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心裏也踏實了許多:如果老爺真得不再聽太太的話,那麽自己主子能把老爺哄得言聽計從,那日後的好日子還是無窮無盡的。
孫氏迎了出來:“今兒哪陣風把太姨娘吹到我這裏來了?快請進。”
魏太姨娘卻上前親自扶了孫氏進屋,口裏全是擔心叮咛之語,讓孫氏一定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身子爲要:日後莫說是她來了,就是太太來了也不會讓她迎出來的。
孫氏聽得自然高興,在屋裏分賓主坐下後,奉上了香茶;孫氏對香草一直有好感,便讓雅音陪香草在外間坐下吃茶,讓她不必拘束。
香草雖然不同意,不過魏太姨娘又發了話後,她也隻能随雅音出去了;雖然裏外間并不隔音,說話聲音大些外間便聽得極清楚,不過魏太姨娘也不怕讓香草知道。
反正她不過是來打聽一些消息、确認一些事情的;再者香草在她的眼中,并不是太太的眼線,隻是香草已經不合用,不能再讓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防她破壞或是要脅罷了。
孫氏以爲魏太姨娘這次來有什麽所求,不想坐下說起了話來,才知道她真得沒有什麽事兒,隻是前來祝賀的。這倒讓孫氏心中更是歡喜,看魏太姨娘更是親熱了幾分。
孫氏的心計哪有魏太姨娘的心計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孫氏便說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如何激得趙一鳴去找紅裳算帳的事兒。
孫氏雖然得意,不過最後還曉得說幾句場面話:“我也是被氣得急了,不然哪裏會如此做?我哪裏想到太太平日裏菩薩一樣的人。居然容不下我肚中的孩兒。”
魏太姨娘自然是偏幫着孫氏說話,孫氏聽得心裏舒服的很;又說了不少的閑言後,魏太姨便把話題引到了陳氏的身上。在她有意無意間的撩撥下,孫氏便興心去瞧一瞧陳氏。
孫氏要去陳氏那裏,魏太姨娘卻并沒有要同去的意思,她起身告辭了,隻是卻悄悄留下了一個小丫頭。
孫氏也沒有留魏太姨娘。送走了她便帶着人直接走向了陳氏的院子;到了陳氏的院子之後。她根本進不去,那守在院門的婆子告訴她,奉了老爺之命,陳氏這裏不許有人進出的。
孫氏聽到後一點兒沒有着惱,反而是帶着喜色回身向自己院落行去:看來昨天晚上老爺和太太鬧得很兇啊,陳氏這和禁足有什麽兩樣?她走了不久,魏太姨娘留下的小丫頭便自一塊大石頭後面起身。卻沒有直接回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聽說陳氏被關到了院子裏,心下的一絲疑惑也沒有了:她一直奇怪的老爺爲什麽會待孫氏如此,原來老爺隻是借她和太太鬥氣啊;不過現在看來這氣鬥的傷到了夫妻之情了。
這對魏太姨娘來說,當然是好事兒。
孫氏經過原來的教訓,雖然想下手除去子珉,卻不敢輕易下手:她想了不少的法子,最終都放棄了——她怕一用出來,便會像原來一樣自縛。
孫氏一天之内想起來的法子便不少,隻是她卻并不滿意這些法子:趙一鳴和五爺不來的時候,她便躺在床上養身子。順便想法子想除去大房和二房的嫡子;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說不定想啊想的,就能想到好法子了。
而且讓孫氏最生氣的便是,老爺就算是和太太吵了一場,但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裏還是不知道她有喜的事情:她更恨紅裳,更想看她難堪、亦或是難受了。
魏太姨娘終于讓香草點頭答應,代她送消息出去;不過她的信還沒有送出去。卻接到那人的來信。她就是不看那信上的内容,也知道是催她盡快動手之類的話;好在這次送來的東西隻有信,沒有讓她心驚膽顫的其它東西。
香草看了一眼那信,笑了笑:“奶奶,那封信還要不要送?依奴婢看,奶奶還是另外寫一封再送的好。”
雖然沒有送什麽東西進來,但是那信上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不用送了。”什麽信都不用送了,那人現在根本不聽她的解釋與求懇,隻是想要趙府新添男丁的小命;那她還送什麽信?什麽也不用說了。
她揮手打發出去了香草,一個人坐在軟榻上想事情:要如何做呢?
