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箱之後又是三箱,現在整個包廂裏都被堆滿了空酒瓶,空氣裏凝聚着酒精的味道,十分混亂。
四個優質青年在這種公共場所肆意拼酒,說出去也算是件奇事。
此時溫尋的神色冷淡如初,但眼眶變得血紅了許多,非常駭人。
夏千寒确實太久沒喝酒,酒量大不如前,這會兒有些撐不住了,臉上染上一絲绯紅,再加上胃病被刺激得複發,這會兒夏千寒并不好受。
至于夏非然,平日裏雖說是個暖男,但現在夏千寒和羅夏都挨了欺負,他一個做大哥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看着面前兩人的表情多了幾分仇視。
另外就是姬折葉,據魏凡晰所說,他是俄南軍區出來的,喝着伏特加長大,這種度數的啤酒對他來說真的醉不了。
不過誰都不知道姬折葉這個人被惹到了能幹出點什麽來,能動手的事情,他一般不喜歡用别的方式,所以一會兒這幾個人會不會打起來都難說。
就在這時,門口的魏凡晰和羅夏還在觀望形式,旁邊幾個俄羅斯的女服務生突然從樓梯口走了下來。
那幾個女服務生随意地交談了幾句,魏凡晰聽到了她們的交談内容後,眉角微微皺起。
羅夏發現了魏凡晰的神色變化,她轉頭瞅了眼已經走開的服務生,詢問道:“怎麽了?”
魏凡晰沒直接回答羅夏,似乎實在思考着那幾句他聽得不太完全的俄語片段。
許久,魏凡晰抿了抿唇,臉色有些嚴肅起來,“我覺得,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聞言,羅夏一愣,疑惑道:“怎麽了?”
魏凡晰瞥了眼周圍,确定沒有人後,才湊到羅夏耳邊小聲說道:“我也沒聽懂太多,不過好像是有人盯上他們四個了,那幾個服務生,說是收了錢要在酒裏加東西,至于是下毒還是下藥,我沒聽清。”
說着,兩人對視起來,魏凡晰的眼神很複雜,羅夏則是極其的不可思議。
羅夏注意到的點顯然不太一樣,他皺起眉,不解道:“什麽人敢在京城動他們四個?”
“不清楚。”魏凡晰搖了搖頭,淡淡道:“不過剛才那幾個服務生是從樓上下來的,今天樓上好像已經被人包下來了。”
聞言,羅夏向樓梯角看去,思索起來。
溫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羅家雖常年立根在國外,但地位也是響當當的,姬折葉就更不用多說,光這一個名字就可以讓京城黑道白道全都聞風喪膽。
有什麽人敢動他們幾個?
羅夏不理解,但她沒有猶豫,直接就起了身,向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诶,你幹嘛去?”魏凡晰緊忙跟上了羅夏的步伐,試圖攔住她。
羅夏用右手松了松自己的左袖口,一臉坦然:“樓上肯定不是什麽好人,趁着時機把他們一鍋端了。”
她雖說從R組織出來好些年了,但是抓犯人的這點習慣還是改不掉的。
“啥?诶不是,你等等我……”魏凡晰一臉茫然地跟在羅夏身後,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
包廂内的四個人,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的酒,現在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算是中場休息。
夏千寒有點醉了,但是氣勢依然沒有輸,狠狠地瞪着眼前這兩人,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拼酒多無趣,是男人就應該找個場子打幾架。”夏千寒冷哼一聲,目光移向了一邊
而他這句話,也恰恰說出了其他三個人心裏的癢。
溫尋冷淡地道出口了一句:“随時奉陪。”
姬折葉更是直接松了松手腕,一副好久沒打架想動手了的感覺。
溫尋這半天來,除了眼中早已變得猩紅,其餘的沒有任何其他變化,夏千寒打量着他,滿意地笑了笑。
“溫少爺确實不錯,不過小夏這件事情上呢,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我,是他戶口本上的男人。”夏千寒欠揍地揚起了唇角,試圖挑起溫尋的情緒。
說起來,他以後還能做這溫大少爺的大舅子呢。
想着,夏千寒笑得更燦爛了。
