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姗因爲知道鳳大勇在家,所穿得是她新買的家居服而不是睡衣;因爲想通了要善待自己,她所買的東西當然是自己看得上的,而不是像原來隻是看價錢。說起來,紫姗的眼光是很好的,所以衣服不管是在樣式還是在用料、做工都是很不錯的。
說這衣服哪裏好?衣服隻有一樣好,就是非常合适紫姗穿,整個人被衣服提亮了兩分;再加上剛剛睡醒的慵懶,紫姗此時看上去相當的誘人。就好像是那枝頭已經熟透的蘋果,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幾口。
鳳大勇讨厭紫萱很久很久了,早已經忘了當初紫姗在他的眼中是如何的美麗動人;現在他猛得發現紫姗美得讓他心跳都加快了:不同于他和紫姗戀愛那個時候的美,現在的美是成熟的、是優雅的。
尤其是那雙腳,在深色拖鞋中顯得那麽白嫩,映着晨光仿佛是潤滑細膩的豆腐一般;小小的腳趾頭上沒有任何顔色,卻比那些人工弄出來的鮮豔顔色更能引人暇思。
從頭到腳無一不美。尤其是那披下來的半長的、大波浪的頭發,趁得紫姗脖頸間更白:因爲紫姗從前隻知道照顧女兒老公,從來無事不出去閑逛,所以她的皮膚就白的多。隻是,原來是蒼白,現在卻是嫩白,是絕對不相同的。
應該說,美容院的錢并沒有白花。
鳳大勇霎間在腦中閃過了小柳的影子,兩個不用比較他也知道紫姗比小柳好看太多了;他的腦中閃過了悔意。不過,終究還是小柳肚中的孩子占了上風,讓他清醒不少沒有真得做出讓他後悔的事情來。
婚,還是要離得;可是,他是真得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生出的那一絲不舍來。
紫姗微皺眉頭:“鳳大勇,你不是想讓我弄飯給你吃吧?你多年來吃我做得飯菜早吃膩了,我不想難爲你;喏,現在你應該沒有什麽事情了吧,九點你還要去公司的,門在哪裏自己走吧。”
鳳大勇這才反應過來:“啊,那個……”一時間他有些羞愧,爲自己對紫姗生出的色心:“我去做飯,隻是不知道你和寶寶想吃什麽,又想讓你們多睡一會兒才沒有去叫你們;你身體不好,要多多休息。”
他站起來,腰間傳來了酸痛感讓他差點呻吟出來:“紫姗,你想吃什麽?”
紫姗淡淡的道:“寶寶好久沒有吃瘦肉青菜粥了。現在出去買菜,肯定能買到極新鮮的菜,回來把飯做熟也就到了寶寶起床的時候;嗯,記得買些蝦回來,每個都要活得啊。青菜多買兩樣,水果也要買新鮮的回來,記得不是當季不要買不好吃的。”
她說完打個哈欠:“這個時候批發市場那裏全是好東東,又便宜,早去早回别誤了寶寶上學。我先去睡一會兒。”
鳳大勇看着紫姗把門關上了,忽然感覺這一幕是那麽的熟悉:好像從前他就是這樣叮囑紫姗的,隻不過去批發市場并不是他的主意,是紫姗發現早早的去那裏的東西真得很新鮮很好,還有不少是農家人自己種得東西。
到了後來他就理所當然了,而且對紫姗買來的東西還要挑三揀四;嗯,每天他說完自己想要吃的東西後就會回去再繼續睡,因爲現在不過才早上四點多。
隻是今天他和紫姗的位置換了過來,變成了他去批發市場買菜,而紫姗回去再繼續睡;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很不舒服:一個大男人去菜市場買菜,還要回來做飯——這哪裏是男人做得事情?
記得就是他和紫姗在一起做飯的時候被父親看到,而被訓斥了一頓;廚房,那裏可不是男人應該進的地方。但是現在他隻能忍上一忍了,就算是一個晚上沒有睡,爲了能讓李紫姗答應去省城看病,他也隻能拖着身子去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裏的人還真得不少,不過賣東西的很多,還有很多攤位根本不零售;等到他好不容易買全東西的時候,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而他因爲在市場裏隻能步行,累得滿頭大汗不說,現在不止是腰酸痛連腿都痛了起來。
人一累自然心情就不太好,鳳大勇提着一大包東西回來,可是卻無法打開門進去;因爲紫姗把鎖換掉了,他隻能按門鈴。門鈴按了足足快有二十分鍾,不得已其間還打過幾次電話,紫姗才懶洋洋的把門打開。
鳳大勇已經是一肚子的火了,剛想開口問紫姗是不是故意的,就看到紫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對他指責起來:“按什麽按,不知道我在睡嗎?”
