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這個城市,她可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适應過來,幸好有好心的老闆收留,現在她不但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還在城北租了一間很廉價的房子。
雖然地方不大,不過女夥計對此很滿意,至少,那個小小的空間是真正屬于自己的,而且哪裏的鄰居很和睦,大家相處得也很好。
久而久之,女夥計有點習慣了,除了偶爾想起那個思念的人。
因爲居住的地區屬于這個城市的貧民區,所以女夥計必須經過一條十分崎岖的小路,那條路兩邊因爲沒有人居住的關系,一路上基本除了頭上的月色外,沒有任何的光源照明。
小路凹凸不平,兩邊長滿了雜草,女夥計走得格外小心,回想起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她還不小心摔倒過好幾次,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有點好笑。
由于今晚宵禁令的緣故,回到那片貧民區的時候,女夥計注意到大家的窗戶和大門早已經緊閉,甚至連燈光都很少。
顯然,城中聖詠教廷的分部教會被血洗的傳聞是真的,否則大家不可能如此嚴陣以待。
“看來我也必須趕快回家才成。”
看到萬籁俱靜,陰森可怕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女夥計心跳不自然加速,連帶腳步也加快了不少。
很快地,女夥計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間隻有五。六平方大小的鐵皮小屋。
“吱呀!”
推開已經有點生鏽的鐵門。點燃了一根蠟燭。待橙黃色的亮光把小小的空間照亮以後,女夥計才長籲了一口氣。
“我會不會太緊張,就算有壞人出現,也不可能這麽倒黴被我碰到。”關上門後,女夥計坐在木闆床上又自嘲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怎麽會如此膽小。
“咕噜咕噜!”
摸了摸發出響聲的小腹,女夥計驚覺自己還沒有吃晚飯,于是走到旁邊的小竈開始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小小的鐵皮屋内飄起了一陣淡淡的香氣。
“我不客氣了。”
女夥計拿起筷子,開始消滅眼前的食物,然而吃到一般的時候,外邊突然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
一開始以爲有什麽東西被風吹到,女夥計也沒有在意,低着頭專心的享用自己的晚餐。
摸了摸圓咕噜的肚皮,女夥計感到一陣滿足,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往屋外走去。
“當啷!”
從水井打起一桶清水,女夥計蹲在地上開始沖刷那些用過的碗筷,弄幹淨後。女夥計又打了桶水往浴室走過去。
鐵皮屋就這麽一點的地方,所謂的浴室其實就是幾塊木闆簡陋的釘成一塊兒。甚至頭上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把盛着清水的木桶抽到浴室,女夥計先拉下頭上的頭巾,一頭銀色的長發傾瀉而下,還有一對狼耳在輕輕顫動。
輕輕摸了摸被頭巾裹了一天的耳朵一下,女夥計正準備解下衣服,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再次傳來一陣簌簌的響聲。
那種聲音,好像有重物在地上拖行一樣,在萬籁俱靜的貧民區内顯得特别的清晰。
“誰啊?”
女夥計喊了一聲,可是外邊卻沒有半點的動靜。
帶着幾分的狐疑,女夥計重新裹上頭巾然後往浴室外邊走去,隻見前方一片黑暗,距離她所居住的鐵皮屋大概四,五十米的開外,一片草叢隐約有什麽東西在晃動。
下意識感到有什麽東西蟄伏在暗處,女夥計伸手摸向旁邊,一把用來叉衣服的棍子落入手裏。
她小心翼翼朝草叢的方向走去,盡管有些緊張,但爲了确認哪裏是否有着什麽東西,她還是鼓起勇氣慢慢的靠近。
“汪汪……”
恰好這個時候,一陣犬吠聲傳來,女夥計吓了一跳,差點連手中的棍子都扔掉。
“死狗,一整晚在吠!”
認出那是狗吠聲後,女夥計嘀咕了一句,單手捂住酥胸的地方心髒還在撲撲的跳動,雖然是虛驚一場,不過剛才那種情況下,她還是吓得不輕。
重新做一次深呼吸,女夥計再次朝草叢那邊摸去,從剛才的驚吓中回過神來,她似乎大膽了不少,緊握着棍子快步沖向草叢。
“啊!”
