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心此時心裏那叫一個亂!耳朵裏嗡嗡的直響,感覺血液轟轟的直往腦袋上沖。又見焰帝那一臉急欲餓虎撲羊的德行,她真想一個手刀朝焰帝劈過去,劈花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但她哪裏是焰帝的對手?隻不過在心裏痛罵、痛宰他一頓,過過幹瘾罷了。
焰帝眼神在炙心身上流轉,那兩顆大大的眼珠好似要直接掉在炙心身上一樣。她,果然夠美!不管他和她的立場怎樣的對立;不管他和她有怎樣深刻的仇恨;不管他過去或者将來怎麽對待她;現在,他對她,隻有驚豔,隻有渴盼。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顯得很急促,力道更是不小,踩在地上铿锵有力。在這寂靜得可以聽見呼吸聲的浴房内,令頭腦發熱的炙心全身迅速染紅。一定是風要進來了……
就憑焰帝敏銳的洞察力,他怎麽會不知道風要靠近了?要不是震驚于炙心的嬌美身段,他早就出言恐吓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朕說了,不準進來!”他幾乎是用吼的。
在門外的風聽見焰帝如此不友善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害怕的迹象,他淺笑道:“焰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你這是在命令我?”
風的回話立刻在焰帝臉上起了反應,令他的臉瞬間變得猙獰,還有毫不掩飾的憤怒。隻見他右手一揮,手裏的衣服立即搭在了炙心肩上。而後,他身形一閃,飛出門外,卷起一陣旋風,将剛剛已經癱倒在地的門闆硬生生的給立了起來,成功擋住了一室風光。
炙心被剛才的陣仗給吓得合不攏嘴,她揉揉眼睛,不錯啊!門闆真的自動立起來了,而且還擋得連個縫隙都沒有!天啦!這個男人,他不是普通的厲害!
片刻的呆愣過後,炙心慌手慌腳的将衣服穿戴整齊。這古代的衣服穿起來真是麻煩,讓炙心花費了好多時間。
待她穿戴整齊時,門外已經響起了打鬥聲。這些男人就是沖動,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炙心跑到門邊,正打算推開門出去看個究竟,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她将耳朵貼在門闆上聽了聽,外面确實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是一味的刀劍擊打之音。
炙心自身就是個武功不俗的練家子,憑着耳力判斷,外面打鬥的兩人,武功都極其高超。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兩人的功力應該是不相上下。所謂高手過招,沒有三兩個時辰,是停不了手的。她何不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逃出去?雖然這麽做有點自私,因爲風是因爲她才跟焰帝動手的;但是不可否認,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這裏不是皇宮,沒有侍衛阻攔,想必她成功逃脫的機會應該比較大。對不起了,風。
恩!就這麽辦!
炙心重重的點點頭,權當給自己打氣。爲了不讓自己逃跑時被裙擺所累,她将身上的裙擺打了好幾個結,随後便打開窗戶,縱身一跳,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隻不過兩層樓而已,應該死不了吧?
嘿嘿,真好!憑着她的身手,果真就順利的脫離了虎口。
炙心是個喜歡獨處的女人,非常喜歡。自從穿越以來,她的身邊就總是跟着一撥撥的人,讓她感覺都快找不到自我了。
現在終于好了,她飛出了那個禁锢她的牢籠,以後便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現在的她,感到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
她不停的往外跑,似乎腳下生風一般,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奔跑的速度了。不多時,便将那棟兩層式小木屋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怪了?怎麽跑了這麽遠都還沒有找到出口呢?她記得,那天她同風一起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花費這麽多功夫。但是,炙心沒有從那天的那個出口逃跑。因爲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出口沒有分叉,一直到寒冰窖。寒冰窖是皇宮的一部分,如果她跑進皇宮,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以炙心猜想,其他出口距木屋的距離,應該也和通往寒冰窖的那個出口是差不多的距離吧?
可是爲什麽她跑了這麽久,還是不見出路?遠方的群山,并不因爲炙心剛剛瘋狂的奔跑速度而靠近她分毫。那些山,還是那麽遙不可及。
炙心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又看見前途遙遙,不免讓她心裏有了絲絲涼意。她跳進兩塊麥地中間的溝壑中,盤坐起來,暫且恢複恢複體力吧。
“你難道不知道,這裏隻有一個出口?”陡然一聲嘲諷的低沉嗓音憑空響起,讓還未喘過氣來的炙心倒吸了一口涼氣。
炙心擡眼便看到氣定神閑的焰帝。他正雙手抱懷,寶劍夾在手臂間,看似潇灑不羁。一縷發絲垂在前額,随風輕揚;眼睛習慣性的微微眯起;薄薄的嘴唇露出些許嘲弄,愈加顯得單薄,仿佛成了直線。
“你?”她支支吾吾的,一時之間居然連話都說不完全。太不可思議了!她跑了這麽遠,他是怎麽找來的?她自認自己掩護得還不錯吧?這溝壑也夠深,應該不會讓人發現才是啊!
