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便上前扶起了老太太,她對于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到來,直覺着在心頭掠過一道陰影:她這幾天一直心緒不甯,難道是因爲薛家人的要回來了?
就算是薛家老太爺回來了,能如何呢?紅裳想了想:也沒有什麽好怕、好擔心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自己還能應付得了;那自己倒底爲什麽總是感覺到心驚膽戰呢?
倩芊聽到自家父親已經到了趙府門前,心中可真是樂開了花:自己雖然一直對表哥有心,可是卻苦于自己一個姑娘家有口不能說)父親來了就太好,有人能爲她做主了!她這是第一次心急恨不得立時見到父親,也是第一次心感覺有許多的話要同父親訴說,很多的事兒要同父親商議。
紅裳和老太太迎到二門上時,老太爺已經伴着薛家老太爺進來了。
老太太上前同薛家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兒,一行人回到了上房奉茶。四個老人家的叙話無非是關于倩芊哥哥的事情,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自然是準備好了說辭——就連他們歸來的日期,他們都計算好了,說辭又怎麽會不想好呢。
不過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卻有些神思不屬,在紅裳看來。倒像是有些坐不住似的。紅裳看得心中驚異:他們回到京中了,就算是有事兒要同表姑娘商議也不用如此心焦難耐吧?
紅裳對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更加留意起來,而發現了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異樣的人不隻是紅裳,還有老太爺。
老太太雖然感覺表弟有些不太對勁兒,不過她認爲是路上勞累了。表弟和表弟妹是精神濟,所以根本沒有往心裏去。
叙了一會兒話後,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便說要去倩芊的院子梳洗一下。老太爺和老太太當然不會不答應,老太太一面命人送薛家的人過去,一面吩咐紅裳備家宴,晚上給表弟一家人接風洗塵。
老太爺送走了薛家人後,轉身趁老太太不注意時道:“媳婦。那家宴不用備了;嗯。你們表舅應該會回家的——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今兒晚上不可能會在我們府上用飯。”說完,便負手回上房了。
紅裳答應了下來,不過她心中很是不解:老太爺憑什麽認定了薛家的人不會用晚飯呢?薛家的人如果急着回家,爲什麽不先回府,卻先來趙府呢?
紅裳的疑惑還不止是這些:老太爺今兒好似也挺高興的,雖然待薛家老太爺說不上有多親熱來。可是紅裳總能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笑意,隻是那笑意多少有些怪怪的。
難道老太爺一直在等薛家的人回來?紅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等薛家的人回來做什麽呢?隻是爲了打發薛家姑娘走嘛?老太爺雖然不像老太太一樣喜歡倩芊,可是應該對她的印像也過得去,不會因爲讨厭她所以盼着她家人來接她回府——那,又會是爲了什麽呢?
紅裳揉了揉頭:看來平靜的好日子又過去了——她還沒有過夠好不好?再長一些,等她無聊時,薛家的人來不可以嗎?唉——!
倩芊進了屋子請父親坐下,然後奉上茶後想好好同父親說一說表哥的事情,請他給自己做主;可是她還沒有開口,薛老太爺已經道:“芊芊。讓你做得事兒如何了?你可要記得,如果你不能嫁進趙府,我們走之前你要了那麽多的東西與銀兩,你是知道會有什麽下場的——無論如何,都要在你身上再賺回那些銀子來,哪怕是賣了你!”
倩芊聽得臉上一白:她雖然知道父親不會真得賣了他,不過到裏看在錢的份兒上。把她塞給什麽人去妾可是很有可能的。倩芊心裏閃過一絲惱怒,一絲懼怕,她都壓了下去——有找父親、母親算帳的時候,但卻不是現在。
眼下,還是要靠父親做主才能進趙家門、做趙家婦,想到這裏倩芊臉上一紅:“父親,女兒一直依父親的吩咐在做事兒,老太太現今對女兒極不錯,可是表哥卻似乎沒有納妾的想法,所以女兒雖然想了不少法子,卻都失敗了;在前些日子女兒又想了一個法子,姑母已經動心要和父親提親,可是卻因爲老太爺納妾而生氣——姑母現在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女兒的事兒了。”
薛老太爺聽了眉頭緊皺:“嗯,說到底,你什麽也沒有做成,是不是?不是讓你準備實在不行可以那個什麽嘛,爲什麽你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如此,讓你母親如何同他們家談親事兒?原本以爲可以看到你什麽了,今兒就可以把親事定下來呢!”
