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能在這裏再見到你。”羅夏淡淡地對敖墨說着,神色想當的溫和。
老朋友相聚在這種場合,這其中的心緒自然不必多說。
羅夏放開了疏唐之後,向四周看了看,勾了下唇角:“也不知道老江上哪去了,他這些天總念叨你呢,這會兒你在這反而找不到他人了。”
随即,顧岑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休息室的,擰開了旁邊的一瓶水,接上了羅夏的話:“老江正忙着跟容隊他們讨論戰術問題呢,據說法國隊的名單換了,老江一開始固定的兩套應對陣容不夠用。”
“不夠用?”一聽這話,羅夏轉過頭去微微蹙了下眉角,頓時有些認真起來,“他們換什麽了?”
“我感覺就是專門對付咱們的,直接搞速殺流,你敢信嗎?他們上了四個刺客。”顧岑喝了一口水,臉色很沉,看得出來是被法國隊這番操作弄無語了。
“四個?”一旁的疏唐聽到這話,顯然也被驚到了,開始跟着擔心,小聲地問道:“那你們……怎麽辦啊……”
中國隊的穩定打法就是保核運營,各種變換都在于換輔助,其他的再怎麽替換也無非是更改運營節奏,但這樣的打法最緻命的問題就是,核心輸出的職業都很脆皮。
所以對面走攻速流的時候,隻有兩種方式,要麽護得住自己家的核,要麽比對面殺得快。
但是現在對面有四個刺客,想要達到後者的效果,委實是太難了。
休息室的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了,就連疏唐,也開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跟着着急。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然後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了進來——
“真的老江你信我,你那麽打不行,你把幾個肉都上去了,傷害就不夠了。”常青藤先走了進來,比比劃劃地跟江闌說着。
江闌跟他前後腳,不高興地“嘶”了一聲,拿着筆在本子上不知道計算着什麽:“你是教練還是我是教練,傷害不夠能慢慢磨,打團滅了你們還玩個屁了。”
“話不能這麽說啊,我們把輸出拉到最高,大不了拼一把,按你那樣的話,我們隻有等對面失誤的份。”常青藤試圖讓江闌采納自己的方案,然後就轉頭瞅向了羅夏那邊,“不信你問夏哥,夏哥肯定支持我說的。”
下一秒,江闌就順着常青藤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但是目光所及之處先看到的并不是羅夏,而是許久未見的疏唐。
兩人頓時都頓住了腳步,一時間有些微愣,常青藤放下了胳膊,率先反應過來:“疏唐?”
江闌停住了寫字的筆,看着疏唐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随即整個人定在原地半天沒動。
疏唐不知所以然地擺了擺手,有些尴尬地從常青藤看到江闌,“嗨”了一聲。
剛才不是說江闌念叨她好幾天了嗎?看這反應,也不像多想她的樣子啊。
感覺到周圍的安靜,所有人都紛紛看向了江闌,不知是持續了多久,江闌突然瞪大了眼睛,直接往後跳了一大步,大叫道:“疏唐!”
這一下委實是把其他人給吓到了,顧岑堵了下耳朵,皺着眉橫了江闌一眼:“我說您是老年癡呆了嗎?反射弧用得着十幾秒嗎?”
江闌沒顧着回顧岑話,直接就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到了疏唐面前,二話不說就握住了疏唐的兩隻肩膀,激動地拼命搖晃:“疏唐!你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你怎麽知道我需要你!”
看着疏唐被江闌晃得直皺眉,敖墨差一點就忍不住上去把江闌拉開了。
疏唐小小地“啊?”了一聲,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江闌就已經放開了他,二話不說就拉過邊上的顧岑,開始扒他的衣服。
“喂!你幹什麽?”顧岑一臉驚恐地想要阻止,奈何江闌力氣太大,直接就把顧岑的外套給扒了。
随即,江闌便把顧岑的外套輕輕披在了疏唐身上,兩眼放光地對着疏唐說道:“孩子,聽話,下場比賽能不能赢就靠你了,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醫師,有了你下場比賽就有的打。”
一聽這話,疏唐頓時愣住了,不可思議地伸着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她就是來看比賽的,順便來給隊友加油打氣,可壓根兒就沒想過上場比賽的事,那可是一點準備都沒做。
其他人聽了這話,也都一個個站起了身,有些懵。
“老江,疏唐沒跟訓啊,而且……她這才剛恢複身體,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吧……”俞飛看着小小一隻的疏唐,有些擔心。
可是此時的江闌已經思考對策思考到瘋魔了,完全聽不進去其他人的話,炯炯有神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疏唐,開始做心理疏導:“孩子,我相信你可以的,這是世界總決賽,是中國《迷城》聯賽第一次打到世界,現在國家需要你,你是中國最頂尖的醫師,不會逃避的對不對?”
“老江。”看着這場面,羅夏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歎了口氣。
這樣無疑是把團隊壓力強加在疏唐身上了,雖然江闌說的話沒錯,現在最适合對抗法國隊的打法,就是上一個醫師。
疏唐看着江闌眼裏閃着的希望的光,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麽被需要,一直以來,中國隊的各位選手都十分的優秀,她作爲一個輔助選手,給自己的目标都是努力不拖累隊友。
但突然有這麽一天,她也成爲了可以扭轉局勢的存在,成爲了場上決勝的關鍵,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中國最頂尖的醫師……
換到之前,以疏唐膽小自卑的性格,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去說“不行不行,我不行的”,但是江闌目光中那股期許鎮住了她,居然沒有想要去反駁這條評價。
也許,她真的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成爲一位站在巅峰的職業選手,而不是小透明。
“好。”疏唐輕淡地回了江闌一聲,眼中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神色,溫溫柔柔地說了一句:“我覺得我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