“難道你以爲是誰?”他剛勁有力的劍眉高高的挑起,雖然話音不大,但其中隐含的暴戾因子卻非常明顯。她要是敢說‘風’,他一定叫她好看!
炙心還沒有回答,便已經傳來了風的聲音。
“你不能帶走她!”風的聲音不若平常柔和。這也是炙心第一次聽見風說話的口氣這麽生硬,似乎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炙心的眼眶迅即染上一層霜霧,畢竟風是因爲她才跟焰帝對峙的。不管風是什麽身份,但要同一個掌控天下的帝王說‘不’,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也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你應該知道朕的手段!”面對風的橫加幹涉,焰帝顯得很不耐煩,隐隐有了發怒的征兆。
風縱身一躍,便站在了炙心跟前,和聲和氣的向她問道:“你是願意跟我走?還是願意跟他?”
這還用說!若是到了焰帝身邊,那就鐵定是被虐待。呆在風身邊,至少還有些回旋的餘地。炙心當然是百分之百的想同風一起走。但當她看了焰帝那一臉欲宰人的神情,便将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她不能害了風。風對她有恩,她不能置風于死地。
見炙心沒有搭腔,風感到很失望,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假了幾分。
焰帝倒是對于眼前的結果還表示可以接受,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便可窺見一二。他高傲的對風道:“她是朕的東西,理當跟朕回宮。”随即,他也走到炙心跟前,一把拉起炙心,威脅道:“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系着多少條烈炙國百姓的命!你死了,朕可以讓他們爲你陪葬;你以爲你跑了,朕就會放過他們?你太天真了!‘人質’二字,不是一句空話!”
風聽了焰帝的話,氣得狂笑起來:“哈哈哈……焰帝,你居然用這種方法留住一個女人?”
“這是朕的事,與你無關!”焰帝從牙縫兒中蹦出幾個字來應付風。
“怎麽不關我的事?你跑到我的地方來逮人,顯然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如果哪天,她出了這裏,你再帶他回你的成皇宮,那我沒有半點意見。倘若你今天執意要在這裏拿人,我不會同意。”風堅決的道。
“你不要逼朕!”焰帝劍已出鞘,殺氣立現。
風眼見形勢不對,趕緊将炙心一腳踢得老遠,然後他一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大翻身,衣袖中飛出一支鐵鏈甩向焰帝。那鐵鏈極長,末端是一個手行鐵爪,鐵爪直奔焰帝手上的利劍。
焰帝劍鋒一閃,躲過了那隻鐵爪。然後,他反守爲攻,劍尖直指風的心髒。
“風!小心啊!”炙心看得心都揪起來了。風雖然招招厲害,但焰帝可是步步殺機!炙心手上沒有兵器,不能跟焰帝近身搏鬥,又恐風有不測。情急之下,她搬起一旁的大石頭,便往焰帝身上丢。爲了避免誤傷到風,她讓石頭從風的左側飛出,直奔焰帝身上。
風是背對着炙心的,他根本看不到身後炙心的舉動;而焰帝則不然,雖然他離炙心比較遠,中間還隔了一個風,但他可是和炙心面對面的。在與風的過招之餘,他自然看見了炙心甩來的石頭。
焰帝紋絲不動,任憑石頭向自己飛來。他的舉動,讓炙心錯愕之極,也讓她搞不明白他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就在石頭快要接近焰帝的身體時,他邪魅一笑。然後趁着風不備之時,他飛身上前,一腳踢中那塊大石頭。
石頭被焰帝一踢,運動軌迹立即反向,速度也更加快了……
“呃……”
風倒在了地上,口吞鮮血,不敢置信的朝焰帝道:“你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焰帝看了炙心一眼,“朕的東西,任何人都休想觊觎!”
随即,他不顧地上孱弱的風,拉起驚愕之中的炙心,便想飛離現場。
炙心怎能白白讓風因她而送命?她使勁兒地掙紮,終于掙脫了焰帝的掌控。
焰帝看着炙心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毫不保留的射向風。她焦急、擔心、不忍,種種從來沒有在焰帝面前顯露過的表情,卻全都用在了風的身上。
四周,隻聽得見焰帝指關節發出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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