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警察那裏卻不是那麽好擺平,就算他現在有些錢了、也認識一些人,可是眼前的事情他很清楚誰理虧,到了派出所臉可就丢大了;到時候,隻怕是他的生意圈裏的朋友都會知道。
眼前能把事情壓下來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妻子紫珊一會兒對警察不要提及小柳打人的事情,不要提小柳和他的關系,事情就還有挽救的餘地。
“紫珊,不過是小事兒,你何必鬧得這麽大?”鳳大勇看着紫珊:“你不爲我想也要爲寶寶想,一會兒見到警察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紫珊沒有開口,已經進屋的張阿姨又沖出來:“你現在知道大事化小了,這個女的把我們紫珊打成這個樣子——鳳大勇,你們兩口子十年來不容易啊,紫珊爲了你、爲了這個家真是讓人無可挑剔,做人要有良心的。”
張阿姨推了一把紫珊:“大勇的事情怎麽也好說,有些人不能太過便宜她;這年頭真是無法無天了,搶了人家老公還敢追到人家門上來打人!這事你如果忍了,以後就有得你受了。”她和紫珊兩口子是老鄰居了,人呢也有些熱心腸,看不過眼才會對紫珊說這麽幾句話。
紫珊點點頭:“我知道的,張阿姨。”
張阿姨卻深知紫珊的脾氣,生怕她還是隻要鳳大勇張嘴就不會說一個“不”字,再次使個眼色:“定不能這樣算了,反正警察也要來了,你不說會落個報假案,到時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她說了兩句才轉身去看寶寶,對紫珊也不是沒有怨言的;如果不是紫珊把個鳳大勇供到了天上去,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用她的話來說,男人都是賤骨頭,就不能讓他把尾巴翹起來,不然一準翻天。
可是紫珊從來聽不進她的勸去,如今被外面的女人欺到臉上來;她看一眼小柳想到自己家的那位,在心裏哼了一聲:如果他敢這麽做,先把他廢了再說其它。
鳳大勇聽到張阿姨的話那叫一個氣,可是這個時候要先哄下妻子來,所以瞧着紫珊不停的說好話:“紫珊,小柳是不對,我讓她給你道歉……”
“就道歉?”紫珊看了一眼地上的頭發。
鳳大勇看看小柳:“那,要怎麽樣?”罵小柳兩句還成,打小柳他可是下不去手的。
紫珊抿了抿嘴唇:“我能怎麽樣,我這不是在等110嘛。”
小柳擡起頭來:“李紫珊,你、你不要太過份了。”
紫珊看着她:“過份?你跑到我家門前來胡鬧,驚擾到鄰居不說,而且還出手傷人打了我,扯掉了我這麽多的頭發;嗯,我想一會兒可以問問,要不要做個什麽傷情鑒定。柳雲,你要知道,打人打得嚴重了也要坐牢的。”
小柳盯着紫珊,目光如同刀子樣恨不得在紫珊身上捅出幾個透明窟窿來;可是她同樣知道警察來了的後果,被帶到派出所去她以後怎麽出來見人?她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會怎麽看她?
權衡利弊後,她擡頭看看鳳大勇爲難的臉色:“大勇哥,爲了你,我、我……”她忽然擡手給自己了幾個耳光,然後看向紫珊:“可以了嗎?”
紫珊淡然的看着她:“什麽可以了嗎?”
“你還想要怎麽樣?”小柳大叫:“我都打了自己你還不能放過我和大勇哥嗎?”
紫珊真得很想問問她,她又什麽時候放過自己和寶寶了?不過現在她不想和小柳多說,側耳聽了聽她笑了笑:“好像,警車來了。”
鳳大勇急得放開小柳,上前去抓紫珊的手:“她都打了自己,也向你賠了不是,你就不要再爲難她了。”
“誰報得警?”兩位民警走了過來,看了看衆人:“誰打人?”
鳳大勇笑着上前遞煙:“那個隻是誤會,辛苦你們,先到屋裏坐下喝口水。”
警察推開鳳大勇的煙,不要說兩個人不吸煙,就算是吸也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兒接鳳大勇手中的煙:“你報得警?”
紫珊開口了:“是我報得警。”她把小柳來了之後的事情一說,又有鄰居們做證,事情自然很快就說得清楚明白。
警察把小柳請走了,因爲她違反了治安條例。
鳳大勇看着紫珊怒道:“你、你現在高興了?”
紫珊點點頭:“當然,我當然開心了;有人打到我門上來,她得到應有的懲處,相信以後再做事會有點分寸,我和孩子以後不必擔心再有人來胡鬧,爲什麽不開心?”
