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在聽到孩子們醒過時,便已經放下了多半的心思,現在聽到兩位太姨娘也沒有事兒了,他便完全放心的沉沉睡了過去。
老太太隻要老太爺好好的,她便什麽事兒也沒有;所以老太爺這一醒,老太太的病也就有了起色,比服藥還來得快;隻是她同老太爺剛剛說了半晌話,又坐了這麽久也乏了,便也到床上躺下了。
吳老太醫和方老先生給衆人重新請過了脈,衆人身上的毒已經全清了,隻是蓮太姨娘的兒子多多少少有一點點的妨礙——他太小,而毒又下得重,雖然有錢道長的丹藥相救,卻還是有一些損傷。
不過吳、方都說妨礙不大,比原來的預想要好的多。
雖然衆人的性命留住了,但是情況并不是很好:老太太因爲舊疾複發,要好好将養一段日子才能恢複;而老太爺的毒雖然清了,但身子卻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也要好好的調理一番才成。
兩位太姨娘因爲年輕,雖然比老太爺和老太太強上一些,卻也強不到哪裏去;大人都是如此,孩子的情況更是不太好了;孩子們的精神非常不好,可是小孩子家要調理卻更麻煩,隻能讓奶娘們服藥,以奶水滋養孩子。
魏太姨娘自“驚喜”中醒過來以後。她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太太她們徹查此事,一定要另外找些事情給她們去忙,不然自己這一次又要白忙一場——原本她就有了後招,現在她更是要着緊安排才成。
找個機會交待了香草打發她回院子取東西後,魏太姨娘看看左右。感覺自己現在太勢單力孤了:孫氏是時候回來了;不然這麽一個大院子,隻有她一個人費心費神的應對大房和二房,還真是有些力不從心。
紅裳把各院子的事情安排妥當,又急急着人請吳老太醫和方老先生去用早飯、休息;她還想再留兩位老先生一日:中毒這種事情,紅裳還真是有着莫名的擔心。
老太爺已經沉沉睡去,紅裳和趙一鳴過去看過,悄聲叮囑人好好伺候着。便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閉着雙目。卻沒有完全躺下,而是半躺半倚在床上,顯然是在等紅裳和趙一鳴;紅裳對言梅輕輕擺了擺手,自己上前輕輕喚了一聲老太太。
老太太睜開眼睛看到是紅裳和趙一鳴,招手讓她們夫婦坐了下來,然後擺手讓言梅等人都出去,屋裏隻餘老太太和紅裳夫婦時。她看了看趙一鳴,又看了看紅裳道:“老太爺醒了時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告訴一鳴和媳婦;”老太太說到這裏停下了,定定的看着趙一鳴和紅裳。
而紅裳聽得心頭也是一緊:難道老太爺已經知道是誰下得毒?或是他知道是用了東西以後中得毒?
老太爺和太姨娘衆人爲什麽會在晚上一起中毒、是誰下得毒,又是在什麽裏面投得毒——這些,趙一鳴和紅裳已經讓人着手查了,隻是一直還沒有人來回報;想來還沒有查到什麽。
老太太伸出手去握住了趙一鳴,她的手緊了緊:“一鳴、媳婦,我們府中的事和人,老太爺的意思是你們完全可以做主。但卻要鄭重對待,不要着緊處置免得斷了線兒,府外應該還有人,那才是禍根。”
紅裳聽得心頭猛跳,看着老太太忘記了應聲兒:老太爺怎麽如此斷定府外有人呢?此事透着一股子蹊跷。
趙一鳴也一直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聽着:老太爺如此說,就表明他心中已經知道是誰下得毒了;他不說。卻讓自己和裳兒處事要小心謹慎,看來現在的事情同舊年往事有些關系。
趙一鳴的眉頭皺了起來:舊事是指百年前的事情,還是幾十年前同老太爺争奪趙府家産的事情呢?趙一鳴想來想去也不能确定。
老太太沒有得到趙一鳴和紅裳的回答,手又緊了一緊:“你們可聽清楚了?”
