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紅裳沒有立時就說陳富的事兒,取了茶鍾兒吃了兩口茶才淡淡的道:“陳富的月例銀子的帳目有問題我早已經知道,而且正使了人在查;雖然陳富名下的莊子和鋪子的事情兒我原來不知道,不過陳富的賬目有問題,我怎麽可能不讓人查一下陳富呢,那他名下的田産不久後我也會知道,且不會不查問來曆的——他一窮二白投了我們家,又哪來的銀子買下了莊子和鋪子?”
嬌杏兒的臉色一變:她所依仗的便是陳富的事情,想以此求夫人給她條活路,原來她所說的一切在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嗎?
紅裳就是要打消掉嬌杏兒以爲自己會以功補過——就算紅裳會因此放嬌杏兒一馬,也不能讓人認爲是嬌杏兒所說的話起了作用:賣主的事情,是不能提倡的,就算那個主子十分不是東西。
紅裳放下了茶鍾兒,還是不向嬌雲和嬌杏兒那看一眼,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說了下去:“雖然這些事情你不說,我也能讓人查找出來;并且你說得每一件事兒,我也會讓人查實——如果有一件事兒不是真的……”說到這裏,紅裳并沒有往下說,她隻是拿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嬌杏兒;嬌杏兒知道紅裳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麽。她卻沒有了剛剛的機靈勁兒,沒有開口向紅裳保證她所說的都是真話——她說的事情對于夫人來說,并沒有什麽幫助,她哪裏還有什麽依仗?想想日後要去做苦工,嬌杏兒的骨頭便軟了。身子都晃了兩晃,差點兒癱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還沒有聽到紅裳的話,嬌杏兒才反應過來:“夫人,婢子不敢欺騙夫人。”
紅裳這才收回了目光:“雖然如此,不過呢,有些事情你所說是真的。我是知道的;看來。你是真得知道錯了——。”
聽到紅裳的最後一句話,嬌杏兒和嬌雲都伏倒在了地上:嬌杏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是她目的達成的狂喜卻也讓她深身一陣無力:她剛剛以爲夫人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呢,現在知道有了希望,她一高興反而支持不住了,便伏在地上想歇一歇;而嬌雲是癱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陳富陳公子完了。她沒有護住他!兩行清淚順着嬌雲的臉滴到了地上,她卻沒有大哭,隻是輕聲兒的輕泣着。
紅裳看了一眼嬌雲,輕輕搖了搖頭:她一心要護着那個男人,怕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吧?不然怎麽可能不把她自黃婆子那裏買出來,也就是多花些銀子的事兒——就說買個粗使丫頭或是田裏做工的,至于回去讓她做什麽,哪個會知道?而且,把嬌雲買下送到莊子上,更不會誰能知道了。可是嬌雲卻一直都在黃婆子那裏;所以,現在的傷心還不是嬌雲最大的傷痛,讓她真正受傷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呢。
隻是,自作孽不可活,紅裳救不了嬌雲——路是她選的,也是她自己走的。旁人一概無法相助。紅裳也因嬌雲的事情,心裏便是警惕了三分:看來男人負心薄幸是不分時代的——愛不愛男人不要緊,要緊的是女人一定要愛自己。
看了看嬌杏兒,紅裳收拾起了所有的感慨,眼下還有事情要處理呢:沒有想到陳富的帳本兒自己剛剛還在頭疼,現在便已經有了眉目——有了方向,事情可就好查的多了。
眼下的事情不太好處理呢,紅裳仔細想了想:事情不查清楚就問陳富的罪,他必定是抵賴不認,也不好服衆;如果要清楚的話,最好不要讓陳富和小陳姨娘知道今日的事情——可是,今日嬌雲和嬌杏兒進府,想來府中有不少人看到了,陳富和小陳姨娘那裏想瞞過去恐怕做不到了。
畫兒看到紅裳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後便伏到紅裳耳邊兒道:“夫人,打草驚蛇也是不錯的。”
一言驚醒夢中人,紅裳看了畫兒一眼,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正是,在暗中查看是穩妥,但也需時很久,不如吓他們一吓,看他們如何會應對——正好可以自中找到他們的錯處。
拿定了主意,紅裳便對嬌杏兒道:“事情沒有查問清楚前,你還是在我這裏呆幾日吧。侍書,安排一個間屋子給嬌杏兒,再安排一間屋子給嬌雲。”嬌雲和嬌杏兒是不能在一間屋子裏住了,紅裳隻得麻煩一點兒,多使幾個人看着她們了。
紅裳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黃婆子,想了想後說道:“黃大娘,有些事情還需要細細的問她們,所以讓她們先在我這裏住幾日,銀錢上,自然不會虧了你的。”
黃婆子笑着行下了禮去:“夫人做主就是。”黃婆子可以說是眉開眼笑:這兩個丫頭不回去才好呢,而且還有銀子可真是太好了。
紅裳笑着讓侍書打賞了黃婆子一點銀子和一身衣料,便送走了黃婆子:她沒有叮囑黃婆子不要亂說話。
又讓婆子把嬌雲和嬌杏帶了下去看好。紅裳看了看天色:快午時了,已經做不了其它的事情,安排一下用午飯好了。
紅裳想起鳳韻一個人在上房中,不如接了她過來用飯,免得她一個小孩子寂寞;如此一想,她便打發了畫兒去接風韻過來。
趙一鳴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一進門兒便道餓了,讓侍書使人去催飯。紅裳攔下了侍書說道:“夫君,不要着急,我剛使了畫兒去接韻兒,等她來了再擺飯才不遲;不然飯菜涼了,韻兒身上有傷,哪裏能再傷到她的腸胃?”