薛家老太爺再無恥,也知道讓女兒傷風敗俗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也有些難以啓齒,便含混了過去。不過,他實在是很着急——等不及了,爲什麽這個女兒一點本事兒也沒有呢?不過上爬上男人的床罷了,有那麽難嗎?自己家那些丫頭,一年不都有那麽幾個爬上自己床嘛,這女兒連個丫頭都不如!真是白養了。
薛老太爺越想越有些生氣,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主要是因爲事情太急迫了,全指望女兒這裏了,可是沒有想到女兒一事無成!
倩芊聞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臉更紅:“原本按父親的主意行事兒了,可是卻被表嫂攪了……”
薛老太太不陰不陽的道:“不是你不想進趙家做妾,所以沒有盡全力做事吧?然後想着到時我和你父親沒有法子,隻得把你接回家,另外給你配門親事兒?”
倩芊眼中閃過一絲惱色,不過她還是忍着氣福了一福:“母親,女兒絕沒有。女兒正想請父親和母親做主呢。”倩芊是真得有些生氣:她是真的按父親的意思做了,并且還費了心思弄來一套紅裳的衣裙,可是她哪裏能想到表哥那天晚上醉得不厲害呢?功敗垂成,她也是沒有法子。
如此羞人的事情她做了已經讓她感覺到丢人了,可是卻還被嫡母潑一身髒水,她能不怒嗎?可是現在她還是薛家的姑娘,所以不能不忍下這口氣。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爺一樣,現在根本沒有好心情,而且倩芊一直不同意到趙家做妾,所以她現在認爲倩芊還是在推脫。
薛老太太聽到倩芊的話看了倩芊一眼:“做主?做什麽主?你就把心給我放到肚子裏——你是一定要在趙府做妾的,其它的你不要再指望了。”
薛老太爺也點了點頭:“你母親說得對,兒女的親事都是由父母做主,讓你嫁雞你就隻能随雞,哪裏容得你有許多話兒說。”
倩芊雖然有些着惱,不過她現在所求就是要嫁入趙家,便隻能再忍下紅着臉道:“女兒就是想請父親、母親做主,能在年節前同表哥成親最好。”
因爲太害羞了,所以倩芊的聲音說到後面已經很小很輕了。
薛老太太以爲自己聽錯了,她很吃驚的看向倩芊:倩芊變了主意?這實在太難以讓她相信了;直到手中的熱茶灑到了手上,燙到了薛老太太,她才醒過來急急收拾自己的衣服——她們說得事情不能讓人聽到,屋裏沒有丫頭伺候着。
薛老太爺也不明白女兒爲什麽忽然就改了心思,但是這并不重要,重要是女兒現在願意到趙家做妾了:“嗯,你能想通就好。放心,我們兩家是親戚,就算是讓你做妾,你也不是賣到了他們趙家,不會有賣身紙的。”
薛老太爺現在還是不太放心倩芊,所以還是出言安慰她:隻要倩芊同意了,他同表姐一說,親事也就成了——現如今他們也顧不得面子了,原來他是拉不下臉來,所以才出下策,想讓趙家的人認爲他們也是迫不得已,才讓倩芊做妾的。
薛老太爺現在隻能拉下臉皮來去同表姐說了:他相信趙家不會拒絕的——姐姐盼孫子可是要盼瘋了,讓兒子多個女人,姐夫和姐姐都不會反對的,更何況倩芊還是大家出身,以後有了孩子,孩子也體面些。
倩芊想說的也正是這件事情:“父親,雖然女兒爲妾無妨,可是我們薛家的臉面卻不能不顧啊。”她當然不是爲了父親着想。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爺都沒有說話,他們不知道倩芊想說的是什麽——難道又是變着法子想不進趙家的門兒?而且,讓倩芊到趙家做妾,也是他們的無奈之舉,他們豈有不知道臉面不好看。
倩芊卻當沒有看到自家父母的神色,繼續說道:“女兒這些日子一直爲此憂心,不能因女兒一人累父親、母親失了體面啊。前幾天女兒看書時卻找到了一個好法子,雖然女兒一樣嫁入趙家爲妾,卻可以保住我們府的體面。”
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的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倩芊。薛家老太爺又一次的疑惑起來:這個女兒一向少言寡語,在家時從來沒有拿過主意,怎麽自打一進趙府她就變了這麽多呢?不止強硬了起來,而且還聰明伶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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