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笑着應了:“要不說婢妾不懂事兒呢,這是幸虧有老爺提點,不然婢妾不要說讨到老太太的歡心了,不惹得老太太生氣就不錯——婢妾啊,就是個口拙心愚的人;這一輩子能得老爺錯愛,那真是婢妾祖宗有靈保佑啊。”
趙一鳴隻是一笑搖頭:“好了,不要再說了;”他指了指銀子對婆子道:“這個賞給你了,權當個茶酒錢吧。”那婆子聽到趙一鳴的話,上前取了銀子又是一福卻沒有開口道謝。
孫氏的臉上微紅:“老爺,您的官威日重,我們小家小戶中的人,一見之下就被吓壞了,居然一句話也不會說了,還請老爺莫怪。”
然後揮手趕那個婆子:“不知道謝賞也就罷了,怎麽還不去請你們老夫人過來?”
趙一鳴笑道:“一個婦人罷了,什麽有禮無禮的;不要聽你們家姑娘的,你去請你們老夫人就是,你也一并回來在外屋用飯,也算是我們趙府待客了。”
婆子沒有再遲疑,趕緊行了禮匆匆退了出去。
趙一鳴心中卻對孫氏有了不同的認識:隻她這一張嘴,就真是騙得過許多人去!句句都能哄得人開心。自己往年時也沒有感覺出什麽來,不過現在和裳兒一對比,孫氏的話裏卻沒有真心,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自己。
雖然裳兒說話從來不似嘴巴上塗了蜜,但是句句都帶着她的關心。讓人聽了心裏舒坦。
趙一鳴經過六年的官場曆練,真得同原來不一樣了;而孫氏還用原來的手段對付趙一鳴,就算沒有紅裳,她也留不住趙一鳴的心了。
婆子出去後,孫氏自然多了,她便變着法兒的不想讓那婆子再進來,更加不想讓那婆子在外間用飯:那外間很小的。和裏屋也隻是隔着竹簾:雖然不能說看得一清二楚。但舉止大了還是能看得到的。
但是趙一鳴卻沒有讓孫氏達成心願,而且孫氏的母親也來得很快,根本沒有給孫氏很多時間說服趙一鳴;所以,那婆子隻能坐在外間的腳踏上用飯了。
孫氏的母親面對趙一鳴更是戰戰兢兢:外間屋裏的人是誰,她當然是極清楚的;不要說讓她使喚那人了,就是那人在外間坐着,她在屋裏便如坐針氈了。
用飯?雖然一桌子好菜式。孫氏母親好多都沒有吃到過,可是吃到嘴裏根本辯不出什麽味兒來:什麽東西放到她嘴裏,也隻有一個味兒——苦啊!
趙一鳴卻還不時的對孫氏母親噓寒問暖,中途還讓人給外間的婆子送去了兩個菜:整頓飯,所有的人應該都沒有吃出什麽味道來。
外面的婆子最難受:他一個大男人從來沒有學下等婦人如此坐着過,而且還是一坐一個多時辰;他原以吃飽了爲由想退出去的,可是趙一鳴卻偏偏讓人看了看他幾上的飯菜:飯菜沒有怎麽動過,所以趙一鳴認爲菜式不合他的口味,又賞了他兩個菜。
他隻能上前去謝賞,然後繼續盤腿坐下“用飯”。
趙一鳴好似面面俱倒:因爲對孫氏寵愛有加。所以愛屋及烏一般對孫氏母親及家仆都極不錯;其實他心中已經氣極!
他當然知道那婆子是個男人,一進屋子的時候看到屋裏隻有這麽一個婆子在,再想一想畫兒捉到過的那個婆子,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看到自己的妾室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情,他自然是怒不可當;隻是面上卻一線不露,和孫氏、還有那婆子周旋着;他今日原本就不是爲了捉此人而來,隻是他想要看一看這個“婆子”是不是他猜想中的那個人。
可是這婆子卻一直垂頭。所以趙一鳴至今也沒有看到他的面容;不過他有六七成的把握,這個人原本是認識他的,所以現在才會怕他認出來而不敢讓他看到相貌。
趙一鳴在周旋間慢慢的火氣消了一些,他發現不管是孫氏還是那個男人,就連雅音這個丫頭,包括孫氏母親都面對他吓得不輕。
他們也知道所爲是錯事?趙一鳴的火氣立時便大了三分,不過一時便消了下去:他們怕,便讓他們怕個夠吧。
倒也不是趙一鳴惡趣味,隻是他不是那種信奉吃虧是福的男人,所以他當然要在捉那個男人之前,多少收取些利錢。
所以趙一鳴把一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然後他依然不走,留下了那個婆子說話,讓孫氏帶着她母親給老太太去請安。
孫氏和孫氏的母親差一點沒有吓得三魂都不見了:她們哪裏敢這樣做?
