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和老太太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太爺先開口:“快,準備接聖旨!”言梅和綠蕉扶了老太太急急進屋裏去換诰命服色,而老太爺和趙一鳴也各自去換了官服。隻有紅裳不用特别打理,隻換上一身全新的吉服就可以了。
雖然時間很緊,不過一個主子四五個奴婢伺候着,倒也很快把衣服換好了,隻老太太大妝費時多了一些,倒也沒有誤了時辰。
老太爺早已經打發人去吩咐趙俊傑與趙家的兩個子侄換衣——他們也是姓趙,又都在府中,他們不出來接旨就是趙家對皇上不恭了,所以,同樣命他們快快到前院去候着。
外院正中已經擺好了香案,紅裳和趙家的主子們都到齊了,全都無心到屋中坐着,都在香案不遠處立着。
等不多時,一陣馬蹄聲兒傳來,伴着一聲兒“聖旨到——!”
趙安等人急忙打開了中門,老太爺與趙一鳴帶着趙家子侄急急迎了上去。來得是一個老太監,不過看上去人倒還精神,上下馬極爲利索,行路也虎虎有風。他後面跟着四個個白白淨淨的小太監,手裏捧着用明黃色緞子蓋着的漆盤兒。老太監對着老太爺和趙一鳴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直奔香案後面立定。
老太爺和趙一鳴又帶着趙家子侄跟着老太監走了回來,跪在了香案下;老太太帶着紅裳也跪了下去。
老太監便展開手中的聖旨宣讀了起來。紅裳雖然已經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半年有餘。不過對于古人的掉書包還是聽不太懂——她也就上學的時候學過那麽幾篇古文,後來在工作中早全部都還給了老師。所以,老太臨之乎者也一通,紅裳除了開頭的“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以外。幾乎什麽也沒有聽明白;好在,她是就是猜也知道這聖旨上講得什麽意思,所以對于封趙一鳴爲吏部郎中,和封她爲五品宜人诰命夫人的話還是聽懂了。
老太監把聖旨宣讀完以後,老太爺帶着一家人三叩九拜山呼萬歲謝恩後,趙一鳴躬身上前,雙手高舉把聖旨接了過來。供奉到了香案上。
老太監這才滿面挂笑的拱手給趙一鳴道喜:“趙大人大喜了。連升兩級在我朝并不多見,恭喜恭喜!大人前程不可限量啊。”
趙一鳴同老太監客氣了幾句,老太爺也要走過來請老太監屋内奉茶時,老太監卻從袖子裏掏出另外一卷聖旨:“趙老大人、趙大人且慢,皇上這裏還有聖旨,灑家完了差事我們再叙話不遲。”
老太爺的心一跳:猜想同老太太送上去的請罪折子有關,便和趙一鳴等人一起躬身答應了。又命趙安等人重新布置了香案。把剛剛的聖旨跪取了捧到中堂供奉起來。
老太爺又率衆人跪了下去,老太監又一次宣讀了聖旨:而這一次紅裳并沒有聽明白什麽意思,不過看老太爺、老太太和趙一鳴如釋重負的表情,紅裳猜想至少不是壞事兒——她這一次壓根兒不知道這道聖旨說得是什麽事兒,可是傳旨的欽差還在,她隻能悶在心裏不能詢問趙一鳴。
于是又一次的叩拜謝恩接旨供奉後,趙一鳴又命趙俊傑和趙子書、趙子平三個親自上前接過了四個小太監手中的東西——除了趙一鳴的新官服和紅裳的诰命服色外,還有一些賞賜下來的東西。
紅裳看着那四個朱紅漆盤心中存疑:打聽了好幾家接恩旨的情形,也沒有聽說皇上賜官的同時還賞了東西啊;紅裳的疑問并沒有想清楚呢,老太太開口讓人扶了紅裳去換诰命服色上來再謝恩;而老太爺已經上前把老太監請到了屋中奉茶了。趙一鳴也去換新官服了。
老太監坐下笑道:“灑家剛接了貴府的兩道聖旨時心裏也是沒底啊,也是同皇上身邊的老哥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沒有什麽壞事兒,灑家才高高興興的趕來給趙老大人、趙大人報喜。”
老太爺和老太太忙欠身答應着,并謝過了老太監的好意兒:這些皇帝身邊兒的人最是得罪不起。
老太監笑着看向老太太:“老夫人的請罪折子送到了皇上和皇後那裏,就是太後看了都說趙家不愧是禮儀之家啊,這樣的小事兒老夫人居然還具折請罪。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都說了免罪責。太後一高興還賞了老太太和新宜人幾樣東西,可說是皇恩浩蕩啊。”
老太爺和老太太又一次欠身答是,并對着南方拱了拱手謝過皇恩。