仿佛爲了給自己力量,她大喊一聲,舉起手中的棍子往草叢砸過去。
“喵!”
棍子似乎打到了什麽東西,一陣尖銳的叫聲劃破夜空,接着一個矯健的黑夜從草叢中跑出來。
“啊啊!”
女夥計吓得胡亂揮舞手中的棍子,同時慌忙的往後腿,結果不小心踩到地上一塊石頭,人接着便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喵!”
耳邊再次傳來那個東西的叫聲,女夥計蓦然發現,那個被自己用棍子打中的東西居然是一隻貓。
沒錯,是一隻黑色的貓,在霜月和赤月互相輝映的月色下,它一對翠綠色的瞳孔正緊緊地盯着她。
女夥計好像讀懂了黑貓眼中的怒色,愣住了,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不動。
“喵嗚!”
一人一貓對視了半天,最後還是黑貓發出一陣抗議的叫聲,然後“嗖”一聲,重新鑽入草叢裏消失不見了。
女夥計坐在地上好久才回過神來,看着黑貓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個草叢,空氣中不知何時多了一股腥臭味。
“唔,好難聞!”
女夥計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鼻子,雙手抓住棍子撐起來,然後走到那個草叢前。
用棍子撥開那些雜草。空氣中的腥臭味更濃了。
女夥計眉頭皺得厲害。一雙燦若星辰的美眸最終定格在草叢後邊的地上。隻見哪裏躺着一具屍體。
因爲現在是五月天的關系,天氣炎熱,所以屍體已經高度發臭腐爛,表面的鱗片更是遭受到破壞,七零八落散落一地,不用說,肯定是剛才那隻黑貓咬的。
沒錯,地上躺着的是一條魚的屍體。
“原來是我自己吓自己!”
女夥計暗暗苦笑。爲自己剛才大驚小怪的模樣感到羞愧,不過搞清楚事情後,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好笑。
用手中的棍子把魚的屍體給挑到遠處,确認氣味不會往自己家裏飄,女夥計才仍丢棍子,重新走回家。
“今天工作可能太累了,神經繃得有點緊,還是快點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
女夥計自然自語的說着,人已經重新走到浴室。然而就在她把門打開的時候,一個拉長的人影卻漸漸的出現在她的背後。
“砰!”
身後一陣重物落地的響聲引起了女夥計的注意。把女夥計再一次散得魂飛魄散。
“是誰?”
轉過身去的同時,她聲音發顫的大叫,一隻手摸向身旁,可是卻摸空了。這個時候她才醒悟,剛才那根棍子在挑完那條魚的屍體後扔掉了,身邊再也沒有防身用的武器。
早知道如此,那跟棍子應該撿回來。
當時女夥計心中還閃過這個想法,然而等她看到眼前身後那人的時候,她這個想法馬上消失不見。
地上躺着一個人,并非女夥計以爲的殺人兇手什麽的,而是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女孩。
更巧的是,女孩擁有一頭跟她一樣的銀色頭發,狼耳,還有狼尾巴,也就是說,女孩跟她一樣,都是一名狼女,狼人族跟人族混血的咒詛之子。
或許抱着同病相憐的想法,也或許難得見到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女夥計咬咬牙,朝那個暈倒的女孩走過去。
“還活着的。”
伸手放在女孩的鼻子下,确認對方還有呼吸後,女夥計伸出雙手把女孩給扶起來,然後往自己的鐵皮屋裏拖進去。
把女孩放到自己的床上後,女夥計自己也累得滿頭大汗,不過她現在已經顧不上休息,因爲她剛才已經發現,那個女孩好像受了好重的傷,一路拖進來的時候,地上留下了一道矚目驚心的血痕。
“嗤!”