“你換了鎖,我哪裏來得鑰匙。”鳳大勇的氣不打一處來啊;他自昨天晚上忙到天亮,歇都沒有歇口氣就要出去買菜,回來沒有鑰匙按個門鈴還要被李紫姗罵——真當他鳳大勇不是一盤菜了。
紫姗皺着眉頭:“沒有鑰匙?不會出去的時候問我要嗎,你有沒有長腦子啊,鳳大勇,是個人都知道出門要帶鑰匙的!你還叫,叫什麽叫,還不快去做飯,一會兒寶寶醒了沒有吃得怎麽辦?還有,做飯前先給沏上茶。”
鳳大勇一時間氣得沒有說上話來,半晌才擠出:“李紫姗,你說得這叫人話嗎?你想耍……”
紫姗看着他忽然臉色一整,所有的不耐煩、所有的惱意都不見了,臉上隻有平靜:“你不覺得那些話很耳熟嗎?你也知道那不是人話啊,啊,我以爲你不知道呢。我不過是讓你等了快二十分鍾,而你呢?讓我等上半個小時都是常事吧?我,不過是忘了帶鑰匙而已。”
“家裏有孩子,寶寶總是喜歡玩我包裏的東西你也知道;平常出門我都會檢查一下,可是早上出去買東西時間太緊,又怕耽擱孩子上學、又怕耽擱你上班,又想要讓你們父女吃得好、吃得飽,所以出的時候總是急匆匆的。”
“再說,有那麽幾次是你拿了我的鑰匙,用上面挂着的指甲剪,可是卻不曾知會我一聲;而我在寶寶上床後檢查後以爲鑰匙在包裏,早上就急沖沖的出去了,回來卻進不了家門。按門鈴,你開門的時候是怎麽對我吼叫的?”
紫姗看着他還是平靜的臉色、平靜的語氣:“我以爲你在卧室裏聽不到門鈴聲,給你打手機你都不接不理會;今天,我知道在卧室是能聽到門鈴聲的,開不開門隻在于願意不願意了。說起來,我今天不過是有些不耐煩,并沒有向你喊叫呢。”
“還有,雖然是同樣的話,可是你說出來的語氣比我惡劣多少倍?你不會不記得你曾經對我大吼大叫,且會一直發脾氣到飯桌上,有的時候甚至是一整天都不給我一個好臉色。”紫姗轉過身去伸個懶腰:“你,今天運氣好多了。”
鳳大勇的火氣再也發不出來了,喃喃的說了一句:“我、我真得說過那些混帳話?”他是真得說過,可是現在怎麽好承認呢?
紫姗沒有回頭:“的确是不完全一樣,因爲你吼叫發脾氣的時候,讓我給你磨的是咖啡;你向來喜歡喝現磨的咖啡,說起來我喜歡喝茶,今天早上你還真是輕松了不少。”她向廁所走去:“快點吧,不然寶寶要餓着肚子去幼兒園了。她,不愛吃那裏的早飯。”
鳳大勇黑着臉進了廚房,洗菜、切肉,忙了足有近一個小時才把米粥煮好;然後也不等紫姗說什麽,盛好放在餐桌上。
正好看到寶寶洗完臉出來,他讓自己臉上布滿了笑意:“來,爸爸的小公主,來嘗嘗爸爸給你親手煮的飯好不好吃?你喜歡的瘦肉青菜粥,快過來。”
寶寶有些懷疑的看看他,還是由着鳳大勇把她抱到餐椅上坐好;這個時候紫姗也走了過來坐下,看着寶寶說:“來,吃吃看。”
“不好吃,不如媽媽做得好吃。”寶寶皺起了眉毛來:“一點兒也不香。”
紫姗的眉頭就挑了起來:“鳳大勇,你說你能做什麽,連個粥也煮不好!粥裏不放鹽怎麽能提味兒,還站着看,看什麽看,還不會去拿鹽來!孩子如果因爲營養不好發育不良,哼,看你怎麽好意思讓孩子喊你一聲爸。”
鳳大勇的臉脹成了豬肝色:“李紫姗,你不要太過份……”
“我過份嗎?”紫姗看向寶寶:“你告訴爸爸,媽媽的話過份嗎?”
寶寶擡起頭來,兩隻大眼睛裏全是純真:“爸,這是從前你常常罵媽媽的話;不止媽媽會說,寶寶也會一個字不漏的說出來——李紫姗,你真是讓人受不了,連個飯也不會做……”她學鳳大勇的話連語氣都像三分。
“從前你罵了媽媽後走了,我就和媽媽用這些話來逗笑。”寶寶看着他:“媽媽這樣說是不對,隻要再添鹽就可以了;可是媽媽要道歉之前,你不應該先向媽媽道歉嗎?你罵媽媽的次數可要多得多。”
紫姗看着他:“我和寶寶拿你的話來玩,隻爲了不讓孩子被吓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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