如此這般客氣了一番,趙一鳴換好了新官服,而紅裳也換過了诰命服色,出來後兩人又對着供奉的聖旨,三叩九拜之後才算是全了禮。老太監又說了幾句恭喜連連高升的吉祥話後,便起身有意要回宮了。
老太爺一面命人厚厚的打賞了四名小太監,一面親自拉着老太監的手送他出府——他就是趁拉住老太監手的時候,把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沓銀票塞到了老太監袖中的手裏。
老太監一摸那銀票,便知道是五十兩一張的,這厚度嗎,最起碼也是六七張以上,臉上更是笑開了花:趙家的一家人很是上路,回宮後不妨多誇贊他們兩句。出了府門兒,老太監連連拱手請老太爺和趙一鳴回府,然後帶着小太監們打馬而去。
老太太和紅裳當然不用送到府門,她們不過是送出屋門而已。然後老太太帶着紅裳沒有回内院,而是轉身進了大堂,在聖旨前又拜了幾拜。老太太是極高興的,她原以爲會因爲宋氏的過錯兒,她的四品恭人會丢掉的,沒有想到皇上不但沒有降罪于她,太後還賞下了東西。
老太太坐下後,讓紅裳也坐下了:“媳婦,你現今也是朝中的诰命了,日後不要總立着了,就是在我和老太爺面前你也是有座位的。想來過兩日,還有嬷嬷什麽的過來教你一些規矩,你要上心些,不要行差踏錯,讓人小瞧了我們府,笑我們府枉爲禮儀之家。”
今日老太爺和老太太最得意的便是,得了皇上一句“趙家不愧是禮儀傳家“的誇獎,所以老太太也對禮儀規矩更加重視起來。
紅裳起身答應了一聲兒:“兒媳記下了。”
老太太笑着擺手讓紅裳坐好:“我不過就是多囑咐兩句,媳婦記下就是了,不必如此拘束,還如平日才好。”
說完老太太便看向了侍書、畫兒等人:“日後,你們不能再稱夫人了,要稱太太。對了,府中上下人等都要改口才是。”
侍書和畫兒等人齊齊福身答應了下來,她們是真得很高興:自家的夫人得了诰命,可是再好不過的護身符了。
紅裳雖然高興,但也沒有興奮過頭:今日爲了接一個聖旨,鬧得趙府上上下下人仰馬翻,至今都沒有用上午飯呢;且因爲事到臨頭,才知道老太太沒有得到降罪一事兒,對于老太監等人的打點又加厚了一倍,把主子到仆從們都緊張的不輕,自始至終全家人都是屏神靜氣。紅裳這時才真正的認識到什麽叫做皇帝,這可不是在電視上看到的,這是真真正正的皇權!紅裳明白了:這個時代沒有人權,皇帝老子的一句話,要你人頭落地,你就小命玩完。
所以,紅裳并不認爲自己得了诰命便高枕無憂了:她與趙家的命運連在了一起,一榮俱榮,是一損俱損!趙一鳴還有他的那個二弟,在官場上的一舉一動,那可是牽扯着趙家幾百口,不,可以說牽扯着整個趙族幾千條人命啊。
正是因爲紅裳想到了這此,所以她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這裏不是二十一世紀——在公司中任職,就算是觸犯了刑法,也隻是追究一人之責;而在這裏,就算是趙家老二犯了錯,都極有可能搭上去自己和趙家人,甚至于是全部族人的小命兒。
老太太高興的又唠叨了幾句,老太爺和趙一鳴帶着子侄們回來了,人人都是一臉喜色——是不是真得高興就不得而知了。
老太爺一坐下便看着紅裳笑道:“媳婦果然是聰慧啊,不是媳婦的主意兒,今兒我們家怎麽可能會得此殊榮?太後賞賜的東西,那可真真是太有體面了——不要說五品的官兒,就是三品二品的官兒,能得太後娘娘賞賜的有幾人?而且還一下子堵住了所有言官兒們的嘴,就算是日後,言官兒也不敢随意拿我們家開刀。”
趙一鳴看着紅裳一身嶄新的诰命服色極爲高興,聽到老太爺的話也隻是連連點頭,卻隻是笑并沒有說話,他一心在欣賞妻子的美麗:裳兒穿着诰命服色就是另有一番别緻,同那些命婦們就是不同。
趙一鳴會如此想,與“情人眼裏出西施”多少有些關系外,也與紅裳原是公司高管有關系:她的氣質在诰命服的襯托下,柔麗中帶着三分剛強與威嚴,讓人絕對無法忽視她的存在——與那些一直養在閨的命婦們絕然不同。
紅裳聽到老太爺的話少不得謙虛幾句,老太太卻笑眯眯的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媳婦,我沒有老糊塗,當然分得清楚;老太爺的話,你當得。”
身着诰命服的紅裳,在老太太的眼中,絕對與那個剛剛入府相見的媳婦絕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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