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聽到後立時便惱了,臉紅脖子粗的叫道:“我是于家的人,你一個外姓人憑什麽打我?就算于氏的宗族的人給你撐腰,你一個外姓人也不能插手于家的家事!”
楊守德聽得一笑,正要答話時,于鈞上前一步,冷冷喝道:“我是于家的主子,打不打得你?!我就在廳上,你的眼睛長在了哪裏,居然沒有看到你家主子我!來人,給我狠狠的鞭,我看看今天這個奴才的眼中會不會有我這個主子!還要看看今天有哪個再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中。”
于鈞一面說,一面掃向了廳外那些在探頭探腦的于家仆從。
楊家的長随們可不是平常人,楊守德帶出來的人都是會過幾下的武人,兩人一夾那管家便掙紮不動,被拖了下去。
三兩下管家便被綁到了廳外廊前的柱子上,楊家的長随們取了馬鞭便對管家抽了起來,真是鞭鞭見肉,一鞭下去管家的衣服就上就一道血痕;管家哪裏受得住,立時便鬼哭狼嚎起來,全不見了剛剛的硬骨頭。
管家的慘叫讓廳外那些探頭探腦的于家仆從,人人都臉上變色、個個都吓得不輕;膽子小的都吓得縮頭不敢再向裏瞧了。
族長等人并不感覺于鈞和楊守德的行事過份:他們是族長和宗老,什麽叫族長宗老?就是人人遠迎高接的人啊。可是于府呢?就連他們府上的一個管家、一個門房都不把他們放在眼中;老實人也是有火氣的。
于鈞和楊守德卻又坐了回去:“來人。尋二管家來。”
二管家沒有用人去請,聽到于鈞的話自己就奔了進來,給廳上的衆位見了禮;他倒算得上是禮數周到,言語恭順。
族長等人知道這是外面那個管家被打,所以這個二管家才會如此禮敬他們的。
于鈞把楊守德剛剛吩咐管家的事情對二管家又說了一遍。
二管家聽着外面管家的慘叫聲。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一絲遲疑也沒有;隻是,這一位心下自然有他的小九九,他是打算一面答應下來一面想法子再拖延些時間,希望可以等到他們老太爺回府。
到時自然由老太爺和老太太應對他們這些人:于家的主子們不會由着于家大公子如此胡鬧的;于氏宗族的人?算個屁!原來可是天天看于府的臉色過日子的人,現如今到自己府上充大爺,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二管家當然也是于老太太的親信。他同管家一樣:隻要于老太爺和于老太太失勢。他們就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那種人。
不過眼前虧,二管家是不打算吃的;所以他深施一禮後,轉身出去便咋咋呼呼的喚人到大廳前面去聚集。
隻是一刻鍾過去了,又一刻鍾過去了,那于府的仆從們依然沒有幾個人聚集到大廳外面。
于鈞和楊守德對視了一眼,淡淡的道:“又一個皮癢的,這于府的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不打到他身上他是不知道疼的。”
于鈞沒有動,還是楊守德站了起來:現在,還是由楊守德出面比較好;免得日後于鈞所爲落人話柄兒。
“來人,把二管家給我綁到右邊兒的柱子上,照樣要鞭打的他知道哪個是他的主子爲止!”
楊家的随從們如狼似虎的又撲了出去,一會兒便不由分說把二管家自外面拖到了大廳前,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把他綁到了柱子上。
二管家拼命的叫喊:“小人正在爲老爺們做事,老爺們爲什麽要罰小人,這樣豈不是寒了小人們的心;如果老爺們安心就打死小人,就直管打殺好了。何必又要尋什麽理由呢。”
楊守德冷冷喝道:“你還想狡辯、挑撥!好一個惡奴。讓你聚集人到這院子裏,你用了多久?你的心思當老爺們不知道嘛。你比那管家更可惡,認爲主子好欺是不是?給我狠狠的打!”
二管家還沒有出口的話,随着楊守德的一聲“打”便化成了慘叫。
楊守德負手站在廊前:“你們哪個能把于府的仆從們聚集起來,并能取來花名冊?”
