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甯宮
“爹爹,都是你、都是你!硬要塞給女兒一包藥,現在可好?莫名其妙讓那女人給中毒了去。皇上大發雷霆,還給女兒下了禁足令!我這還算什麽皇後?幹脆死了算了!省得受這窩囊氣!”皇後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說着就要撞向鳳塌的柱子上。
國丈一把将皇後拽了回來,力勸道:“倩兒,你這是做什麽?你死了爹爹怎麽辦?你哥哥怎麽辦?我們葉家還靠你支撐啊!現下葉家本就樹大招風,不僅皇上有所不滿,就連群臣也頗有微詞,我們已經如履薄冰了。如果再失去你,你叫爹爹往後如何自處?”哎呀,這平素老謀深算的國丈大人,居然也有老淚縱橫、大玩苦肉計的時候。
皇後一震,心痛的道:“爹爹,您好狠!您居然将女兒也算計進去?您明知道,那包藥給皇上吃下去,他便會發瘋。可您還讓女兒去下藥!您果真想篡權?就像外面傳的一樣,您早就有觊觎皇權的野心!”
國丈見目的暴露,也不再做掩飾。他清楚,他的女兒并非草包,遲早都會知道這一切。于是,他收起剛才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得意的道:“什麽篡權?這江山本來就是老夫一手打下的。老夫坐上龍椅,乃是衆望所歸、理所當然!”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纖指搖搖晃晃的指着國丈,悲徹的道:“您既有此野心,竟還将女兒嫁入皇宮?您這是想用女兒一生的幸福來成就您的霸權?”
“倩兒!這是你對爹爹該有的态度麽?”國丈聽了皇後的話,不甚高興的道:“當初,爲父并未要你嫁給焰帝。這一切全是你自己的選擇。至于爲父謀不謀權,乃是另外一碼事。怎能說是爹爹我要推你入火坑?再說了,待爲父謀得天下,你便是高貴的公主,金枝玉葉,照舊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公主?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做皇後!”皇後已經變得歇斯底裏。
“皇後?你不是自己也說過,‘皇後’一位乃是焰帝一句話而已。一旦爹爹失勢,他對你沒有了新鮮感,便會無情的廢了你,進而另立新後。若是爹爹登上皇位,你做了公主,那是一輩子的事,沒有誰會駁了你公主的尊位。”看來,國丈是下定決心謀朝篡位了。
“不!我絕不同意!”皇後臉色一變,大喝道:“本宮身爲國母,縱然您是本宮生父,本宮也絕不姑息!”說此話時,她已不是以女兒的身份與父親交談,而是以國母身份對一個即将叛亂的臣子:“來人,國丈以臣欺主,押回國丈府!沒有本宮懿旨,不得外出!”
國丈仰頭一笑,不以爲然的道:“皇後娘娘,您可弄清楚了,微臣乃是當朝宰相,除了皇上,還沒有可以處置微臣的人。娘娘雖爲國母,卻也不該插手廟堂之事!”随即,他又巧妙的湊到皇後耳邊,悄聲道:“女兒,你合計明白了,若爲父之事暴露,你皇後之位也難長久耳!爲父向來對事不對人,若有人膽敢阻撓爲父,都隻有一條路——死!”真是個可怕的老頭兒!
“包括本宮?”皇後隻覺天旋地轉。
國丈陰冷的笑了笑,算是給皇後答案了。耍了黑臉,馬上又換白臉,國丈老頭兒變臉的功夫一流:“倩兒,你想想,你哥哥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如果爹爹奪得天下,你就是儲君。爹爹年事已高,已不久于人世。待爹爹百年之後,這央央天下不就是你的了?你是稀罕一個‘皇後’之位,還是稀罕一個掌控天下的女皇寶座?”
