然是好朋友、老同學。
至少,紫姗是這樣感覺的。林浩,沒有讓她有緊張感,也沒有讓她感到侵略性;和林浩在一起,很輕松很自在。
接下來的幾天,紫姗很忙。她要和楚香、乜靜每天把客人的盒飯做好,然後再去辦理她所住房子還有那間店面的過戶手續等等,天天忙得回家倒頭就睡,每天晚上都睡得極熟,沒有一點點的夢。
而寶寶自最初的緊張也慢慢的放松下來,直到周六的時候看到鳳大勇,她知道父母離婚其實改變并不大:鳳大勇這幾年并不怎麽在家裏,周六或周日會陪女兒出去玩;現在,還是那個樣子。
孩子的要求不高,既然媽媽還是媽媽、爸爸還是爸爸,她也就沒有了其它的問題;就算她現在不像原來那麽喜歡鳳大勇,可是她依然對鳳大勇有着依戀之情。
鳳大勇來接寶寶的時候,看到身穿家居服正在廚房裏忙碌的紫姗時,臉上的冰塊還是動了動:紫姗的活力讓他看的極爲吃驚。
他以爲紫姗現在會蓬頭诟面、會神色沮喪,會要楚香和乜靜相陪,會終日以淚洗面的向人控訴他鳳大勇;可是事實上紫姗現在獨自一個帶着孩子過得非常好,絲毫沒有離婚後的悲傷之類,反而一身朝氣、一身陽光的在爲自己、爲寶寶的将來而奮鬥着。
就算賣盒飯在他的眼中不算真正的生意,可是全身心投入的紫姗依然讓他有些震驚;反過來看看他,不論是精神上、還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上——被抛棄的人好像是他一樣。這種落差讓他心頭更加的不舒服,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來,隻能把臉闆得更緊一些。
紫姗并沒有對他擺臉色,更沒有同他提及他轉移的财産,隻是簡單的打個招呼後,就取出寶寶的小背包、水壺什麽的交給他:“記得給孩子多喝水,她這兩天有點上火;雖然說現在一早一晚有些秋意了,但是不用給她穿得太厚,孩子的火力旺穿得太厚反而會捂出毛病來。”
她所說得全是孩子的事情,每一個字都是和寶寶有關;說完,她在寶寶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乖乖的聽爸爸的話,如果爸爸忙的話,也不要和爺爺、叔叔他們搗亂,知道嗎?不要再吃冰激淩了,你是女孩子不可能吃得太涼,現在的天氣已經不适合了。寶寶最懂事的,對不對?”
寶寶在媽媽的臉上用力親了兩下:“我知道。”她把手機在背包裏拿出來:“我會給媽媽打電話的。”手機是乜靜送給寶寶的,是她不用的手機,爲得就是讓寶寶離開紫姗和鳳大勇相處時,可以讓紫姗安心些。
其實楚香很不贊同紫姗讓寶寶和鳳大勇每周相見的,因爲她的兒子就是被他父親利用這種機會奪走得;而乜靜卻擔心鳳大勇和鳳家的人會教壞了寶寶。
紫姗卻有不同的看法,離婚已經是對不起孩子了,不能因爲她痛恨鳳大勇就剝奪了孩子對父愛的需求;鳳大勇是寶寶的父親,此事不會因爲任何變故而發生改變,所以她還是認爲讓寶寶和鳳大勇相處是對得,除非孩子真得不願意再見鳳大勇——那也是受到了傷害,而不是孩子不需要父愛。
鳳大勇想對紫姗說幾句狠話的,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最終還是闆着一張臉抱起寶寶來:“我知道了。寶寶也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好好的照顧她。晚上六點,我會把孩子準時送回來。”
他恨透了紫姗,現在公司和工廠的生意有所下滑,人心也不穩:所有一切都是源于紫姗;但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說出最後一句話來,就好像爲了讓紫姗安心,告訴她他不會把寶寶帶走而不還給她。
就算說出那一句話來又如何,他依然是恨紫姗的,打心底恨出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女人,隻有李紫姗。
紫姗點點頭:“寶寶已經吃過早飯,你們離開的話請幫我把門帶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送你了。”她對鳳大勇欠缺好感,而且也不打算和他做朋友,所以一應的客套話都免了。
她根本無視了鳳大勇臉上的恨意,更不管鳳大勇現在如何看她,因爲這些無法影響到她的生活了;而她,要爲自己和孩子去努力奮鬥了,忙碌充實的日子真得很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