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零和冰山臉走在前頭,聽到我叫之後,都快步回頭來看。
張九零見我低頭查看地上的灰燼,向我嘀咕:“你小子又咋啦?有發現?”
我指着地上的屍體說:“沒看出問題?這屍體爲什麽是完整的。”
“嗯?什麽意思?”張九零估計有點反應不過來,低頭看了看,半晌也沒瞧出一點問題。
“二組有兩個人,一個是火人,一個就是那具屍體,屍體的手沒斷,也就是說,我們發現的斷手應該是火人的,可是火人焚燒留下的影子爲什麽是完整的。”
地上燃燒出一個人的印子,很清晰,甚至五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就奇了怪,那隻斷手是誰的?
“還……還是老大聰明。”
“那是。”我笑着回了憨旭一句。
冰山臉和張九零看了好一會,也不知道他們想到了什麽。
“師兄,有發現?”我小心翼翼的問冰山臉,不知道爲什麽,自從他上次跳江之後,跟他說話總讓我提心吊膽,雖然他沒有對我造成人身威脅,但是從我看人多年練就的毒辣眼光,我斷定冰山臉的性格很極端!
“沒有。”冰山臉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趁機一張照片留作證據,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靈異事件,現在已經點到我的名字,我覺得這事沒完,組織八成要單獨給我開“小會”。
不久前,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個人被開“小會”,一百五斤的彪形大漢,出來之後,瘦的跟猴子一樣,那呆滞無神雙眼至今我還記得。
左眼告訴我一句話,讓我曾經一度後悔加入組織,那句話就是“在組織死是最輕的懲罰,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保護自己”。
我們這個組織屬于暗部,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那些被利益誘惑的組員有的被斷了雙腿,有的成了“人棍”,還有的關在不見天日的海牢。
最慘的就是強行洗腦後,變成一個傻子,以一個簡單的借口丢回家中,想想那些人嘴角留着哈喇,雙眼沒有一刻消停,永遠都是那種斜視向上咕噜轉着傻子眼神,讓人看了不忍,心寒。
我們繼續往前走,下了山丘,穿過一片桉樹,面前出現了一條河流,這條河有十米多寬,挺安靜的。
我們在邊緣的地方停下來,黑乎乎的,我是查看不到其他痕迹,這樣的事張九零擅長,冰山臉應該也擅長,有他兩在,我偷偷閑就好。
憨旭倒是很樂意給冰山臉和張九零打着燈,再次變身成“好學的少年”緊緊的看着,生怕漏了任何一個細節。
我打了一盤“愛消除”,發現張九零起身,我便就他,“有發現麽?”
張九零搖搖頭,然後往上遊下遊看了看。
冰山臉問憨旭,“你的燈防水?”
憨旭說:“這東西軍用的,絕對防水。”
冰山臉拿過電筒,然後又把身上的佩劍給憨旭拿着,看到這一幕,我怎麽覺得似曾相識?
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感覺有不妙的事情發生。果不其然,幾乎在冰山臉抓着電筒跳水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大叫,“不要……”
“噗通”
水花濺我一臉,這家夥還是跳下去了,這種賣命的精神我萬萬是做不到,難怪我那個師傅願意把畢生的本事傳授給冰山臉。我服了,徹底的服了,不服也得服?
水下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燈光在晃蕩,漸漸的暗淡下來。這表示他越遊越深。
能看見燈光晃悠我稍微安心些,大概過了三分鍾,水下的燈光開始向上射,并且晃蕩相當的劇烈。
這一幕怪了?沒氣了,不對啊,之前在柳江的時候,憋氣比這還久。
我心裏咕哝的同時還看張九零一眼,發現這家夥眉頭皺在一起,有點兒陰沉。
“你愁啥啊,眉毛都攪在一起咧。”
張九零淡淡說:“可能要出事。”說完,他脫下衣服準備下水,我這才确定自己沒有多慮。
這時燈光開始慢慢清晰了,冰山臉一下子竄出水面,這一出水面看到他的臉我,不由得全身雞皮疙瘩豎起。
這臉上密密麻麻的什麽鬼?我看到傻愣了,還是張九零反應快,趕緊沖過來,不急不慢地用手在冰山臉上一根一根弄下來。
“這好像是螞蟥。”
這是螞蟥?有點細小,可以說比芝麻大一點,但是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臉上,着實讓人有點受不了。
尤其像我這種有點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直呼難受,恨不得用一把刀在他臉上削幾下。憨旭把手電給我,一起向前給冰山臉一條一條的弄下來。
說實話,這個過程跟擠痘痘差不多,讓人看了惡心的同時還意猶未盡,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我是不是有點變态,比起所有的島國片要吸引得多。
幸好冰山臉穿有衣服,我曾經記得老家有小孩子遊泳,被螞蟥鑽進肚子裏邊,那螞蟥生出來比手指還粗。
事情是這樣,那孩子被螞蟥寄生之後,整個人消瘦不已,起初家人以爲隻是肚子蛔蟲,就用蛔蟲藥,蛔蟲沒弄出來,結果倒是逼出了一條螞蟥。
可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孩子依舊沒有好,就找了我村裏的一個老先生,算起來也是我的親戚。
老先生用偏方烘烤,散發一股濃郁的香味,那味道有點像韭菜炒蛋,讓孩子蹲着,下方就放着偏方熏着。
大概過了三四分鍾,孩子突然間憋紅着臉,緊接着從屁股嘩啦一下拉出了一團東西,這團東西還在蠕動,并且伴随血水。
誰也沒想到這一團東西竟然是攪在一起的螞蟥,每一條都有中指粗大,當場吐了幾個年輕婦女。
老先生後來又讓孩子狠狠灌了一海碗濃度很高的鹽水。
這鹽水不能多喝,必須隔一個星期喝一次,濃度的鹽水會導緻人體脫水,因此這是很很危險的事情。
爲什麽要喝鹽水?後來我得知,鹽是螞蟥的克星,隻需要散一點鹽,螞蟥不用一分鍾就腐化,成了一攤水,這也就是爲什麽讓孩子和鹽水的緣故,目的就是想化了肚子裏沒拉出來的螞蟥。
我們給冰山臉處理螞蟥這個過程,他一直沒有任何表情,這才是爺們。
弄完之後,他對我們說,“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