皇後心裏一陣掙紮,‘女皇’二字的誘惑力太大。可這謀朝篡位乃是提着腦袋玩兒的事,她能應付得下來麽?最後,她終于還是沒有抵擋得住權力的誘惑。
國丈對自家女兒當然是非常之了解,看到皇後臉上破釜沉舟的表情,他終于放下了心中大石。
“娘娘,外面有一男子求見國丈爺。”朵兒慌慌忙忙的跑進皇後寝宮,口氣急促的道。
“朵兒,你作甚慌張?”皇後現在心裏咚咚的跳個不停,神色本就慌亂,又見朵兒也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便立即發飙。
“是……”
“宣他進來!”不及朵兒解釋,國丈先行發話,然後便從容的端坐于一旁的椅子上。
皇後狠瞪了一眼國丈,雖有不甘卻也隻得暫時壓下火氣,儀态端莊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草民叩見皇後娘娘,見過國丈大人。”來人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膚色黝黑,顯得孔武有力,精神抖擻。看那一身青衣素服幹脆利落,應該是個江湖中人。
“平身吧。”皇後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心想:這男子似有俠客風範,怎會與爹爹一個官場中人有所瓜葛?
“謝皇後娘娘。”男子起身,随即侍立一旁。他的聲音不卑不亢,态度也從容自然,想來是見過些世面的。
“你系何人?爲何帶有北方口音?”北方是指烈炙國。在熾焰國的後宮中,皇後隻見過唯一一個操北方口音的人,那便是炙心。如今這男人一身正氣、威風凜冽、器宇軒昂,難道也是烈炙國的人?他可跟炙心有所關聯?爹爹這不會是引狼入室吧?
男子并未因皇後的質疑而有絲毫膽怯心理,大方回道:“草民唐德,乃江湖中人,地域、國度之概念在草民心中比較模糊。爲報救命之恩,遂留在國丈爺身邊。”原來這男子名叫唐德,聽這名兒倒是挺正派的。難道果真是爲報恩而留在國丈身邊?
國丈聽到這裏,忙接道:“皇後娘娘無須擔心,他乃是微臣的得力幫手。”言下之意,唐德是自己人。
皇後偷偷的看了眼自己的父親,随後才對唐德道:“有何要事,讓你膽敢闖進坤甯宮來找國丈?”
國丈也忙催促道:“唐德,娘娘不是外人,你但說無妨。”
“是,國丈爺。”唐德這才放心的道:“國丈爺所料不錯,他們的确在一起。”
“她可曾有何異常?”國丈顯得很緊張。
“沒有,也無瘋癫的迹象。草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一起坐在松林裏烤魚吃。”唐德的聲音倒是沒有起伏,仿佛跟國丈之間并非主仆關系。
國丈捋捋自個兒的花白胡須,沉聲道:“這女子果然不簡單!”連焰帝那隻老虎都被她給騙過了。
皇後聽到這裏才略微聽出端倪,忙接話:“你們說的是卉炙宮那皇寵?”
“不錯,她果然沒有中毒,隻是裝瘋給焰帝看的。”國丈微眯起他那雙奸詐的小眼睛,一臉算計。炙心那女人身份特殊,可以充當一顆對他十分有利的棋子。這樣的資源怎能不利用起來呢?
“什麽!她沒瘋?哼!我這就去面見皇上,定她個欺君之罪!”皇後作勢便要動身去成皇宮。
“慢着!”國丈立即喝止住皇後,又道:“的确要讓皇上定她個欺君之罪,不過不應該是我們去禀報皇上。我們冒然前去面聖,豈不讓皇上質疑我們的動機?這女人日後對爲父有用,暫不可傷及性命。”姜還是老的辣。
“那要怎麽辦?就白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皇後可不甘心啦。焰帝對炙心似乎有些不太尋常,如果日後炙心得寵,那麽對皇後的威脅便是無可估量的。隻有一直保持她皇後的威嚴,才利于行事。
國丈在心裏合計了半天,道:“倩兒别急。皇上對風向來存有質疑。這次宣告那女人中毒,便是風的診斷。想必焰帝心裏也不免有所猜疑,若有人提醒,他興許會樂意宣太醫前去診治。”
“您的意思是?”對啊!一旦太醫們診斷出炙心是假瘋,焰帝不就知道了?
國丈笑而不答,那誇張的笑,笑得像隻狐狸。
這父女二人準備狼狽爲奸了。有這二人作怪,不知焰帝和炙心之間會演繹多少誤會糾葛?炙心的身邊到底還有多少這樣隐形的敵人?又有多少值得托付的朋友?
欺君之罪大如天,當焰帝得知炙心未瘋時,他真的會殺了她麽?
這看似平靜的深宮内苑就快風起雲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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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樂!!!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