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白襯衫和黑西褲,插着口袋緩緩走了下來,身上帶着一絲慵懶的氣息。
看得出來,這是剛睡醒。
在場幾人都轉頭去看溫尋,羅夏在看到溫尋下來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
溫尋的那雙眼睛十分的深沉,帶着股說不盡的高貴感,自始至終沒去看夏千寒一眼。
夏千寒對着溫尋哼笑了一聲,随即瞥了下羅夏,算是清楚了情況。
于是,夏千寒吹了下劉海,欠欠兒地說了句:“呦,這不是溫大少爺嗎?久仰大名了啊。”
羅夏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立在這倆人中間低着腦袋不敢說話,擡眼有一下沒一下地瞟着溫尋。
魏凡晰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得勁,連忙撤出戰場:“那個,我再去倒兩杯水。”
之後,魏凡晰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走了,看方向,好像還真是去飲水間了。
溫尋走下了樓梯,沒着急看夏千寒,而是意味深長地瞟了眼羅夏,淡漠地說了一句:“小夏,家屬探班?”
羅夏被這聲“小夏”叫得直起雞皮疙瘩,她僵僵地看了眼溫尋,尴尬地笑了笑。
夏千寒倒是自來熟,二話沒說就跟個大爺似地坐到了沙發上,“是啊,我怕我家小夏死在你這,過來看看她,一會兒就走。”
對此,溫尋看向夏千寒,語氣冷了不少:“别急着走,走這麽快顯得我們招待不周。”
魏凡晰剛從飲水間倒了水回來,一聽溫尋這話,手下意識就抖了下,開水直接灑了半邊,落在了魏凡晰的手上,燙得他呲牙咧嘴。
接着,溫尋淡然地坐在了夏千寒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與他對視着。
夏千寒也是膽大不怕死,就這麽緊盯着溫尋那雙寒進骨子裏的眸,依然保持着非常明朗的笑意。
看着這兩人僵持不下,羅夏尴尬地在旁邊道了聲:“那我先……”
羅夏本來想趁機開溜,誰知她這話還沒等說完,這兩人竟出奇的默契,同時開口嚴肅地說了句:“你不許走。”
聞言,羅夏無奈地頓住了腳步,繼續背着手看着這兩個大家長會談。
魏凡晰在一旁陪羅夏站着,深表同情。
一邊,是剛追殺過來,揚言要殺了她的二哥,另一邊,是她最不敢得罪的隊長,分分鍾可以用眼神殺人。
能同時被這兩個人一起堵到,也隻能說羅夏今天臉太黑了。
溫尋打量着夏千寒的眼睛微眯了眯,眸光微沉,而夏千寒也同樣不開口說話,就這麽随性地笑着。
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這戰火是怎麽打響的,但魏凡晰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隊長您難道就不覺得這人跟夏小弟長得很像嗎?至于這個眼神嘛?
不知是過了多久,羅夏忍不住在一邊打破了空氣的沉寂:“要不我們一塊吃個飯去?”
羅夏這話說得也算是爲了打破尴尬,而且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中午飯她就沒吃,這會兒肚子已經餓得不行。
可羅夏這句話說完,不僅沒有起到活躍氣氛的作用,場面似乎變得更加尴尬了。
……
附近有一家非常著名的俄料店,價格非常昂貴,廚師也是有高等憑證的俄羅斯特聘大廚,所以這家店也是他們最常去的高級餐廳。
傍晚,幾人來了這家店,依舊處于一種僵持不下的狀态。
魏凡晰不敢用餘光去掃身旁的溫尋,隻好用唇語向對面的羅夏小聲問道:“不是你們出來吃飯嗎?叫我幹嘛?”
對此,羅夏輕輕“啧”了一聲,眼神向旁邊的夏千寒甩了甩,示意道:“這麽大個簍子,我自己怎麽扛?”
看到這,魏凡晰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悄悄問出了口:“所以……他倆到底是怎麽杠起來的?”
羅夏單邊挑了下眉,似乎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問溫尋和夏千寒是怎麽杠起來的,這應該就是男人的勝負欲吧,不過,男人的勝負欲,她怎麽會知道?
羅夏搖了搖頭,瞅了兩眼身邊這兩尊大神,撇了撇嘴,“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這時,旁邊的俄羅斯廚師走了過來,對他們說了一大堆的俄語,大概是自我介紹,然後推薦了幾道最新的菜品。
魏凡晰用俄語應答着廚師的話,可還沒等他湊過去看菜單,夏千寒就突然開了口。
“小徒弟,跟他說,要一箱啤酒。”夏千寒勾了勾唇角,那表情有點不懷好意。
聞聲,羅夏和魏凡晰均是一愣,不解地看向夏千寒。
他們不是來吃晚飯的嗎?要酒幹什麽?
兩人正疑惑着,許久未說話的溫尋忽然盯上了夏千寒的眼睛,淡漠地道了聲:“兩箱。”
“啊?”魏凡晰嘴角抽了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夏千寒似乎還覺得不過瘾,又跟了聲:“三箱。”
魏凡晰和羅夏對視了一眼,最終也隻好無奈地和那俄羅斯廚師轉達了信息。
“Двадцатьбутылокпива,Выуверены?”廚師明顯也有點愣住了,連忙看了一眼後面的服務生。
(俄語:一箱啤酒二十瓶,您确定嗎?)
魏凡晰聽到這裏,眉角微微蹙了蹙。
說實話,廚師這句話前面的單詞太饒了,他有點沒聽懂。
不過魏凡晰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可當這三箱啤酒被扛上來的時候,羅夏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凡晰,滿眼都寫着“他們瘋了吧”。
溫尋和夏千寒倒是絲毫沒有驚訝,那神色沒有一點慫的意思。
這倆人究竟要幹什麽?
羅夏皺起眉,有點擔心了。
夏千寒揚着唇角,微微往羅夏那邊歪了歪頭,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羅夏說道:“小老弟,你之前不是說看上這家夥了嗎?你二哥幫你把把關。”
話落,夏千寒給羅夏來了個wink,拿過服務生剛提上來的啤酒,從兜裏拿出了個打火機,一下就把瓶蓋撬飛了。
羅夏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夏千寒,都不知道是該先震驚于他爲什麽随身帶打火機,還是該疑惑夏千寒爲什麽覺得她看上了溫尋。
不過,這些好像都不是重點。
羅夏也偏了下頭,低聲對着夏千說寒道:“大哥禁你酒已經禁了半年了,你這還能喝嗎?”
夏千寒“嘁”了聲,不滿地看着羅夏,挑了挑眉,“你也太小看你二哥了。”
羅夏看着那逐漸擺上來的數不清的酒,臉色有些複雜,“不是,你們到底爲什麽突然要喝酒啊?”
對此,夏千寒意味深長地哼笑了一聲,看着溫尋那張冷臉,淡淡道:“這是男人的戰鬥,你不懂。男人什麽都可以服,酒量這塊絕對不能服,我今天不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以後進了門他欺負你怎麽辦?”
夏千寒這些話讓羅夏非常不理解,什麽進不進門的,這都什麽跟什麽
話音剛落,夏千寒二話不說就拿起那瓶酒,直接仰頭整瓶掫。
溫尋倒也沒落下,雖說動作比夏千寒優雅點,但那精緻的喉結始終在動,想來也絕對不會往少了喝。
邊上,酒量不超過三杯的魏凡晰小朋友摸了摸脖頸。
男人的戰鬥,他可能也不太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