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想到被一個小丫頭玩弄于股掌之上多年,她便心頭火起。所以,聽到倩芊的話後,薛老太太冷笑道:“芊芊你有法子?你一個連大門兒都沒有出過幾遭的大姑娘,能有什麽法子;你父親和我想了許久不曾想到法子,保住我們薛家的臉面,你啊,就老老實實準備做趙家的妾吧,不要再想東想西了。如果說有什麽法子,那也是原來——因爲你哭鬧耽擱了時間,不然,現在趙府的長媳就是你了!”
薛老太爺瞪了薛老太太一眼:提原來的事兒有什麽用?如果萬一真有法子能保住自己的臉面有什麽不好?他轉過頭來對倩芊道:“你說一說吧,我聽聽你找到了什麽法子。”
倩芊心裏有十足的把握,她看也不看嫡母一眼便道:“自古便有媵妾一說,父親知道嘛?”
薛老太爺聽到後一愣,然後撫掌大笑:“好!好!好!”
薛老太太的眉頭展開又是一緊,她也明白倩芊的法子:臉面保住當然高興。可是想到倩芊的心機,她的心下卻有了一絲驚懼:倩芊居然如此機巧百出!比她那個死掉的姨娘可是奸狡太多了,容她活着似乎不是一個好事兒——時日一久讓倩芊在趙府坐大,難保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那個姨娘是如何死在自己手裏的,薛老太太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她卻還記得那個姨娘不是自己活得不耐煩才死的。
薛老太太想到自己在府中的所爲,她更是打了一個寒顫:倩芊在府中裝傻許多年,自己所做的很多事兒她說不定都是知道的,至少也會知道一些;薛老太太眼中寒光一閃:看來她是留不得了!隻要等到此次危機過去,就要快些除掉她才成。
這個小丫頭隐忍多年,現今有如此的手段,再過幾年怕自己就收拾不了她了。薛老太太的心思轉了起來:隻是。她快要嫁進趙府了。自己要除去她很有些困難——再在自己家裏動手卻是不行了;那,隻能借趙府之人的手才成,那借誰的手比較好呢?薛老太太的眉頭随着她的思索,緊緊的皺了起來。
而薛老太爺自進來後一直緊鎖的眉頭展開了不少,他看向倩芊溫聲道:“倩芊,你的法子很好。這樣,你在趙府也能有地位。而我們薛家也不會失了體面;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個滕妾,就可以同趙家成爲名正言順的姻親關系,他們也不好看我們家有事不幫忙了。”
倩芊微笑,她其實對于父親所說并不關心,她這樣打算隻爲了她自己:她可以在趙府有一個較高的地位,不會是一般的妾,是妻室可以随意打罵的人,并且将來有扶正的機會;再一者嘛,就是可以讓表嫂難堪!她是妻?笑話!隻要自己成爲媵妾。那麽表嫂娘家與趙家的姻親也就不是那麽名正言順了。
最最重要的,這樣一來她便是那個和尚口中的“大妾”了!再沒有媵妾更大的妾了。和尚的話準了,老太太才會更加相信自己的八字,自己在趙府才可以在老太太的關愛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而且也取得了老太爺的信任:他也就不會再懷疑八字或是和尚之言了!
倩芊在鼓動老太太上山求簽時就有了這個打算,她就是不要去伺候表嫂,她就是要讓趙府的人知道她的特殊。
原來,媵妾是自古傳下來的。隻是現今已經不再有人行古禮,不過此禮卻從來沒有被朝廷廢除過:嫁作正室的女子,有姐妹随嫁便爲媵,她的地位當然是高的——可以被扶正爲繼室;正室妻房無所出,那麽媵的子女就會成爲理所當然的‘嫡’子女。
而倩芊的姐姐是趙一鳴的正室,所以她如果成爲媵妾的話,是很和禮數的——紅裳的位置便多少有些尴尬起來。
不過,倩芊錯算了一着:她不知道紅裳不是本尊,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是不會在意什麽繼室不繼室的問題,而且也絕不會允許什麽媵妾的存在。
媵妾便不是簡單的納了,當然也不是迎娶,但男方也對做媵妾的女子有了相當的敬重,例如:媵妾的轎子不是自後門兒擡進去的,卻是自大門旁的側門擡進府的。
倩芊想到日後在趙府的日子,嘴角兒更是彎了起來:“父親,您看這個法子可行嘛?女兒所懂并不多,還要依靠父親拿主意才成。”
倩芊已經可以料定父親會一口答應下來:她的好日子不遠了!表嫂,她送了那兩個姨娘給老太爺,可是現在看她要如何哭!
