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老太爺又看了一眼紅裳,眼中有一絲贊賞:“嗯,我沒有看錯人。”
紅裳欠了欠身子:“謝老太爺誇獎。老太爺,老太太,媳婦還有一事要回;孫氏應該說是因一時糊塗才犯下的錯兒,媳婦處置孫氏時一直最憂心的莫過于,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因此而傷到了身子,如若真是如此,便是孫氏最大的過錯兒了;也因媳婦有此顧慮,所以想着日後不能再讓其他的姨娘們再像孫氏一樣,不能再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有任何的不自在——”
老太爺聽到這裏連連點頭,而老太太也說道:“媳婦這話說得是,有孫氏一人已經丢盡了我們趙家的臉面,那幾個姨娘的确是不能再有差池。”
老太太隻顧着想趙府的體面,一時間忘了所有的姨娘裏面可是有宋氏在的。
紅裳彎了一下腰道:“老太太所說極是,媳婦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媳婦今日便讓三位姨娘一起過去看着孫氏領得杖責,希望她們可以自中得到教訓,引以爲戒。不知道媳婦兒此舉可有什麽不得當的地方,還要請老太爺和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先聽到裏沒有想什麽,還想點點頭的;後來忽然間想起了宋氏。她心中便生出了一絲不滿:“媳婦你這次的想法倒還可以,隻是做法有些欠妥——臘梅在我屋裏多年,很是知道事兒的,絕不會如孫氏一般,媳婦沒有必要把她也叫過去看孫氏領杖責。”
老太太怎麽會不明白紅裳這是在借機立威?她雖然對于姨娘們太過掃正室的體面心生不滿——主要是太丢趙府的臉面。但紅裳如果給宋氏難堪,她也是容不得的。
老太爺看了老太太一眼,對于老太太的話十分的不滿——宋氏正該是被敲打的人兒:“不讓宋氏過去,不知你是在愛護她,還是想害她啊?所有的姨娘都去了,偏偏宋氏不去,其他人會如何猜想宋氏?萬一有個嫉恨的。便是你今日所言種下的因。如果你想家宅不甯。你便讓媳婦按你說得辦好了。”
紅裳不便說什麽,這還是老太爺第一次當着她如此明顯的給老太太臉子。紅裳隻能低了低頭,又彎了彎腰,什麽話也沒有說。
老太爺轉過來頭對紅裳道:“你如此做沒有什麽不妥,你們屋裏的妾室當然是由你來管教,就算是我和你們老太太也不太方便管你們屋裏的這些事兒。隻是,不管什麽時候。你們也不要忘了我們趙府的仁義之名兒就好。”
老太爺的話說得極爲明白,那妾是你們屋裏的人兒,你們想打還是想罵都由你們——隻要不太過份也就是了。
紅裳因爲對于妾的認識不足,所以才會把處置妾的事情一一說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其實是不必的。在這個時候,妾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她們是屬于主人及其妻子的私産。
老太太原本想反駁老太爺的話保住一些臉面,可是她又感覺老太爺說得話極對——她也不想宋氏成爲衆姨娘的眼中釘,所以幾次張口又次閉上,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不過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宋氏在趙府早已經有些天怒人怨,隻是人人懼于老太爺和老太太,所以才不敢對宋氏說三道四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臉帶绯色,知道她被自己說得有些羞惱,便起身道:“吃飯去吧,不然飯菜該涼了。對了,媳婦啊。一鳴今天晚上又不回來了?”
紅裳正在扶老太太起身,聽到老太爺的話後答道:“是的,老太爺。老爺沒有使人來說一聲兒嘛?這倒是媳婦的不是,居然沒有使人來回老太爺和老太太一聲。”
老太太本不想說話,不過想想不忍讓老太爺太過牽扯挂兒子,也不願兒子回來後因此被老太爺責罵便硬聲道:“一鳴使了人來說過了,他有些應酬今天晚上趕不上飯時了,讓我們不必給他留飯。”
老太爺看了老太太一眼兒,知道她是在鬧脾氣隻是一哂也不放在心上,對老太太點了點頭:“嗯,那好,我們就用飯吧。”
老太太和老太爺坐了上首,紅裳立在老太太身側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布菜。老太爺吃了幾口飯菜後放下了筷子,指着桌上的飯菜說道:“來人,這一個、這一個,還有那兩個,好,就這幾樣菜都賞給你們夫人了,放到外間的桌上去。”然後又對紅裳道:“你今日爲了孫氏的事情忙了一天,想來也是累壞了的,不用你在這裏伺候了,去外間自己一個人松泛松泛去吧。要你在這裏用飯,你也是拘着、扳着個身子更是累,到外間你還能自在些。”
紅裳福了一下:“謝老太爺,不過兒媳不累,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爺用過飯,兒媳再去用飯也不遲。”
老太太看看紅裳,的确是一臉的乏累,想想這個媳婦待自己還是有心的,再加上老太爺也說了,便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我們面前不缺人伺候,隻要你們做兒女的有這個心就足夠了;有孝心比什麽規矩都強,快些去吧。”
紅裳依然是推辭不去,老太爺道:“你們老太太說得極對,有些規矩是必須要守的,但有些規矩就比不上人的真心了。知道你有這個孝心,我和你們老太太已經很高興了,去吧,好好用頓飯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兒一樣還是一大家子的事兒,不輕松呢。”
老太太想起了兒子。便道:“夫君,不如再多賞兩個菜給媳婦,然後讓媳婦一并帶回房裏去吧,到她房裏她也用得自在些,吃得也踏實。不用再跑來跑去的行禮。”
老太太是想兒子一個人用飯一定用得不多不說,菜式想來也會少些,不如讓紅裳回去:她一準兒會等兒子一起用飯的。
老太爺點頭:“你們老太太說得很對,你行禮吧,就按你們老太太的話去做。”老太太聽老太爺也答應了,便把兩三個趙一鳴喜歡用的飯菜讓丫頭們拿了下去,同老太爺剛才賞下的菜式一起裝到了食盒裏。
紅裳看老太爺和老太太是真的想讓自己回房。便不再推辭。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行了禮,帶着丫頭婆子拎着食盒上車子回房了。
紅裳回到房中,畫兒也不過剛剛回來不久,便把孫氏的事情說了一遍。紅裳也聽得滿腹狐疑:那小瓶兒裏裝會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如果真是毒,她想毒誰?是什麽時候通過什麽人得到的這些毒的呢?