紅裳急忙答道:“我們聽清楚了,老太太。”頓了頓,她看向老太太又道:“您放心,隻管好好養病;府中的事情,有一鳴和我,還有一飛和弟妹,不會有什麽大事兒的。”
趙一鳴也點頭答應了,一樣讓老太太好好調養身體,不必憂心府中的事情。
老太太點頭閉上了眼睛:“大事兒不大事兒的,我現如今也操不上心了;你們記住老太爺的吩咐就成,我也不太明白老太爺所指是何事何人,隻是你們隻管小心在意些就是了。”
趙一鳴和紅裳看老太太乏得厲害,又安撫了她兩句後,便告退出來讓老太太歇一歇。
出了屋子,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長長歎了一口氣。
趙一鳴輕輕的道:“我認爲是那人。”他看向的是魏太姨娘所居的院子:“雖然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她倒底是爲了什麽。”
紅裳輕輕點頭:“我也是如此認爲,隻是老太爺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原來我就懷疑她同府外的什麽人有聯系。”
趙一鳴歎了一聲兒:“此事牽扯的不隻是我們府内,回頭我們要從長計議才成;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些事情急等着處置,不過用時也不會過多;你正好趁這個功夫用早飯吧,你用完早飯我也就回來了,正好一起處置那幾個穩婆,再查問老太爺中毒等等這些事情。”
紅裳看看趙一鳴,原本想問問魏太姨娘是如何入得門、是哪裏的人、出身可是清白的等等,但是聽到趙一鳴的話後,知道府中這兩天積了一些事情,而有一些是一定要着緊打理的,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我哪有時間用早飯?我先去看看太姨娘和幼弟幼妹,然後再去瞧瞧我們的孩子,還要準備明兒給幼弟幼妹‘洗三’的事情——等你回來,我這裏不知道能不能忙完呢。”
紅裳苦笑了一下又道:“府中的一切瑣事兒,現在還都是鳳歌和鳳音打理着,不然還有得我忙呢;這兩日,還真是苦了兩位姑娘。”
兩日裏府中生出了這麽多的事端來,如果不是鳳歌和鳳音兩位姑娘在一旁協理府中的事情,紅裳和趙一鳴怕是更要忙一些:或許就會出岔子,被人有機可乘;就算是昨天晚上,他們也未必能有時間睡上一睡。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眉頭皺了一皺:“鳳歌鳳音都是大姑娘了,現在曆練一下也不是壞事兒,隻是讓她們要注意身子,好好調理着就好;不過,你不用早飯怎麽可以?你可是剛剛出了月子,更是要注意好好調理的。”說完,他忽然想起一事兒:“昨天我讓人給你送得參湯,你可用了?”
紅裳點頭:“用了,用了。”她昨天隻參湯就收到了三份兒,除了金氏的一份外,老太太記挂着她的身子,也讓人送了一份:倒是讓丫頭們沾了點光——紅裳可不敢一天用這麽多的參湯。
紅裳看到三份參湯時,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便是家人了吧?關心的話可能不多,但是卻實實在在的記挂着她。
紅裳昨天因爲在銅鏡中看到趙一鳴會出家,心中對他極爲不滿,雖然知道那隻是虛構的;可是昨天收到他使人送來的參湯後,紅裳對他的不滿便少了一些;再加上昨天又累壞了,所以她一整天并沒有找趙一鳴的麻煩。
現在紅裳看趙一鳴很有些不順眼了:上一世的事情重提,讓她對男人更加厭惡,而趙一鳴便受了池魚之殃——紅裳一肚子的冤氣沒有發作出來呢。
所以紅裳對趙一鳴的關心并不感動,反而有些微的抗拒。
趙一鳴因爲這兩日的事情多,心事重重之下也就沒有發覺到紅裳的不同,又再三的叮囑了紅裳注意身體,一定要用早飯後,才轉身走了。
紅裳也沒有目送趙一鳴,更加沒有把趙一鳴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趕去了蓮太姨娘那裏。
蓮、琴兩位都已經醒了,她們的精神比老太爺和老太太要強上一些;琴太姨娘看到紅裳,笑着對紅裳道了謝,雖然丫頭婆子們閑話中說什麽的都有,可是她心裏卻明白,如果不是有紅裳相佑,她母女二人怕是早就死于非命了。
紅裳又來到了蓮太姨娘的房裏,蓮太姨娘看紅裳的目光便有些複雜了,沒有像琴太姨娘一見到紅裳便露出笑意;蓮太姨娘的反應早就在紅裳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有着惱或是着緊解釋什麽,隻是輕輕的在床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侍書把屋中伺候的人統統打發了出去,以便讓紅裳和蓮太姨娘能好好的說話。
紅裳當然可以不用理會兩位太姨娘怎麽想,隻是現在府中事情有些複雜,紅裳不想再多出一個敵人來:有些事情還是解釋清楚的好,不然隻是憑把柄壓制,說不定就會壞事的。
蓮太姨娘倒底沒有忘了自己在紅裳手中還有着短處,所以她最終還勉強笑了笑:“太太來了。”
紅裳點點頭,然後開門見山的同蓮太姨娘把話挑明了:“太姨娘是不是有話要問我?有話直說無妨,悶在心裏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蓮太姨娘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太太說笑了,婢妾沒有事情要請教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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