薛老太爺連連點頭:“當然可行!此法甚好啊。我當初爲什麽沒有想到呢?如果當初能想到,立時同趙家議定了親事兒就成,哪還用浪費這麽多的時間。唉——!”
薛老太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如果當初想到這個法子,也就沒有眼前的煩惱了。
薛老太爺打起了精神:“嗯,現今沒有什麽阻礙了,我這兩日就同你姑母提提親事,務必要在年節前成親;倩兒,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下了。”
倩芊一臉的嬌羞點頭答應了,然後看看父親,幾次開口卻又都住了口沒有說。
薛老太爺隻是囑咐着倩芊好好讨姑母的歡心,好好哄一哄表嫂的開心之語,沒有注意到倩芊的窘态。
薛老太太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事情,反正她是的打定主意要除去倩芊了,便決定眼下要好好的待倩芊——日後不但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說不定還可以自趙家弄些銀錢用。
看到倩芊的樣子,薛老太太便笑道:“自家父母,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直說吧,一切都由我和你父親爲你做主。”
倩芊這才鼓起了勇氣說道:“父親,法子雖然有了,女兒任憑父母做主,不過這門親事兒卻不一定能成;因爲趙家表哥不想納妾,嗯,也不是,應該是表嫂不許表哥納妾,而表哥新婚燕爾,現在是什麽事兒都聽表嫂的;所以,所以……”她一心琢磨着如何同父親說清楚表哥的事兒,因爲害羞所以沒有注意到嫡母溫和的語聲。
薛老太爺不以爲意,一擺手道:“不用理會你表哥、表嫂他們,婚姻大事兒能做主隻能是父母,哪有做兒女說話的份兒?!你的擔心多餘了。現在我們家我和你母親同意了,隻要你姑母、姑丈同意,這門親事兒就是鐵闆釘釘的事兒,哪個反對也沒有用!”
薛老太太更是拍了拍倩芊的手:“就是,就是,你父親說得有道理!你那個表嫂不同意?真得不是賢良的女子,如果她真要在此事兒上胡鬧,不用我們說什麽,你姑丈那麽重規矩的人,絕不會容下這樣的一個媳婦——她真要鬧還好了呢,芊芊也不必委屈做妾了!”
倩芊聽到這裏心裏一喜,不過想想表嫂的手段:她應該不會惹惱老太爺的,她會想另外的法子破壞這門親事兒。
倩芊看嫡母在這件事兒如此通情達理,便知道她不過是利用自己,不過她倒也放下心來:“父親,母親,表嫂先放一邊兒,表哥也不太想納妾呢——表哥同姑母說過的;如果表哥日後不喜歡倩芊,那我們家的事兒,表哥說不定不會管呢。”
倩芊知道隻有拉上了薛家的事兒,她的父親和母親才會正視這件事情:她真得擔心表哥強硬拒婚,那她的臉要往哪裏放啊。
薛老太太一笑:“你表哥說不納妾的時候,是不是你表嫂在啊。”
倩芊想了想道:“應該在吧。我也是聽姑母房裏的人說得,并沒有親耳聽到。”
薛老太太便又笑了起來:“你啊,不懂男人家的心。說到你表哥,根本沒有什麽可擔心的;看看,我們家的倩芊長得漂亮不說,而且端正娴靜,難得的大家閨秀,你表哥也就是嘴上說說,心裏不定是多想納了你——礙着你表嫂,不得不說些違心之論罷了。”
倩芊稍稍愣了下:“應該不是的吧,那一天晚上,表哥吃醉了,我想按爹爹的話做,可是卻被表哥避開了——表哥應該是真的不想納妾吧?”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爺對視了一眼,薛老太爺笑道:“晚上嘛,當然看不清了。你表哥不知道是你,當作了一般的女客當然要避開,如果知道是你,我保證他會站得牢牢的,一點兒也不會動——父親是男人,當然是最明白男人心裏想什麽了。”
倩芊聽到父親的話又回想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當時她也是滿心的驚惶,再加上羞愧,哪裏能記住許多,竟是想不起當時太過詳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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