孫氏強笑道:“老爺,現在這個時辰怕是老太爺和老太太準備歇下了;我和母親此時去反而不美,不是擾了老太爺休息?依奴婢看還是明日一早再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吧。”
那婆子也被吓得不輕:有孫氏她們在雖然也頂不了多少事兒,但多少還算是自己人;如果孫氏她們一走,這裏可就全是趙府的人了!說他一點兒不懼那真就是說笑了。
趙一鳴聞言叫了人問問了更漏的時辰,便點頭道:“說得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吧;”說着話他站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玲珑多和你母親說說話兒吧,我就先回你們太太那裏了。”
孫氏衆人終于盼到了趙一鳴這句話,心頭都是一松;孫氏這一次連挽留的話也沒有說,便行禮送趙一鳴走。
“看你的臉色,一個晚上都白着,那病可不能不當會事兒;明兒不行還叫大夫來請請脈的好,莫要嫌麻煩,知道不?”趙一鳴臨走時說的這句話,又讓孫氏幾個人的心跳了幾跳。
白着臉的何止是孫氏一個人?還有孫氏的母親和雅音啊。
趙一鳴看了看孫氏的母親,又能看了一眼雅音,似乎有些擔心:“玲珑,你母親和雅音這丫頭的臉色也不對,最好明日一并讓大夫瞧瞧,可千萬不要是你上次得的那種病——現在府裏小孩子多,還真是要多在意些才行;嗯,明兒我讓你們太太請個大夫來仔細爲你們瞧瞧。”
趙一鳴的這句話說出來,幾個人雖然想鎮靜,可是臉上又白了一分。
趙一鳴接下去沒有再說什麽,他知道再在孫氏這裏待下去,也不能看到那婆子的真面目,他倒也不着急:反正今天晚上還有機會的,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他對孫氏母親客氣了幾句,走時連看都沒有看那個婆子,摸了摸孫氏的頭後,便上車走了。
孫氏的母親看到車子走遠後,一把扶住了旁邊的雅音,結果兩個人一同栽倒在地上;雅音也吓得不輕,看到趙一鳴走遠了,她也腿軟想找什麽東西支撐自己一下;不防她自己卻被孫氏的母親當成了支撐,結果兩個人便一起跌倒了。
孫氏也腿軟,不過她扶的人卻是那婆子:婆子雖然也受了驚吓,不過倒底是男人所以倒是扶住了孫氏,沒有讓她倒在地上。
婆子看孫氏母親和雅音都倒在了地上,掃了一眼四周的丫頭婆子們,眉頭微微一皺,便輕輕瞪了一眼孫氏,示意她趕快出聲圓一圓,不要讓丫頭婆子們再看出其它蹊跷來。
“母親,你沒有事兒吧?”孫氏先問了一聲她的母親。
“我沒有事兒,本身年紀大了手腳不好使,轉個身子居然歪了;可巧這雅音姐兒居然絆住了腳,我們兩個就跌倒了。”孫氏母親一面說一面在衆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孫氏扶着婆子的手立穩了,嗔雅音道:“你也真是的,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你卻也絆了腳?這是沒有跌壞老夫人,不然看我能饒了你不?”
如此說了兩句後,孫氏這才轉身帶着自己母親一行人回了房。
剛一進房,孫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吓死我了!好在他走了,今天晚上他在這屋裏,我就沒有喘勻過一口氣!真沒有想到他會來,現在想想還吓得我小心髒直跳。”
那婆子一進屋便大刀金馬的坐下了,倒是孫氏母親不敢坐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立着;婆子不滿看了孫氏、雅音等人一眼:“那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你們說你們這點膽子,眼下不是什麽事兒也沒有?純粹就是自己吓自己,反而差一點吓得自己露出破綻;那人隻是以爲玲珑病了所以沒有多想,他當然也不會一下子想到自家的内宅裏會有男人,但他是爲官的人,你們要小心在意、還要大膽才成!不然遲早還是會被他發覺什麽的。”
孫氏雖然有心要駁他幾句:你不也害怕了?可是話到嘴邊兒還是咽了下去,她還是很清楚的,這人待她遠沒有能容忍她說那麽放肆的話的地步;隻能點頭應了下來,說以後會小心在意的。
那婆子又訓斥了一番後,在孫氏的目光示意下,這才把孫氏母親和雅音都打發出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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