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帝不等天亮,連夜領着禦醫直奔風的碧雲軒。這段時日,關于炙心中毒之事,他已在腦中回想數遍。雖然心中有所疑惑,可終究沒有得到證實。又或者,由于當日炙心瘋癫的樣子在他腦中烙下太深的印記,使得他在潛意識裏排斥再一次去見她。瘋癫中的她,似乎看見他便會更加的激動和失控。他本不願去刺激她,他也打算待烈炙國的三位神醫治好了她的病,再将她接回卉炙宮。
可是,他現在等不及了。這十來日,他總是不停的幻想着她和風相處的情形。她和風會一起用膳,一起談天,一起風花雪月嗎?應該會吧。風似乎對她格外關照。
不!他不允許風和炙心這樣毫無距離的接近。他知道,風的醫術比身邊這些禦醫不知高出多少倍。讓風留在炙心的身邊,對炙心的病百利而無一害。可他也不能因爲風無可比拟的醫術,便将炙心拱手讓出,那隻會讓他得不償失!
遠遠的,見到好多燈籠似斷線的珠子,随風輕揚。依稀可以判斷是從那棟木屋前的橋上發出的光亮。焰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三更半夜的,橋上爲何還有燈籠?這裏不是皇宮,如果不是有人在場,橋上涼亭中定然不會出現燈籠。想到這裏,焰帝心裏愈發的不是滋味兒。
今夜的碧雲軒格外美麗。因爲一對璧人的大駕光臨,讓這座靜谧的孤寂涼亭有了生氣,增添了光輝。他們一身雪白的衣袍,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那般醒目而聖潔。他就是風,她便是炙心。
當月亮退場,夜色籠罩時,涼亭中的燈籠在搖曳中将倒影投入橋下的一汪清水,仿佛一時間多了無數個放大的圓月。清風拂來,多了一絲涼意,卻也帶來了一股麥苗的清香。
“好清新的空氣!”炙心歡快的道。在碧雲軒的這段日子,是她穿越以來最快活,最自在的日子了。風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覺得在這寥寥大漠中,有了依靠和歸宿。她會好好的珍惜這份情誼,縱然他們注定不能相伴終生,至少還有現在的似水柔情。
風解下自己的外袍,輕輕的披在炙心身上,沒有任何言語,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炙心轉頭,腼腆的落了個淺笑,滿含感激的道:“謝謝你,風。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心兒,我不要你的感謝。你知道,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風還是一貫的溫柔,一貫的和善,一貫的擺着一張笑臉。
“你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
“這月黑風高的,倒正合你們心意?”一聲蘊含暴怒的嗓音,夾帶着暴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回蕩在這剛剛還十分溫馨的涼亭中。
炙心的話被硬生生的截斷,當她擡眸望向那個不速之客時,心,涼了大半截……
焰帝!他怎麽會來這裏?一個九五之尊,夜半三更來這裏所謂何事?難道他已經知道她裝瘋賣傻之事?遭了!遭了!這下,她先前的計劃不就前功盡棄了?唯一的一個與烈炙國聯系的籌碼悄然崩塌,往後再尋良機恐怕不會那般容易了。
炙心懊惱、自責個不停。都怪她,最近沉溺在風的體貼和照顧中,竟然将大事都抛諸腦後了!她真是個豬腦袋!焰帝已經看見她神清氣爽的站在這裏與風談天說地,現在她就是想再裝也裝不像了。
焰帝的暴怒,炙心的驚恐,全都被風一一捕捉眼裏。他立即擋在炙心身前,如母雞護小雞一般。
焰帝看着風那樣護衛炙心,頭頂上都快冒煙了!他伸出手,本想先給風一個鐵拳,還不及出擊又收了回來。風那個多事的小子,稍候再找他算賬!現在他隻想将炙心拎出來修理一頓!
然而,風對炙心的保護很周密,焰帝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于是,三個人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炙心此時裝可憐,算是隻小雞,躲在風的背後還算安全;風身手不錯,當個母雞保護身後的炙心,然後再與焰帝大眼瞪小眼,也綽綽有餘了;焰帝一雙鷹目,彪悍無比,自然隻能扮演兇猛的老鷹了。
這陣仗還真是稀奇!一同前來碧雲軒的那些個禦醫們個個傻眼了,皇上什麽時候這樣心慈手軟了?以往要是有人膽敢阻撓他,他會毫不猶豫的将那人解決掉。爲何今天還有三人僵持不下的局面出現?
“來人!你們都是死人嗎!”三個人蹦跶了老半天,還是沒有結果。焰帝的耐心終于宣告用罄。
可是今晚上陪焰帝來碧雲軒的都是些禦醫,除了就是李公公,連一個侍衛都沒有。難道要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禦醫去與武功高強的風決鬥?不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禦醫們也隻能豁出去了……
“咚!”可憐,第一個響應焰帝号召的禦醫光榮‘就義’,被風一腳踢到了河水中。那水可真是冰冷刺骨啊,掉下去的人已經開始哆嗦了。
這種情況下,其他的禦醫前進的步伐自然得放緩了。
“風!你果真要和朕作對?”焰帝受夠了!他不再盯着炙心,轉而決定先解決掉風這個超級讨厭鬼。
“焰帝,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最近,你似乎是将我這碧雲軒當成你的成皇宮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初我們可是有約在先,你可别忘了。”風反被動爲主動,看這勢頭也不輸焰帝。
“如果不是因爲我們有約在先,我早就拆了你這破地方!朕的妃子,你都敢調戲?小心你的腦袋!可别到時候怪朕六親不認!”焰帝本打算先讓禦醫在此替炙心診脈的,按現在這情形,還不如直接将炙心帶回卉炙宮爲妙。他看了看身後那些畏縮的禦醫,不悅的道:“還愣着做什麽?把娘娘帶回卉炙宮!”
“慢着!”風喝退了那幾個禦醫,才對焰帝道:“我要将她留在碧雲軒!”
“你敢?”再沒有比這更令焰帝氣憤的了。風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說要留下炙心!隻見,焰帝右手一甩,一把鏈子刀直飛向風的頸項。
風眼明手快的一閃,腰間的竹笛立即跳躍起來,竟能将焰帝的鏈子刀給纏繞住了。随即,他氣定神閑的對焰帝道:“如果我拿玉玺跟你換呢?”
“玉玺?”焰帝難以置信。這東西放在風的身上夠久了,他一直想盡了辦法讓風交出來,可都沒有成功。今日,風居然要用玉玺換回炙心?炙心在風的心目中當真已經這麽重要了?
風看到焰帝眼中閃過的精光,得意的道:“一個女人對你來說并不算什麽。你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玉玺對你來說就不一樣了,你若想拿回它,這便是唯一的機會。”風就不相信,像焰帝那麽崇尚權勢的男人會不答應?
焰帝動心了,他急切的想得到那枚玉玺,穩固自己的江山。他想要開口答應風的條件,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他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也知道,如果現在點頭,那麽炙心便與他永無瓜葛了……
對一個女人的報複更重要,還是江山穩固更勝一籌?
他是個權利至上、江山至上的男人。對于他來說,這本應是簡簡單單的一道選擇題,爲何竟如此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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