聽到紫珊的話,鳳大勇氣得一口老血湧到腦門上,可是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急急的趕去派出所,看如何才能把小柳保出來,能不能讓此事壓下不要弄出更大的麻煩來。
紫珊和鄰居們說了幾句話,并沒有就小柳的事情多說什麽,道了歉後就關上門去看女兒;自家的事情當然不必對旁人說太多,是好是壞是甜是苦也隻是自己的事情,把傷口亮給大家看并不能減輕痛楚,也不能讓傷口加快愈合,那她還是自己處理傷口的好。
謝過張阿姨送走人後,回過頭來抱住寶寶,看到女兒眼中的不安地,紫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寶寶,有些事情也許媽媽應該和你好好的說一說,可能你現在聽不太懂……”
“媽媽,我們班上的彤彤說,她以後要跟着爺爺奶奶,因爲她的爸爸媽媽離婚了。”寶寶看着紫珊,稚嫩的聲音落在紫珊的耳中,卻好像有把刀刺到了她的心裏:“你和爸爸是不是也要離婚了?”
孩子早熟的讓人吃驚之餘,也極讓人心痛,紫珊抱住寶寶,把她的頭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胸前:“寶寶,對不起。”
寶寶伏在紫珊的懷裏過了好一會兒:“媽媽,寶寶不喜歡爸爸了;”她的淚水滾落下來:“因爲他在車裏親親小柳阿姨,根本不理寶寶、不親寶寶。”
紫珊猛得扶住寶寶:“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寶寶被紫珊吓到了:“好久好久之前了,爸爸說寶寶什麽也不懂,不用擔心什麽;媽媽,你、你怎麽了?”
紫珊把寶寶擁在懷裏,心中隻有自責:原來,在很早之前她就失職了,讓寶寶面對那醜陋的事情。
最該死的就是鳳大勇了,他居然當着孩子就和小柳親熱,以爲孩子不懂什麽——他真得愛寶寶嗎?他真得疼寶寶嗎?紫珊心裏第一次湧出要殺了鳳大勇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紫珊按了接聽鍵那邊就傳鳳大勇的咆哮:“派出所不讓我給小柳做擔保,要通知小柳的父母、要通知小柳的單位!李紫珊,算我求求你,你來派出所說兩句話成不成……”
紫珊對着電話輕輕的道:“鳳大勇,你給我去死。”她不是個會大吵大鬧的人,再加上有孩子在她也不想吓到寶寶,可是一腔的怒火還是讓她很溫柔的把要罵的話罵了出去。
如果現在鳳大勇在她面前,她真得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來;鳳大勇如何對她無所謂,兩個成年人嘛,婚姻走到絕路不能說完全是一個人的錯,她當初選了鳳大勇那麽現在就要接受這個結果。
怨不得旁人,因爲人是她選得,十年多的路也是她走過來的,是苦是痛她都認了。但是,孩子的事情她不能容忍哪怕丁點,鳳大勇所爲真得讓紫珊怒了。
把電話挂上,紫珊回身抱起孩子來:“是媽媽不好吓到寶寶了,以後都是媽媽去接寶寶,你就不用再看到小柳阿姨了。”
寶寶環着紫珊的脖子,認真的在她臉上親了幾下:“媽媽,你不要傷心,爸爸走了,可是寶寶不會離開你;”她說完很擔心的伏在紫珊的肩膀上:“媽媽也不會離開寶寶是不是?不會像彤彤的媽媽一樣,從此再也不要寶寶了是不是?”
小小的孩子倒底承受了多少的壓力、一天天的都在過什麽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聽着寶寶的話,紫珊的心痛得流出淚水來,曾經的她是個多麽不合格的母親;擁緊了女兒的身子,她輕輕的、堅定的說:“媽媽不會離開寶寶的,永遠也不會。”
從此,她是孩子的傘,爲寶寶遮風擋雨;而孩子也是她的支柱,隻要寶寶在她身邊,有再多的苦與累她都能坦然面對。
哄得孩子入睡之後,紫珊還是睡不着起來去沖了澡,心裏頭還是有一股無名火;她不知道孩子口中的很久很久之前有多久,是寶寶三歲還是四歲?她再小,鳳大勇他們做得多了,她會不懂?瞧瞧電視上天天在演些什麽,現在的孩子真得不是什麽也不懂!
她真得沒有想到鳳大勇和小柳無恥到這樣的地步,他們的所爲對寶寶來說是一輩子的傷害,會不會留下什麽陰影,她現在真得不知道,可是那傷害卻是明晃晃的。
門鈴響起,紫珊皺起眉頭在貓眼裏看了看,當下拿了鑰匙、提起拖把猛得打開門,對着門外的鳳大勇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不打他,她就枉爲人母;不打他,怎麽對得起小小的寶寶。
她從來沒有做過潑婦,可是今天晚上她真得不介意做一回潑婦;爲了不驚擾到女兒,她特意把門關上了:不能再讓女兒受傷害,這是紫珊現在唯一的信念。
隻要敢傷害她的女兒,她李紫珊不隻是不介意成爲潑婦,她還會成爲一隻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