找來一把剪刀,女夥計把女孩的衣服劃開,當她看到女孩背上滿布十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時候,她自己也差點掉下眼淚。
女夥計對女孩爲什麽會受這種傷的原因并沒有往深裏去想,而是快速拉開旁邊的抽屜,把一堆舊衣服拿出來。
因爲沒有止血用的紗布,女夥計沒想那麽多,直接把衣服給撕開弄成條狀,然後按在女孩的傷口上。
花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的時間,女夥計才抹了抹額頭上的香汗,看着已經成功止血并包紮好的女孩,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的笑容。
出去重新打了一盆清水,女夥計用一條幹淨的毛巾開始爲女孩清理身上的血污。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怎樣的受傷,可是她逃來這裏的時候肯定熬了不少的苦,全身除了多不勝數的傷口外,還沾着厚厚的灰塵和泥沙。
不知不覺,或許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她已經把眼前這個受傷的女孩,當成了跟自己一樣,曾經遭受到迫害的咒詛之子。
“或許,她就是從奴隸販子手中逃出來的。”
女夥計輕歎一聲,看着女孩昏睡的嬌顔,目光變得更加的吝惜。
然而看着看着,女夥計忽然覺得女孩的樣子有點熟悉,腦海更是閃過一絲小時候的片段。
正好這個時候,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于是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
“你……啊!”
女夥計正想說話,可是聲音很快被一隻手白皙的小手給掐斷,她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剛剛被她救活的女孩會攻擊自己。
“嗚嗚!”
她的脖子被女孩的兩隻手掐住,完全沒辦法發出求助的聲音,随着氧氣越來越少,她開始感覺到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我要死了嗎?
女夥計腦海裏開始閃過一些過去的片段,那個暗無天日的童年,還有那個思念的人,都一一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主人,對不起,看來我真的要離開了。
就在女夥計感覺自己差點要斷氣的時候,掐住她脖子的兩隻手卻突然松口。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可是求生的意志讓她第一時間往嘴裏吸氣。
“咳咳!”
由于吸得太急,氣管被重新進入的空氣嗆到,不過沒關系,盡管咳到眼淚水和鼻水不停的湧出來,可是能夠重新呼吸到空氣,她确認自己活下來了。
可是,對方爲什麽要殺自己,又爲什麽突然放過自己?
她的心依舊在發顫,下意識往後挪動,想離開眼前這個可怕的女孩。
就在這個時候,女孩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赫蘭,你是赫蘭?”
聲音中帶點激動,又有些許的不确定,還有幾分的歉意。
“對不起赫蘭,我不知道會突然碰上你,我……我還以爲你是追殺我的那些壞蛋!”
女夥計茫然的擡起頭來,正好跟那個女孩充滿了歉意的目光相撞,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用同樣不确定的語氣問道:“你……你是優娜?”
“是啊,我是小優,優娜。”女孩兩眼已經噙着淚水,用力的點點頭。
剛才在腦海裏閃過個幾個童年片段,很快跟眼前這個女孩的相貌重合,女夥計,不,赫蘭心中湧現出一股無法控制的喜悅。
“小優,你真的是小優?”
“是我,我是小優,赫蘭,你是赫蘭?”
兩人很快擁抱在一起。
……
與此同時,蒙多克城的傳送陣幾道白光閃過,阮馳,雪莉,珈藍和安佩琪的身影出現在哪裏。
從傳送台上走下來,看到兩邊嚴陣以待的士兵,還有兩架放在不遠處,用帆布蓋着的魔晶大炮,阮馳不禁摸着下巴道:“居然有這麽多人歡迎我們?”
“笨蛋,他們可不是來歡迎我們的,他們是爲了防止漢尼拔以及他的餘黨利用傳送陣出城。”雪莉沉聲道:“現在,整個蒙多克城已經進入全場戒嚴的狀态,漢尼拔除非會飛,否則不可能逃得出這座城。”
說到這裏,雪莉自己也忍不住感歎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十多年前,蒙多克的審判日,漢尼拔的妻子和兒子就是在這個城市被火刑活活燒死的,沒想到十多年後,他會回到這個城市,把當年害死他妻子和兒子的兩名紅衣大主教殺掉。”
“命運這種東西可是很耐人尋味,誰都不曉得它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不是嗎?”阮馳笑道。
“你說得也對。”雪莉苦笑道。
當得到許可後,阮馳一行人也正式踏入蒙多克城,今晚注定風雨欲來,天空不知何時多了一片伴随着閃電雷鳴的烏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