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事情族長不能說,就像于老太太所爲的事情一樣,雖然他們極爲不齒她,但卻不能提及:不然丢人的不止是于府,還有他們于氏宗族。
于鈞和楊守德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們不說話爲好。隻要他們開口,于家的人一定會糾纏過來,他們巴不得同于鈞在外面鬧将起來呢。
路人什麽也不知道,于家的人硬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極容易:反正他們是長輩兒,于鈞和楊守德隻要一開口說他們不好,在世人眼中就是不孝了,于老太太等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于鈞不說于家二老的不好,以兒女之禮待之?那還不是由着于老太爺和于老太太辱罵,把事情颠倒過來說嘛?
所以,由族長等人出面搭話便不同了。
族長的身份在這裏擺着,路人會更相信族人和宗老們的話。
于老太爺聽到族長當真把于府已經給了于鈞,立時頭上青筋都跳了起來:“兄長,我還活着!就算要把家業給哪個兒子,也應該問過我的意思才對!”而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讓長子繼承家業。
讓于家的人沒有想到的就是。于鈞和楊守德對門房說得話居然是真的!他們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們在聽到門房的話後及時趕了回來。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這一句古訓,對于老太爺來說,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他就是想把家業給于鵬。
族長冷冷看着他:“問過你的意思?你還真是忘了你做過的好事兒;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我呸——!現在哪裏還有你說話的份兒!”族長啐了于老太爺大大的一口,因爲于老太爺的無恥,讓這位老人家實在是無法表達出他的憤怒。
于老太太聽到後幾乎跳腳:給于鈞,憑什麽?那是她的家!
于鵬兄弟忍不住已經叫了出來:“你們幾個老頭兒憑什麽把我們家給于鈞,那是我們的府邸!應該由我們父母說給誰,你們幾個人伸手管别人的家事,是不是吃河水長大的。也不怕管得太寬了。”
族長瞪了過去:“我們今天還真就管得寬了。不服?你們可以問一問在場的衆高鄰,如果族中有一支的家主犯了重錯後,族長和宗老們可不可以做主,把家産指定給家主的哪個兒女?我們憑什麽?憑族規家法!”
路人們紛紛點頭應和。
族長已經看向了于老太爺:“或者,你們要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明白?你們如果真得不要體面了,我也不在乎。”
于老太爺冷冷一哼扭過了頭去:這麽多人面前他拉不下臉來說軟話,會讓人認爲他理虧。可是他卻不敢對族長硬抗;不過,他卻打定了主意,那府邸卻是絕不會給于鈞的。
于老太太原本就大鬧開來的,她哼了一聲兒後,便聽到族長的話,再不敢亂說話了;她雖然有着十二分的不服,卻隻能自己生悶氣,那當然是越想越窩火——她家的事兒卻要别人來指手劃腳,原來這幾個老家夥看到自己哪一次不是笑臉兒?生怕自己不管他們的事兒,現如今看于府倒黴了。也要欺到自己頭上了!
想把自己買下的府邸送給于鈞?門兒都沒有!隻是這事兒不好在大街同族長這些人争執,等回到府中再讓他們知道于府究竟是在誰當家作主。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鈞,她終究咽不下這口氣,便對族長等人強辯道:“兄長們,于府還是我們老太爺當家,兒子知道孝道會不知會父母一聲,就自作主張賣家仆?正好。族長在這裏,我想問問按族規,不孝之子應該如何處置?”她不提府邸的事情還不成嘛,先問于鈞一個不孝再說。
族長轉頭盯着于老太太道:“你給我閉嘴!你到我們于家後,可曾做過一件好事兒?現如今于府被你連累到如此地步,你還不知道悔改。如果你再敢開口,我就要當街對你執行藤刑!反正你也是不在意名聲的人。”
于老太太被族長喝罵的又羞又惱,可是看看族長和宗老們的臉色,她不敢再開口:萬一她被當衆責罰,那她真就無臉再活下去了。
路人聽到藤刑兩個字後,立時便炸了鍋一般,人人嘴裏都大聲驚歎着,還不停的擠來擠去,就是爲了要看看于老太太:藤刑就比浸豬籠的責罰低一點點,但卻像浸豬籠一樣,是極少會動用的家法。
這于老太太做了什麽錯事兒,會讓于氏宗族的人動用如此重的家法呢?