最好的法子就是能達到目的,還能保住自身:如果能一箭雙雕更好了;魏太姨娘無意識的轉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指環,那人想要的不隻是長子嫡孫的命,而且長子嫡孫的命也不好下手。
如果沒有了太太,那長子嫡孫的小命要取走便容易太多了!魏太姨娘的手一頓,她有了主意;隻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她自然是不能親自去做這些事情,不被太太那些人捉住,也會被香草捉住進而再威脅她。
合适的人選嘛?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起來。
紅裳知道魏氏去了孫氏那裏,也知道孫氏在魏氏走後便去了陳氏那裏,隻是被擋了回去;她沒有理會這些,她和金氏正在商議事情。
康王府的小王爺和小王妃明日要來,卻沒有說有什麽事情。趙府的主子們心裏有些不安,但應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王爺可是正式來府,不能像原來那樣的簡慢了。
第二日,老太爺帶着一家人盛裝候着;沒有等多久,康王府的車駕便到了門前。
一番迎接叩拜是免不了的,不過讓趙家主子們吓了一跳的是,康王爺居然夾在随從中進了趙府;紅裳和趙一鳴等人還沒有回過味兒來,忽然發現自己家的仆從中一人十分的眼熟,仔細一看,居然是于鈞!
趙一鳴和紅裳心下都生出了幾絲懼意:改裝之後行事自然不是什麽好事兒了!
雖然小王爺和趙一鳴議得的确是好事兒。
“不知道趙兄意下如何?”小王爺看趙一鳴神遊天外,便又問了一句。
趙一鳴這才醒過神來:老太爺去陪老王爺了,他隻能陪着小王爺了;隻是小王爺的話讓他如何答才好呢?
趙一鳴這裏不知道所措的時候,紅裳和金氏也是一臉的爲難啊:這要如何回複王妃才好?妯娌二人相視一眼,她們可說是十分伶俐的人,可是現如今卻一籌莫展。
是應下來也不是,不應更不是;而老太太卻不在房裏,她去安排席面了——其實她是知道自己應付不來小王妃,便以此避難開了;紅裳和金氏都沒有想到老太太居然有這麽“聰明”的時候。
康王爺坐在椅子上,先謝過了趙府代他把女兒養大之情;老太爺可是被康王爺的話吓了一跳,連連謙讓并請罪了一番。
康王爺卻長歎一聲兒:“你們也聽畫兒說過了當年的事情是不是?隻是當年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每每想起,我不隻是對不起畫兒母女,也對不起我的王妃啊;不過爲了……,也隻能那樣做。”
老太爺小心翼翼的聽着,不敢亂開口答話:今天的事情,透着十二分的蹊跷。
康王爺所說同畫兒就截然不同了,當然他是因爲一件事情迫不得已,所以隻能安排畫兒母女出逃,并且還是由王妃出手——王妃無端便落了一個不賢善妒的名聲兒;而且害得畫兒小小年紀便受苦不說,還恨王妃入骨。
康王爺一歎:“王妃當時已經育有兩子,哪裏會容不下一個生了女兒的妾侍?”
老太爺隻是喏喏的應着,不敢随便說什麽:王府的家事,他有什麽資格說話;而且這同他們趙府也無關,爲什麽要同他說這些?他的額頭已經見汗了,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兒,尤其是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康王爺又說起了畫兒的近況,說完之後笑道:“你們現在放心了?畫兒可是沒有受一點委屈哦?而且現在她和王妃比親母女還要親哦。”
老太爺扯出一絲笑意來:“當然放心,當然放心。”其實他心中更加擔心了:和王妃親如母女?這可能能嘛?根本不可能的!隻是他怎麽敢說出來。
對于康王爺所說的話,老太爺也不太相信:因爲好些地方康王爺都說得極爲模糊,想取信于老太爺根本不可能的。
康王爺又道:“原本我們還真是擔心你們會利用畫兒,夢想升官發财什麽的;所以才會讓王兒和王媳來試探你們,不想你們一家人真像畫兒所說,都是極好的人;日後,我也有了一個可以放心走動的地方啊。”
老太爺聽到這裏心裏呻吟了一聲兒:放心走動?他還要來不成?
不過他倒是明白了小王爺的先來警告,而且小王妃來閑話的目的是什麽了:隻是想看看趙府會不會同畫兒通信,能不能按捺的住罷了——就算畫兒有危險,趙府的人輕舉妄動不是救人之舉,隻能說是連自己也會害死,同時更是害了畫兒。
康王府這麽做是什麽目的?真得像老王爺所說,他們是真心對畫兒好?老太爺的心裏一個勁兒的嘀咕:讓他相信,還真是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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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後面還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