院子裏的仆從們靜了一會兒,便上來陸續出來二三個人跪了下來;有人說能取來花名冊,有人說可以把人聚集過來。
楊守德看着跪下的人。彈了彈衣袍:“不知道你們要用多久的時間呢?不會這一去要用幾個時辰吧?那老爺們可是等不起的。”
幾個仆從們急忙道:“不足一刻便能成。”
楊守德這才點了點頭:“去吧。”
幾個仆從起身後,一人去取花名冊了,剩餘的人又叫了幾個同伴分别去喚人過來聚集:這幾個人都在于府是有職事的,算是管事一流的人;隻是并不得于老太太的歡心,所管之事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差。
不足一刻,花名冊送到了,人也在廳外聚集了。
楊守德看向幾個管事點了點頭:“人齊了?”
幾名管事搖頭:“回舅老爺的話,人不齊。”
“哦?還有敢不來的人?”
“不是的,那些人都不在府中;有一些人是随老太爺出府了,還有幾人是在舅老爺和大公子進府後不久,私自跑出了府去。”
“原來如此,先不用管那些人了;在府中的人可都來了?”楊守德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對那幾個人并不在意一樣。
“都到齊了。”
“很好,你們幾個人做事還是很用心的。”楊守德拍了拍手:“來人,有賞!”
立時,一人五兩銀子便到了幾位管事的手上;看得一旁的衆仆從眼饞的緊。
于鈞負手踱了出來:“這些也算不了什麽吧?不過是幾兩賞銀罷了。你們其中有不少是于家的老人兒,我母親在時我們府上的規矩,想來大家還是記得的,那時大家的日子也好過的多吧?如果大家以後能安安份份的做好差事,我自然會如同我的母親一樣,不會虧待了大家。”
聽到于鈞的話,不少老人兒想起了楊氏夫人,便對着于鈞跪下了:“老爺。”他們在于府一向是受排擠的人。
看到有人跪倒後,便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但還是有人猶豫着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是好:是向新主人示忠,還是等一等看看情形再說呢?
因爲法不責衆,所以衆仆從敢你看我、我看你的相互打着眼色。
于鈞自然是看到了眼中,他把那些老人兒都記在了心中,然後對跪下的人溫言道:“起來吧,你們到左邊站好。”
仆從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于鈞也不作解釋;等衆人分開後,于鈞一擺手:“來人,有賞。”
那些跪下示忠的人,一人得了六百大錢。
這下那些沒有跪下的人也都搶着跪了下去,口稱老爺:先賺了那六百大錢再說。
于鈞卻帶着一絲冷笑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們是不是想先賺了我的賞錢再說?一會兒你們舊主子來了,如果占了上風,你們再重新去巴結舊主子,我說得可對?”
跪在地上的仆從們尴尬的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于家的大公子好厲害!同原來在府中時十分的不同了。
于鈞卻已經冷冷的道:“來人,于喚人牙子速速來一趟,這些人今兒統統發賣!”自有楊家的長随答應着去了。
跪倒在地上的衆仆從一下子哭喊起來,求于鈞開恩饒過他們這一次。
于鈞理也不理,開始看向另外一邊他賞了錢的仆從們:“可有識字的人嗎?上來讀一下花名冊;讀到哪個人的名字,就上前來報一下所司何差。”
這些留下的仆從們看到現在,知道于家的大公子已經完全變了,極爲精明而且有手段又雷厲風行;不過好在他賞罰分明,在他手下讨口飯吃隻要本份應該不難;所以衆人倒并不很緊張。
當下有人站了出來,開始讀花名冊。
一旁也有那極長眼色的機伶人,看于鈞站在廊前聽人回事兒,便搬了椅子來請新家主入座。
于鈞當然不客氣的坐下了。
因爲留下的人不多,所以不一時便點完了名字。
于鈞看了衆仆從一眼:“不管你們原來如何,自今日開始便是我的仆從了,是不是?”
衆人沒有遲疑,一起跪下齊聲應道:“是。”
于鈞輕輕的道:“規矩呢,要重新訂一下,所以大家行事不要說原來如何如何了;我會依着我母親的規矩來行事;所以,隻要你們忠心侍主、本份當差,自然不會領罰而且還有賞。”
于鈞說完,擡頭看向還在慘叫的大管家和二管家,回頭對着衆人又沉聲道:“不過,如果哪一位敢出爾反爾,背主、叛主的話——”
随着于鈞的話,楊家的從人甩鞭子時更加用了力氣,兩位管家的慘叫也就更加凄厲;衆仆從心下都是一凜,明白新主子話中的意思,齊齊叩了一個頭又言明了各自的忠心。
人牙子這時也到了。
于鈞一揮手,讓楊家的從人住手不必再鞭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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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後面還有,親們稍待。小女人繼續加油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