趙一鳴連連點頭,他原本想用過午飯的去看鳳韻的,現在倒也不用過去——正好下午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兒,不如就陪女兒和裳兒一處說笑作耍好了。
紅裳沒有想到趙一鳴中午會回來用飯——他幾日沒有理事兒了,應該有很多事要忙才對,所以紅裳認爲趙一鳴會在書房裏用飯。既然趙一鳴回來了,而且一會鳳韻也就到了,紅裳想了想,便又打發人去請鳳歌和鳳音一起過來:自回來後,趙一鳴和他的女兒們還沒有正正經經吃過一頓飯呢,今日就趁便一齊聚聚吧。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安排,當然是極爲同意的:還是裳兒好啊,什麽事情都想到了。不過,讓紅裳和趙一鳴沒有想到的是,鳳歌和鳳音是同鳳韻一起來的。紅裳使去請鳳歌和鳳音的小丫頭都撲了一個空:她們用過早飯後聽說老太爺和老太太都不在府中,便一起去了上房陪鳳韻。鳳歌和鳳音正商量着,要不要請紅裳一起過去用午飯呢,畫兒就到了。還把三個小姑娘樂得不輕,她們當然心裏更溫暖:自己想到母親的時候,母親也想到了她們。
雖然紅裳的年齡沒有變,可是鳳歌幾個人已經完全忽略了紅裳的年齡,在心中認同了紅裳是她們的母親。不隻是鳳歌幾位姑娘忽略了紅裳的年齡,就是趙一鳴與老太爺等人也不再記得紅裳今年不過十七八歲了。
不過,除了鳳歌姐妹兩人外,還有一個讓紅裳和趙一鳴沒有想到的人:随姐妹三人同來的還有她們的丫頭婆子,而伺候在鳳韻身邊的除了雪語,還有綠蕉。
紅裳看到綠蕉沒有除了沒有想到有一點驚訝外,也沒有什麽太多的想法兒:她的心思因她的手段兒,所以已經不足慮了。
鳳歌鳳音上前給趙一鳴和紅裳請了安,兩姐妹聽說紅裳又使了人去自己院子裏喚自己,兩個人都笑道:“我們就應該先回屋,然後等到母親的人以後再來;可比現在這樣巴巴的趕過來好多了——就像我們要賴母親一頓飯似的。”
趙一鳴笑着點了點鳳歌二人的額頭,同她們兩個人說笑了兩句;鳳韻在軟兜上坐着,腿上有傷不能行禮,便坐着彎了彎腰,權當給趙一鳴和紅裳見了禮。
趙一鳴起身把鳳韻抱了起來:“腿還疼嗎?”
鳳韻搖了搖頭:“好多了,父親不必擔心。”
趙一鳴抱着鳳韻掂了一掂:“我們韻兒重了哦。”
鳳歌和鳳音都笑道:“韻兒要變小肥豬兒。”鳳韻不依了,求救紅裳:“母親,你看父親和姐姐們都欺負我。”
紅裳上前把鳳韻接了過來,放在了趙一鳴和自己中間的椅子上:“韻兒原來太瘦了,這樣不是正好?現在是将養身子的時候,胖就胖吧,日後韻兒多活動一下就會瘦下去的。”
鳳韻對着鳳歌和鳳音做了一個鬼臉:“聽母親說了沒有。”
三個姑娘圍到紅裳身邊兒說笑起來。趙一鳴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覺這樣的才真是天倫之樂:女兒們現在可是活潑多了。
主子們終于說笑着坐了下來,鳳歌三姐妹身邊的大丫頭們,這才有機會二人一組上前給趙一鳴和紅裳請安。
綠蕉和雪語上來給趙一鳴和紅裳請安時,紅裳掃了一眼趙一鳴:他神色間沒有什麽不同,嗯,也不是,微微的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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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了,還有一章,小女人正在努力中。今天下午發得晚了,是因爲小女人昨天晚上不小心感冒了,唉,可憐的我頭疼得不行,隻得到醫院去了一趟。對不起親們,不過今天絕對不會再請假,第四更一定會發上來,而且保證不過太晚!
那個,咳,咳,有票票的親們,用票票安慰一下小女人受病痛折磨的小心靈吧?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