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礙事,快讓開,我們要把他送醫院。”
我想估計是被水淹了,這中情況送去醫院,恐怕來不及,幸好我對急救有點常識,當場說道:“你們送到那邊恐怕不行了,放下來,我會急救。”
他們面面相視,那大個子最後放在地上,這貨的肚子緊繃,看來肚子裝了不少水,冰山臉擡起他的兩條腿,倒挂背後,小跑幾圈,沒反應啊,冰山臉讓我檢查這人的嘴巴,這一看不要緊,發現他舌頭都倒卷喉嚨裏了,難怪吐不出來,氣管都黑卡死了,我用手指摳出來之後,冰山臉又跑幾圈。
這時我們聽到急促的咳嗽聲,被淹的人立即狂吐起來,嘴巴跟開水龍頭一樣嘩嘩吐了一地。吐到最後,肚子還沒消化的東西都吐完了,還有黃色黏糊糊的液體,這不會是膽水吧?
這人吐完之後,肚子算扁了,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不管怎麽樣,人總算救活了,這倒是好事。
魁梧的男子很感謝我們,估計跟被淹的人有某種關系,整個過程他最擔心,隻是這個人腦子好像不對,會不會剛才水倒流進入腦子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腦進水”?
一幫人各回各家,而那個魁梧的男人要了我的号碼,今晚處理完事情後,明天當面答謝我,我并不想給他,不過想到我對這一帶不熟悉,他剛才說自己是這個村的,可以給我們做個向導。
第二天早上九點鍾,我就接到他的電話,這人叫做“曾有才”,聽到這個名字,我頓時對他父母肅然起敬,不得不說名字起的好,朗朗上口,通俗易懂,隻是不知道他真的發财沒有?出了旅社,發現這家夥接我們的車居然是轎車,還是奧迪A6哎喲,混得不錯,對得起他的名字。
我們去他家做客,路上他跟我們說,他做的是玉石生意,昨晚被淹的是他合夥人,他是老闆,那個是“憋寶人”專門給他摸石頭的,我也聽說西江有這一類人,專門在水底摸玉石爲生。
這類活很要命,憋寶人有一根氣管,通向外頭。還有一根簡陋的安全繩,簡單的工具用命賭博,在水裏尋找價值不菲的玉石。
曾有才通過收購玉石,再加工轉手賺錢,玉石原石跟成品差價很大,一塊原石十萬,成品之後上百萬,經過雕琢大師的手更加恐怖,上千萬都有可能,可想其中暴利。
他家大清早給我們準備好多好吃的,雞鴨魚肉,雖然都是白切,但是這村裏的東西可都是土貨,肉質鮮美清甜,在城市很難找到這樣的美味。
飯桌上我們沒看到昨晚救起來那個人,就問他怎麽回事?
曾有才苦着臉說:“昨晚救活之後,他就跟沒了魂魄一樣,渾渾噩噩,人不人鬼不鬼,八層是被水灌腦了,沒救了。”說完他歎息一口,悶下一口白酒。
“那他怎麽辦?”
曾有才說:“做這行的本來就是把頭拴在褲頭上,誰也不知道今天明天會發生什麽事,下水做事經常出事,我們做搭檔的都會買保險,隻能等專家鑒定,按病情傷重賠償,我做合夥的,也給他适當賠償。”
這人死了倒好,現在不死,弄得不死不活,拖累家人一輩子,這比死了還難受。
冰山臉突然提起要看看那個人,曾有才讓我們先吃,吃飽再說,看來他真是放棄了。
吃飽之後,我們上二樓,房門在外面鎖着,我問曾有才這是怎麽回事?他說他擔心自己離開後,裏邊的人出什麽以外。
進去之後,房間有點陰暗,我們并沒有發現那個人,曾有才也大吃一驚,可是鎖頭沒壞,這人不會從窗口跳下去吧?
窗口有防盜網,不會掉下去,那隻能在一個地方,果然那個人躲到了床底。
這個人真的就像曾有才說的那樣,雙眼空洞,嘴巴微微張開,跟木頭一樣。
“哎……可惜了。”曾有才再次歎息。
冰山臉想了想,撕開他的衣服,這人皮膚黝黑,除此之外也沒什麽。
“他……他幹嘛?”
“别急,沒事的。”我讓曾有才不要激動,看着就好。
冰山臉又把他的褲筒撸上去,這時我們發現問題所在的,隻見他小腿白淨,白淨的皮膚竟然隐約看到一個黑色手印!手指修長,巴掌窄小。
“這……什麽東西?怎麽會有淤黑?”
看到這裏,我總算明白,這人爲什麽變成這樣,幸好發現及時,不算太晚,還有救。
冰山臉對我說:“喊魂。”
這事情還得好好準備一下,目前材料不夠,時間未到,隻能等到天黑之後才進行。
曾有才聽說他夥計有救,心裏說不出的歡喜,這樣總算有個交代。他問我們,這時怎麽回事?他夥計身上發生什麽事了?
我告訴曾有才,他合夥人被水鬼拉做替死鬼,這腳裸的手印就是證明,這中手印洗不去,隻能人慢慢恢複消除。我又告訴他,夥計魂魄可能還在水裏,晚上的時候才能把他叫回來,讓他準備一些東西,千萬别漏了,晚上要作法。
這些東西在村裏很容易弄到,不行就開車到縣裏頭找,反正現在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這東西一樣是簸箕,還有紅紙,稻谷。
把紅紙寫上八字,貼在簸箕上,然後撒上稻谷,其實也很簡單,隻是知道方法的人不多。
晚上時間到了,喊魂的人有要求,我和冰山臉都不行,必須是受害者熟悉的人,所以這個人就是曾有才。
我們把他擡到昨晚淹水的地方,就讓曾有才一手拍簸箕,嘴裏大叫他夥計的名字,讓他快點回來!
開始叫了一聲,曾有才覺得有點尴尬,或許是質疑我們的辦法。我讓他放寬心,随意叫,大聲叫,大男人的有什麽丢醜。
曾有才過了心裏這一關,就開始放聲喊,一直叫了好幾分鍾,簸箕上的稻谷撒得差不多,這時身後的夥計突然深吸一口氣,然後咳嗽起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