因爲那些粉末極有可能是毒,紅裳想起孫氏來就打了一個冷顫:真真是應了那句最毒婦人心了!絕不是因爲自己責罰了孫氏,她才想到要害自己——她原來就備下了。隻是爲什麽一直沒有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早晚一定會用是準了的。
想想孫氏常常一臉的甜美笑意兒和一副良善的模樣兒,紅裳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如果那是毒,她原來用過嗎?用了,又害過誰?
紅裳暫時壓下了心頭這些疑問:趙一鳴快要回來了——此事不查清楚,冒冒然的同趙一鳴說,一準兒能被孫氏掩飾過去;不如查個清楚明白,到時孫氏也就不能再賴掉了。
想起畫兒提到的那個懂醫的丫頭,紅裳倒真生出了幾分興趣兒:“那個丫頭倒真是個機靈的。今天晚上也幸虧有她呢。叫她進來,我好好瞧瞧。”
畫兒便出去讓小丫頭把霄兒叫了上來。紅裳打量了一下霄兒,然後輕聲問道:“你懂醫識藥?”
霄兒雖然有些拘謹,不過卻不見慌亂:“回夫人的話,是的。”
紅裳微笑:“你還識得字?”
霄兒本來以爲夫人喚她是爲了問毒粉的事情,不想卻一句未提:“隻是略略識得幾個字,算不得真識字。”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同書生相比。我們哪個也是不識字的!能識得幾個字已經很不錯了,反正我們又不用去考什麽狀元。對了,你還會些什麽?”
霄兒想了想,還沒有回話臉上便先紅了一紅:“婢子會做各種藥膳,還跟母親學過幾樣小菜;女紅,女紅确一點兒也不會。”說到後來霄兒的臉上绯色更重。
紅裳笑着點頭:“嗯,你會得東西可比我多呢,真是個手巧的姑娘家。”然後又問了問她家中的事情,便歎道:“唉,還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家是哪兒的?明兒我打發人去瞧瞧你祖父的病情可有了起色?”
霄兒愣了一愣,然後深深福了下去:“謝謝夫人,謝謝夫人!”霄兒進趙府這麽多天以來,始終最擔心的就是祖父不知道怎麽樣了。雖然她知道夫人使人去瞧她的祖父必不會空手,但她實在抵不上心中的牽挂,便把住得地方說了出來。
然後霄兒又行了一禮,語聲哽咽道:“霄兒一定會好好的伺候夫人,以報答夫人對霄兒的恩典。”霄兒知道隻有求得夫人的幫助,祖父才能真得康複——她的賣身銀子根本不夠祖父把病醫好。
紅裳輕輕歎息着:“起來吧,也不值什麽。原來是我不知道,現今知道了,沒有不管的道理不是?你自管放心好了,就是日後家中有什麽困難,我也不會不理會的。”
霄兒除了又福了一福,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夫人這是答應了救她的祖父——隻要有銀子,祖父一定會好起來的。
紅裳看霄兒現在的樣子不能再說其它的話了,便讓畫兒帶她下去梳洗:哭得眼睛都紅了,妝也有些花了。
侍書看着霄兒走了以後道:“夫人,我們房裏的大丫頭一直缺着呢,不如就讓霄兒頂了一個吧。她會的那些東西,真真是有用的很。”
紅裳偏頭看着侍書笑了:“畫兒剛剛雖然沒有說,但我聽她話中的意思,也是這麽想的。”然後想了一想又道:“嗯——,看上去倒是一個好姑娘家;明兒再叫來人牙子問一問,然後使了人去她家探過以後再議此事兒吧。”
侍書也知道房裏的人不能過于着急:甯可少些,不能招些不三不三、不知根底的人——會招來禍事兒也說不定。
主仆正說着話,簾子打了起來,小丫頭的聲音響起:“老爺回來了。”
紅裳聽到便站了起來:“夫君回來了。”
趙一鳴進來看到隻有侍書在紅裳身邊兒便笑道:“怎麽就你們主仆二人?說什麽體己話呢?”
紅裳淡淡一笑:“哪有說什麽話,不過是閑話兩句罷了。”然後又對侍書說道:“讓人打水來,伺候你們老爺淨面淨手吧。”
侍書答應着出去了,紅裳又道:“都這個時辰了,想來夫君已經餓壞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老太爺和老太太還賞了我們幾個菜,妾身正等夫君回來一起用呢。”
趙一鳴笑了笑:“先不忙吃,有些事兒要同你好好說一說呢,說完了才能安下心來,用飯也能用得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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