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的村民跪拜送走苗王,此行的不單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前頭的是趕屍的老人,後面被簍子的是那位少年,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應該是接替少年的搭檔,我聽說死人很重,生前一個人背一個人都很輕松,死後要兩個人背也不覺得輕松。這可能是身體積累生前太多怨念,事實上科學表明,死的屍體還比活着的時候輕一些,輕的部分又學者說是靈魂,反正衆說紛纭。
我們三人在遠處等好一會,三人人慢慢的消失在我們視線中。出了村口後頭的那個人打開油燈走到旁邊幫趕屍人引路。
一抹星光就在黑夜中慢慢前行,而我們老遠的跟着,據說夜裏行走的趕屍人感官相當敏感,稍微有風吹倒動,他們都會停下來等待。
有的司機在經過湘西這一段山路,經常傳聞看到一些穿着白衣,黑衣的人從公路走過,吓得那些司機總說見鬼。我不排除他們見鬼,不過既然見鬼他們能活着也是萬幸,或許那也不鬼,隻是路過的趕屍人。
我們尾随三人後面,山路走了大概兩個小時,途中張九零的臉被蚊子叮了三四個紅包,就這幾下,腫得好像紐扣印在上面。
我笑道:“這種情況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口水消毒。”
張九零白我一眼:“你以爲是狗?自己的口水也能消毒?完全沒有科學依據。”
“嘿,你在我心裏一隻都是‘狼’的象征,我可沒把你想成狗,這可以你自己貶低自己。”說完,我捂嘴偷笑。
“媽蛋!你找死是不是。”說完,張九零擡腿向我掃過來,我也找料到他會這樣,趕緊避開。
我笑着躲開,突然一股尿意憋出,跑到一邊撒尿去了,尿完之後,全身舒服,繼續趕路。
沒走多久,冰山臉站住不動了,他直直看着黑暗中那頭,怎麽了?
我看過去,什麽也也沒發現,但是冰山臉的眼力過人,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師兄,怎麽回事?”
冰山臉淡淡道:“人沒了。”
我凝視黑暗還一會,鈴聲沒了,火苗也看不見,這到底怎麽回事,一泡尿的時間不至于吧?
隻能先從地上腳印尋找他們的去向,跟着他們腳步往下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們找到他們了,但是……隻是三個死人,他們死得很奇怪。
臉色深藍,嘴唇泛白,冰山臉用他的銀針在喉嚨刺下去,在拔出來。
“毒不在喉嚨。”
張九零從屍體找心口找到緻命傷,很小的牙印,從印子判斷,應該是被毒蛇咬死的。
這一個人死可以說是意外,現在三個人死,那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謀殺,并且我們跟在後面,可能已經被發現。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人,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哪個?”
我覺得自從我們進入湘西,那個人就一直盯着我,這個人有可能是苗王口中的守墓人,也隻有他才有殺人動機,不惜殺死三個人來阻止我們。有一點相當詭異,這三人被殺之後,背簍的苗王屍體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爲什麽說是莫名其妙,那是因爲這附近除了三人的腳印,再也沒有多餘的腳印。
除非這個人像冰山臉那樣,身懷武功,可以把腳步隐匿到無形無影。
線索到了這裏就中斷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到底怎麽辦?等了十幾分鍾都沒個結果,想得我口幹舌燥,幸好山腳下面不遠就是河流,先弄點水來喝。
洗一把臉之後,整個人清醒很多,人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有困意,除非有事情做,不然給我草坪我都能睡着。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這空山黑夜,安靜得詭異,時不時有一種凄涼的鳥叫,咕咕作響,聽的滲人。
這種鬼地方不能久留,多看幾眼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此時我隻想趕緊歸隊,真後自己下來。
我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一抹星光,這星光是錯覺?
即便是錯覺,是人都會再次确定,我就是這樣,再看一次,我發現那火光還在,雖然有點小,但是以我這眼力都能看到,冰山臉絕對沒問題。
我盯着火光,同時大叫,張九零和冰山臉很快的就下來。
“怎麽回事?”張九零問我。
我指着那頭的火光,說:“你們看見沒有,那邊有火。”
冰山臉反應最快,隻說一個字:“追!”
這火光沿着小河上遊過去,冰山臉一邊盯着火,一邊走着,我佩服這隻怪物,看都不看随意走。
而我哪怕長着兩隻雪亮的眼睛,也磕碰了好幾下。
河道的路都是卵石,大小不一,發山洪的時候沖出來的,表面還結出一層滑溜溜的東西。我就在這樣的石頭吃虧好幾次。
終于火光也不見了,隻能看冰山臉帶路,又用半個小時,冰山臉在一條山路停下來。走近一看,這才發現他不是山路,而是被什麽東西沖出來的一條淺溝。那感覺就像石頭從山上滾下來造成。
“從這裏上。”
我看着奇怪,跟冰山臉說:“師兄,這看起來就不是路,走錯了吧?”
“不會。”說完,他率先帶路。
沿着這條溝往上,沒走多遠,就有發現,我們看到一個洞口,洞口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你還記得考古隊的那塊石頭?”在冰山臉的提醒下,我突然想起那塊刻着古苗家銘文,一邊看起來像正常石頭,另一邊卻像刀削一樣平。
而那塊石頭從形狀看剛好跟這個洞口缺失的相吻合。原來那線索一直就在我們身邊,隻是沒人能破解。
這個山洞很顯然有人工開鑿的痕迹,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通道後面出現了一大片空地,空地的兩邊擺滿瓶瓶罐罐,張九零還想開看,試試看裏邊是什麽,幸好我眼尖,這東西應該是裝着蜘蛛的。
“看看這邊。”
我順着冰山臉燈光看去,這是什麽?好像是……幹枯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