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還好嗎?”炙心連忙扶起風,讓他躺在她的懷中。都怪她,怎麽那麽不小心!焰帝那種心狠手辣的男人,怎麽會無端端的任由她丢出的石頭擊中?當看到焰帝那不合時宜的舉動時,她就應該警醒才對。正因爲她腦袋短路,才使得風受了這麽大的傷害。那塊石頭少說也有四五十斤,砸在誰身上都是莫大的災難!
炙心一邊自責,一邊用衣袖去擦拭風嘴角的血漬。她的動作很輕柔,仿佛風就是一件極易破碎的藝術品一般。
虛弱的風,将頭緊緊的貼在炙心懷中。這副場景,讓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伉俪情深的戀人。炙心眼波流轉,一臉焦急,萬分擔心。
“咳、咳……”風顯然是被喉中的血給嗆着了,連連咳嗽。
炙心連忙替風輕拍後背,希望他能好過一些。半晌,風終于止住了咳嗽,他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是他慣用的笑,溫柔卻沒有溫度,有些許遊戲人間的味道。不過,他還是不忘安慰炙心:“你不用擔心,這點傷對我來說,并不嚴重。”
“怎麽會不嚴重呢?那麽大塊石頭,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炙心反駁了回去,心情十分沉重。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想要幫助風擊退焰帝,卻幫了倒忙。
“你也知道那塊石頭大?也知道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那朕就受得了了?”焰帝一直隐忍的脾氣,終于在聽見炙心明目張膽維護風的話語時,徹底爆發了!
風那個小子,憑什麽得到她的眷顧?瞧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她就那麽心疼風?她不是很堅強,很冷漠嗎?爲什麽面對風時,她的七情六欲全都跑了出來?在成皇宮時,她臉上波瀾不驚;到了這裏,她倒是表情豐富得很!難道他堂堂一個皇帝,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風對她的影響力?
炙心聽見焰帝的話,眉頭皺了皺,像是很不高興,但她終究沒有反駁。她壓根兒就不想跟焰帝說上一句話!當讨厭一個人到極點時,她應該有的反應不是痛罵對方一頓,而是完全不予理睬!
也正因爲炙心的毫不理睬,讓焰帝徹底發狂。他雙眼圓瞪,劍眉高聳,一手伸過去便抓住風的衣襟,将重傷的風給提了起來,大吼道:“别在這裏裝瘋賣傻!”
“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什麽裝瘋賣傻?你眼瞎了?沒見他傷勢嚴重麽?”炙心怒氣橫生,語氣自然就很沖。她連忙從焰帝手中将風奪了過來。風這麽虛弱,哪裏經得住焰帝這麽倒騰!真是個沒有心的人!炙心對焰帝的印象急劇下降,忍不住在心裏給他打了好幾個大叉叉。
風雖然身上有傷,但神智尚清。他就着微弱的嗓音,帶着淺淺的笑容對炙心道:“你别跟他鬥,他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你鬥不過他的。你先把我扶回去,我調養兩天便成了。這點小傷,還不足以要了我的命。”
“什麽?你想得倒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竟然要讓她把你扶回去?你們把朕往哪兒放?”意思就是要把他這個堂堂一國之主幹晾在這裏?焰帝的話音明顯已經變了調。雖然音調很高,卻隐隐的有種失落,像是被抛棄的小可憐。不過,臉上的表情可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活像要吃人。
縱使焰帝的聲音猶如魔音穿腦,但炙心定力夠深,照樣可以聽而不聞。縱使焰帝的臉色猙獰,但炙心隻顧着風,也可當做視而不見。焰帝越是暴躁、越是不滿,她就越是從容、越是泰然,定要氣死那個霸道鬼!她怒瞪了焰帝一眼,才動作輕柔的扶起風,輕聲提醒道:“你小心着點兒,别摔着了。”
“站住!”焰帝身形一轉,便擋在了炙心和風的前面。他面紅耳赤、神色凝重。伴随着陣陣抽氣聲,他那英氣的鼻梁下,兩隻鼻孔不停的收縮着。脖子上的青筋盡顯,緊捏的拳頭微微顫動,心口不規律的劇烈起伏。
炙心明顯感覺到了周圍急速凍結的氣流。她擡頭盯了焰帝一會兒,又看了看風由于失血過多而逐漸蒼白的臉色,便對焰帝道:“有什麽事,稍候再說。現在無論你怎麽阻攔,我都會堅持将風送回木屋!”
“他對你很重要?”焰帝脫口而出。
“我孑然一身,誰對我都不重要。”炙心聽出了焰帝話中的重點。爲了風的安全着想,她當然不會傻傻的去用風來激怒焰帝。
“包括他?”焰帝朝着風努了努嘴。
炙心給了焰帝一記白眼,沒有搭腔。倒是風饒有興趣的道:“焰帝,你這舉動,很像是在吃醋。”
吃醋?吃個屁醋!他是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從來不知吃醋爲何物!就算吃醋,也論不上炙心這個‘玩具’!她隻是他的玩物,隻是玩物!焰帝不停的在心裏進行着自我暗示,也不停的找借口否定着風的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風還覺得火力不夠猛,又添了一句。
“唰!”伴随一聲利劍出鞘的清脆聲響,一柄亮晃晃的鋒利長劍立即架在了風的脖子上。焰帝咬牙切齒的道:“如果你再亂說話,小心腦袋搬家!”
“你有完沒完!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像個娘們兒!”當炙心看到風的脖子上又添新傷口時,終于不再沉默,一邊怒斥焰帝,一邊用赤手抓住那柄能照見人影兒的煞亮長劍。最後,她終于成功讓風脫離了被威脅的命運。
焰帝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劍。這把劍削鐵如泥,還沒有一個人敢赤手去抓這柄劍的劍尖,更不用說炙心還是一個女人!她倒是有些膽量。似乎她總能颠覆他頭腦中對于某些事物根深蒂固的印象?她難道果真不同一般?
當焰帝從自己的思緒中解脫出來時,炙心已經扶着風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看着前方緊緊相偎的兩個人兒,焰帝心裏開始酸滋滋的?他不自覺的用自己的指腹在劍刃上滑動了一下,指腹上立即多了一條鮮紅的印子,劍刃果然是鋒利的!
莫名的一股怒氣陡然湧上心頭,讓他幾近癫狂。他狠狠的揮動長劍,旁邊綠油油的麥苗随即被劃出了一大道弧線,麥苗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飄舞。
利劍!百分之百的利劍!
就是這樣一柄利劍,她居然爲了風,而毫不猶豫的赤手握劍刃!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絕對不同意她爲了别的男人,這樣的拼命!
爲什麽?
至于爲什麽,焰帝心中有一個十分标準的答案,那就是:她是他的玩具!所謂玩具,就應該永遠聽随主人的吩咐,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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