不過他這話聽到溫尋耳中,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溫尋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瞳孔不經意地動了下,盯了夏千寒好一會兒,沒有太大的神色變化。
夏非然看着溫尋,小聲對旁邊的夏千寒說道:“千寒,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
對此,夏千寒笑了一聲,壓根沒放在心上,故意把音調揚起來了不少:“這有什麽過分的,咱們本來就是一張戶口本上的,自然是一家人。”
溫尋此時的眼神像是大海的深淵,本該波濤洶湧,卻全部都是暗潮在湧動。
感受到溫尋情緒的不對勁,姬折葉翹着二郎腿瞥了溫尋一眼,随性地道了句:“是男人多動手少說話。”
眼看着空氣中的火藥味愈燃愈烈,夏千寒也怕真把人惹急了再打起來,到時候一塊進局子還要讓羅夏來撈他們。
想着,夏千寒咂了下嘴,似是有些嫌棄地說道:“不跟你們鬧了,看看你們那個殘暴的樣子,能有對象就奇了怪了。”
話落,夏千寒起了身,手放在了夏非然的肩膀上,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挑了下眉角,“真不是我說,是小爺我太久沒在京城混了嗎?你們這些家夥居然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
見夏千寒突然轉變了态度,溫尋默默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随即,夏非然也起了身,又回到了往日裏那副如沐春風的公子形象,微微颔首,報了自己的名号:“羅家長子,夏非然。”
夏千寒的手揣在外套口袋裏,繼續吊兒郎當地說道:“小爺我就不用多給你們介紹了吧,聽好了,你們剛招去的那個小屁孩,就是我們兩個的親弟弟,才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個關系。”
羅家這兩個字其實對溫尋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當年羅家還在京城發展的時候,京城頂尖的還叫五大家族,隻不過後來羅家商業市場遷到國外,就再沒什麽國内的消息了。
不過讓溫尋沉默下來的,倒不是夏千寒和羅夏的關系得到了解釋,他隻是有些意外,那不讓人省心的傻小子還能是羅家人?
但沒過多久,溫尋就反應過來了事情的根本,他今天晚上對着夏千寒動怒,無非就是覺得夏千寒不像什麽好人,羅夏要是跟夏千寒是什麽情侶關系,被帶壞了可就出大問題了。
而夏千寒跟他擡杠,溫尋原本還覺得是夏千寒發現遇到情敵了,打死不想讓步。
現在看來,夏千寒剛才那麽半天,都是在耍他們。
想到這裏,溫尋的表情更不好了,他竟然被一個年紀還沒他大的小子搞得這麽沖動,實在不該。
溫尋也是現在看着夏千寒才發現,他跟羅夏長得真的不是一般的像,眉眼的風格和韻味都如出一轍。
溫尋實在不明白,自己的酒量明明挺好的,怎麽判斷能力變得這麽差了,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帶跑偏的人。
幾個人安靜了很久,也清醒了不少,他們跟商量好了似的,都各看各的手機互不幹擾。
誰知,就在這時,包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道驚呼的女音,似乎是這裏的女服務生:“Идинаверх!кто-тодерётся!”
(俄語:快去樓上!有人打起來了!)
“Похоже,чтоэтобылилюдииздвухбольшихсемей,имывсеещенеуходим.”
(俄語:好像是兩個大家族的人,我們還是别去了。)
聽到這兩陣喊聲,姬折葉和夏非然同時愣了下,随即都利落地起身,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之後,門外又響起了很多嘈雜的叫聲——
“什麽情況!樓上怎麽打起來了?”
“天呐!我聽到槍聲了!”
“不是吧,我剛才還看到有個小男孩上去,這是幹什麽呢?”
“吃個飯還能碰到恐怖分子?哎呀我們趕緊走吧。”
夏千寒聽着這話倒是挺稀奇的,由于胃病犯了沒法去湊熱鬧,便對着面前的溫尋笑了笑:“溫少爺,你不是說手癢嗎?樓上有持槍的恐怖分子,你不玩玩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