路人們聽到現在,已經不再相信于老太太剛剛所說的話了:他們一姓的族長都喝斥他們,還動用了那麽重的家法,看來他們家的惡人是他們自己才對。
族長爲人雖然老實,但做族長這麽多年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所以于家的人想讓他顧忌到于氏一族的名聲不敢開口維護于鈞,由着他們在這裏胡鬧、誣陷于鈞等人,真真是打錯了主意。
老族長隻一句話便讓于老太太丢了大臉不說,卻沒有讓路人對于氏一族生出不屑來:大家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兒。
于鈞和楊守德聽到這裏對視一眼,對老族長大爲改觀:姜是老得辣,這句話是一點兒都不假啊。
老族長不再給于老太爺他們機會再糾纏,直接說了下去:“你們是現在随我回府領家法。還是想——,就在這裏請衆高鄰做證,由我們來執行家法呢?”
于老太爺聞言臉都黑了,他怒道:“兄長——!”他沒有想到原來一直對他恭恭敬敬的族長,現如今一點兒臉面也不給他留。
老族長不爲所動。隻是直視着他:“如果你們不想回去,那我們在這裏執行家法也無不可。”然後老族長回頭:“四弟,在外面執行家法,沒有違了規矩吧?”
一個老人沉聲答道:“沒有。隻要能執行家法,在哪裏都是一樣。”
路人們這時紛紛起哄:都要求在這裏當街執行家法;人人都有好奇心,他們實在是奇怪,這于府的人倒底做了什麽錯事呢?
于老太爺等人都臉色大變。最終隻能擠出幾個字來:“我們。回府。”
車上的于金英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兒上,可是她卻不能下車來抛頭露面,隻能幹着急;隻到聽到于老太爺說回府,她的心才歸了原位:現在的情形,在大路上已經找不到便宜了,隻能回府後再另做打算。
于老太爺和于老太太忍氣吞聲的向于府走去,行到于鈞身邊時。于老太爺想到族長把自己在京中的府邸給了于鈞,怒氣再也忍不住,他揚手就對于鈞打了過去;他把一腔的怒火都放在了這一掌上,如果打上絕對輕不了。
于鈞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知道于老太爺這一掌打不到自己身上;楊守德身邊的一個随從伸出手來,一下子擒住了于老太爺的手,捏得他呲牙咧嘴,痛出了一頭的汗。
族長氣得上前舉起了手又落了下來:“你再敢如此,我便在這裏請老祖宗,執行家法!”他是想打于老太爺。可是卻又忍住了:于氏宗族的人不能不要臉面的,當街打人總是不好。
于老太爺隻得道:“我也隻是一時氣憤而已。”族長恨恨的瞪他一眼,看向了楊守德。
楊守德看了那随從一眼,随從這才松了手勁兒。
于老太爺恨恨的奪回自己的胳膊,不再理會族長等人,帶着于老太太和于鵬兄弟就進了于府,他們身後跟着于金英的馬車。
路人沒有想到于老太爺會好生生的要打人。衆人不禁搖了搖頭:這于老太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兒子沒有看出什麽不孝來,倒這是對父母真讓人失望。
于老太爺原本在趕回來時還是極爲擔心的,不知道于氏宗族的人會如何處置自己這一家人;可是見到于鈞等人後,他心裏忽然便有了底氣:他隻看到了于氏宗族的人和于鈞、楊守德,卻沒有看到地保等人;他心中禁不住暗笑——想動用祖宗家法?哼,看我今兒不動用家法好好的收拾一下于鈞這個逆子!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父親。
于老太太看到于老太爺好似成竹在胸的樣子,便悄悄問他可是想到了好法子,用來應對于氏宗族的人:就連他們的女兒金英也對此事也無計可施;她現在更心焦此事呢。
于老太爺點頭,便把自己所想告知了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聽完心下大定,恨恨的道:“夫君,你今日可不能再饒了那個于鈞了,不然日後不定哪一天,我們就會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于老太爺陰着一張臉點了點頭。
不過,于家二老并沒有輕松很久;他們到了廳外看到柱子上的兩位管家時,氣得差得沒有暈倒。于老太太急聲喚人給兩位管家松綁,可是所有的仆從們就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各忙各的沒有人理會于老太太;就連站在廳門外打簾子的小童,都沒有多看于家二老一眼。
于金英才感覺出了府中的不尋常,她輕輕拉了一下于老太太的衣袖,讓她止聲不必再罵那些奴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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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更,今天的更後一更!各位親,要說晚安了;天氣真得冷了不少,各位親們注意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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