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一個設計,已經把我們坑慘了,這一下不是死一個,而是死四個。
生無可戀,隻是可惜了我年輕英俊的花樣年華。
“我記得上面好像有一個洞。”
張九零的話讓我突然“活過來”,這個洞口應該在頂上位置,目前不足以被水淹着。
想到這一點,我們又馬不停蹄的往四層去。
路過三層的時候,張九零體力不支,噗通到底。這也難爲他,一上一下,背着差不多兩百斤的重量,哪怕你是牛,這樣上下也得累垮。
我嘗試接手憨旭,這才知道憨旭有多重!我沒說出來,咬着牙扛上四層。因爲我覺得張九零能做,我吳名一定也能做到。
我廢了半輩子吃奶的勁才把憨旭擡上四層,那個洞口我們找到,但是有個問題來了,張九零測算洞口大小,這洞口我們三人都能出去,可是唯獨憨旭出不去。他的塊頭太大,卡住了。
聽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心被重重一錘似的,自己看着鐵壁,軟趴趴的坐在地上。
張九零沒有跟我多說什麽,而是先出去,然後拉了一把冰山臉,一起出去。
到了最後,他伸頭進來,問我,“你走不走?”
我看了看憨旭,幾秒鍾,他動了一下,痛苦的皺眉,“老大……”
“在,我在呢。”我趕緊過去。
憨旭伸出手,對我說:“對不起!我騙……”他後面的話還沒完,突然間全身痙攣起來,這樣的情況我明白,藥效快要過了。
我看憨旭要被“鲎王”控制,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憨旭推我一把,然後抱着臉發瘋的在四層狂奔,最後他跌掉在地上,用頭使勁的敲打地面,一下,兩下,他突然擡起頭,臉色及其猙獰,滿臉的血!
“吳名,别猶豫,我們出去想辦法。”張九零語氣焦急,我也焦急。
最後還是抛棄憨旭,跟張九零從切口出去,這個切口在“小島”的側面,在我們之前對面的位置是看不見的。
我們三人在上面等了好一會,水隻用了幾十秒,一下子就漲到最初的位置。
這時我們再看時間,晚上10點多……
可是水下面分明還有光,冰山臉推算,現在不過是下午的時分,這就奇怪了,難道我們的手表壞了?
張九零和冰山臉都需要休息,我怔怔的看着水面發呆,心裏無比的難受,郁悶。
水面不知道水什麽時候飄進一個瓦壇,看到那個東西,我撿起旁邊一塊小石子丢了過去。
“咚”的一下,瓦壇的蟲子都跑出來!我頓時心寒起來,那股冷意一下子傳遍全身,我推拉一把張九零,“快起來,我闖禍了。”
“爲什麽?”張九零揉着眼睛,我慌亂起來,指手畫腳半天也說不清楚。
“有……蟲子下水了,可能要遊過來。”
張九零臉色一沉,拿出手電往水裏扔去,他這舉動,肯定是想引誘鬼眼龍虱往有光的地方遊。
這時,我看到簸箕面積大小鬼眼龍虱在水裏成片遊來,他們的方向正是我們這邊!
張九零說:“見鬼了,這蟲子這麽就找到我們。”
我們趕緊走到巨人頭頂中間,準備好東西來一場惡戰,順便又點了火,希望這樣可以撐一下。
蟲子順着剛才的方向,一直遊去,好像沒有發現我們轉移位置,我和張九零對視一眼,這幫鬼眼龍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聰明,這倒是一件好事。
那些蟲子從水邊出現,然後上岸,這下好了,哪怕它們不是多聰明,這地兒就這麽大,遲早也找到我們。
我們都屏住呼吸,看着鬼眼龍虱一舉一動,自己手裏的工兵鏟總感覺抓不穩,原來已經被我手心的汗水濕透了。
我以爲我們要開始一場惡戰,然而怪事發生了,這些怪蟲好像方向感不怎麽行,徑直的往我仨出來的洞口鑽進去。
就在進去沒多久,洞裏的憨旭安靜下來。我想了想,手一松,工兵鏟哐當落地,憨旭沒救了!
“有救了!”張九零突然冒出一句話。我愣了一會,問他:“你說什麽?有救?”
張九零說:“是的,你還記得那些蟲子把鲎給包住嘛?”他的話讓我眼前一亮,如此說來,那些蟲子分明就是奔着“鲎王”去的!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具體情況是怎麽樣,還得試探才知道,根據龍虱趨光性,張九零在洞口放了一個手電作爲試探。
看了兩分鍾,再沒見有蟲子出現的情況下,我們的想法更加肯定。
我到洞口,往裏照看,這一看,這群蟲子都在憨旭傷口打轉,憨旭緊閉眼睛,身子還能動。
張九零遊過對岸,找到之前威哥的背包,背包有對講機。
經過張九零改造,把對講機的天線加長,我們聯系到外界,兩個小時後,組織的人從“骷髅金字塔”的天坑下來,借助坐标位置找到我們。
同時他們又用三個小時的時間,加寬洞口,穿上防護服,把憨旭帶上來,由于鲎寄生,那些蟲子是無論如何都取不走的。
2016年5月7日小雨
這幾天我總沒能睡好,一邊是因爲憨旭的死,另一邊是因爲組織對我的調查,因爲火人在死的時候,無緣無故提到我的名字。
這事組織對我簡單詢問,說是問問,其實就是調查,這事處理的很拙劣,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一開始來了兩個中年人,我很讨厭這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是某公司高管,當然那是掩飾他的職業,另一個是農村幹部,穿着一身老毛年代的中山裝,戴着厚厚的眼鏡,尤其是金絲眼鏡,我對他頗有成見,純粹是因爲我讨厭金絲眼鏡,這類人一般都是斯文敗類。
這一問就是12個小時,車輪戰,一共有30個人來問,問的問題幾乎差不多。
最後進來是總隊長——呂聖浩。
他倒是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你可以走了。”
我問他,憨旭怎麽樣,是不是救活了。他告訴我,這已經成了組織機密,以後不能再問,憨旭的生死在我心裏留下一個疙瘩,永遠都解不開的疙瘩,除非能有一天,看到他好好的現在我面前……那天或許沒有,我明白組織作風。
張九零從旁邊拍我一下肩膀,說:“别想了,組織來任務了,明天去一趟火車隧道,這次可是跟鬼打交道,好好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