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用村子來形容這裏實在不對,因爲阮馳悄悄觀察,發覺這裏的人口絕對不超過一百人,村子的建築簡陋不說,甚至用來抵禦野獸的籬笆都沒有圍上。
一路上,阮馳總算從吉姆口中得知這條所謂村子的狀況。
原來,他們隻是一群流浪者,爲了生存,他們經常會轉移地方,短則數天半月不等,長則一年半載。
難怪剛才看到的建築物裏面,大部分都是獸皮帳篷,就算有木屋,都是臨時搭建的簡易棚。
阮馳有問過吉姆爲什麽不在一處地方紮根,非要這樣到處流浪,沒想到吉姆是這樣回答的。
“我們如果停止流浪,就會搶不到食物。”
吉姆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露出輕松的笑容,不過在那麽一瞬間,阮馳捕捉到他眼中那無法掩蓋的悲涼。
阮馳本來還想問爲什麽不自己開地耕作,結果等他跟着吉姆登上一塊巨大的灰色岩石時候,阮馳就明白了。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灰褐色的岩地,阮馳起初以爲隻是附近才這樣,沒想到這岩地根本一望無際。
這種堅硬的岩石地面,能夠種出植物才怪。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雖然有陽光,不過非常微弱,難怪空氣中總有種涼意。
“你們的國家究竟是一個什麽地方?難道沒有一處像樣的土地?”阮馳把手放在額前,一邊看着這片荒地,一邊問道。
沒想到吉姆笑着說,“這裏算很好的了,地勢開揚,一旦有流星落下,我們可以第一時間找到準确的着落點。“
“流星?”
阮馳剛想問這是什麽東西,恰好這時候天空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聲音非常大,有點像機器引擎發出的響聲,很吵耳。
“機器,這個世界還有機器?”
阮馳好奇的擡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望過去,隻見天邊灰色雲層盡頭,一個小黑點正往這邊靠近。
“來了,今天的流星!”吉姆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那眼神跟他剛剛看着阮馳碗裏的肉湯是一樣的。
随着聲音越來越大,小黑點也逐漸變大,樣子也悄然清晰起來,并且很快從阮馳的頭上飛過。
居然是一架飛機,不過,這造工未免太粗糙了點。外形像一個橄榄球,上面安裝了五個像竹蜻蜓一樣的螺旋漿,噪聲大部分從哪裏發出。
不但這樣,尾部類似噴射器的東西一直排放着濃濃的黑煙,怎麽看,都是一艘尾氣排放超标的劣質飛行器。
“這玩意是流星?”阮馳實在想不出這鐵疙瘩跟流星有什麽聯系,倒是跟阮馳以前接觸過一些十八世紀九十年代的蒸汽飛船有點相像,不過人家排放出來的可是蒸汽,它排放出來的都是黑煙。
“那是矮人族的飛空艇,流星會從它的身上投放下來。”吉姆在旁邊解釋道。
從它身上投放下來,投放什麽下來?
阮馳一臉疑惑,目光緊随這首飛空艇,隻見它已經完全飛過去,正往身後不遠處的另一個方向前進。
吉姆全神貫注繼續盯着,好像真的在等待什麽一樣。
還真别說,這玩意造工雖然粗糙,不過飛行速度頗快,眨眼又恢複成小黑點的形狀。
“難道這次不在這裏投放?”吉姆的表情越來越失落,繃緊的雙手也慢慢松開。
就在這時候,飛到很遠的小黑點上突然有另外一個小黑點脫離出來,并且呈自由落體的勢頭往下掉。
轟!
盡管已經很遠的距離,不過阮馳還是聽到一下巨大的響聲,應該是有什麽大型重物從飛空艇上丢了下來。
“來了,流星出現了。”吉姆發出興奮的叫聲,抓住阮馳的手在哪裏手舞足蹈。
“它隻是扔了一些東西下來,算哪門子的流星?”阮馳很納悶,無法理解吉姆在興奮什麽。
好一會兒,吉姆才冷靜下來,他拉住阮馳的手,不由分說往“村子”的方向跑回去,“快,把流星出現的事情告訴大家。”
阮馳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跟着興奮的吉姆一起跑。
兩人很快回到“村子”裏,大家顯然也聽到剛才的巨響,已經提早集中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着。
“吉姆看見了嗎?”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從人群中走出來,阮馳看了一下他的名字,原來就是吉姆口中的霍華德大叔。
“看見了,方向東北偏北,目測10公裏左右。”吉姆氣喘喘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發出一聲歡呼,隻有霍華德凝重道,“出現流星是好事,不過在沒有從流星上拿到食物之前,大家都不能大意。”
霍華德的一句話,讓激動的人們冷靜下來。
爲了前往流星的着落點,霍華德開始讓大家收拾行裝出發,不愧是流浪者,收拾的速度簡直太快了,隻是十分鍾不到,所有人已經在路上。
看着身後被人們遺留下來的木屋,阮馳忍不住好奇問,“究竟你們爲什麽要去找流星?”
“食物,水,所有可以讓我們生存下來的東西。”吉姆的眼睛目視前方,嘴裏這樣解釋着,不過很快看到阮馳一臉不解的表情,吉姆幹笑道,“不好意思,忘記你是蘭斯特王國逃過來的難民,應該不太了解我們國家的狀況。”
稍微停頓一下,吉姆接着說:“我們的國家其實并沒有名字,奧伯多這個名字也是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改的,寓意是希望。至于我們國家真正的名字是……遺忘之國。”
“遺忘之國?”
“一個被遺忘的國度。”
吉姆說這話的時候,他旁邊的貝蒂低下了頭,阮馳也注意到一些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怪怪。
“遺忘之國奧伯多,這個國家位于神迹大陸的最東面,在千年之前本來是一處繁華的地方,不過自從第三次王座之戰在這裏開打後,這裏就成爲一塊寸草不生的土地。沒有人會在這種地方建立政權,所以這個國家一早就名存實亡,生活在這裏的人,大部分是附近鄰國被抛棄的奴隸或者被流放的政客,還有他們的……後代。”
吉姆眼中的笑容逐漸淡去,仿佛在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