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被淩子風逗弄着詢問年齡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心中着急自己弟弟的下落,隻是沉默而焦急的等待着薛西斯的出現。
天空恢複了光亮,雨。。。停了。
準确來說是箭雨停了,再大的雨總會停歇。
同樣,再多的羽箭總有射完,或者射箭人射不動的時候。
看着重新透出的天光,列奧尼達斯緩緩起身看向對面。
對面依然有不知其數的波斯軍隊,他沒有一絲畏怯,眼神中透出的是堅定而自信的眼神。
他一揮手中長矛,把嵌入自己盾牌的數十隻箭矢随意斬斷。
國王身後衆勇士也緩緩站起學着國王的動作,把盾牌上的箭簇打落折斷。
他們極目遠眺,發現波斯軍隊中又有部隊調動向着他們沖鋒而來。
而且這次沖來的敵人明顯比上一次速度快了太多,不到片刻就來到距離他們不足百步的位置。
原來,波斯人這次沖過來的竟然是騎兵。
淩子風站在後方,有些發蒙的看着這些沖鋒的波斯騎兵,他們被溫泉關前狹窄的道路逼迫排成長長一列,絕塵而來。
這時淩子風的臉上也出現了和先前波斯軍中黑瘦小男孩一樣的表情,如同看白癡一樣看着對面波斯陣營中。
他覺得對面的指揮就是個白癡,騎兵?腦子進水了吧?
雖然淩子風毫無戰鬥經驗,但他自小就喜歡軍事書籍,對于騎兵的優劣,他早在很多書籍中看過相關的描述。
騎兵擅長沖刺,速度是最大的優勢。
然而,這時候被地形逼迫成一條長蛇,沖過來的波斯騎兵,他們完全無法在這種狹窄的地形,發揮速度的優勢。
騎兵如果沒有速度優勢,不能形成沖刺殺傷的話,還不如讓步兵穩固推進。
淩子風心中不禁想着:“真不知道對面這些波斯人是太過于白癡呢,還是太過于自大,俗話說自大過頭也就是白癡,看來他們還真就是群真·白癡。”
列奧尼達斯當然也知道對面是群白癡,于是他很堅定的對身後衆斯巴達勇士說道:“今天!沒有斯巴達人會死!”
這句話不是預言,而是判斷,一個身經百戰的軍事家對局勢最準确的判斷。
說完,他下令就地擺開防禦陣型。
他們背靠着溫泉關另一邊的崖壁,豎起盾牆長矛外刺,就等着這些看似勇猛,實則白癡的波斯騎兵前來送死。
果然,轉瞬及至的波斯騎兵,轉瞬即逝。
或許是應了那句老話,“來的快,死的也快。”
隻見那些無法沖鋒的騎兵,一個個被手持長矛的斯巴達勇士刺穿胸膛,摔落馬下。
那些無奈減速的戰馬,也被斯巴達勇士揮刀似砍稻草一般一個個斷腿撲地。
“啊呀~”
一時間,波斯騎兵沙啞的慘叫,混雜着波斯戰馬痛苦的嘶鳴,傳遍了整個山谷好不慘烈。
斯巴達人根本不懼沖鋒而來的騎兵,他們不要俘虜專心殺戮,不一會兒關口間便堆滿了波斯騎士和波斯戰馬的屍體。
到了後來,這些屍體淤塞的太過嚴重,甚至讓後方繼續沖鋒而來的波斯騎兵都不得不停了下來。
暫時被阻的波斯騎兵,看着這些同胞與戰馬的屍體堆的像小土丘般高,他心情越發沉重無奈。
他們不得不下馬動手,清理開這些屍體,不然本就狹窄的通道再被堵塞,就根本無法進軍了。
限于戰場環境特殊,他們隻能随意把同伴戰死的屍體推向一邊懸崖墜入海中。
這是波斯人自己給自己造的麻煩。
他們低着頭,沉默的清理着自己人馬的屍體,本就畏怯的情緒,加上看着這些死在面前的同伴。
他們已經損傷大半的士氣,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
似乎是發現士氣低落,波斯人下令暫時收兵,斯巴達勇士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淩子風看着波斯騎兵退去,便跳下山丘來到陣前。
他看着渾身浴血的斯巴達國王,由衷佩服的贊歎道:“斯巴達人真是威武!恭喜你們旗開得勝!”
列奧尼達斯把手中早已握都有些發燙的長矛插到地面上,順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拍了拍淩子風的肩膀咧嘴笑道:
“是我們旗開得勝!”
淩子風感受着國王拍自己的手掌依然強勁有力,似乎這持續半日的大戰,并沒有讓他消耗多少力氣。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國王陛下太客氣了,我們一直就隻在後面看你們浴血奮戰,根本沒出任何力氣。”
列奧尼達斯認真的看了淩子風和莫桑娣一眼,嚴肅的說道:“斯巴達人不畏懼任何來自正面的敵人,我隻擔心身後牧羊人小道的安危。”
酣戰半日的斯巴達國王,依然對正面戰場信心十足。
不過,他一直都在擔心身後那條牧羊人小道。
若被敵人突入包抄了他的後路,那他們本來依仗爲天塹溫泉關将會變的毫無作用。
他在這個時候提起,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因爲他們剛剛獲得了個漂亮的勝利。
然而眼前勝利隻是一次戰鬥的勝利,暫時退去的波斯人肯定會再次進攻,所以作爲一個領導者,“見勝思敗”這種良好的品質是不可缺少的。
淩子風聽着國王的憂慮,有些不解的問道:“國王您不是安排雅典援軍去鎮守牧羊人小道了麽?”
列奧尼達斯把染滿敵人鮮血的長矛插在地上,搖了搖頭說道:“雅典人不會甘于寂寞的,他們隻會派數百人的小部隊去鎮守牧羊人小道。”
“然而,波斯人若真的要偷襲,派出的肯定是精英部隊,以他們那些業餘軍人的戰力,就算人數在多上幾倍,我看也難以對付。”
說着他不禁擔憂的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考慮該如何處置。
莫桑娣這時候也聽到了他們對話,有些不解的插話問道:“先前那個畸形的駝背男不是說,這條道路除了他幾乎沒有人認識。”
“波斯人遠到而來,應該不會知道這種偏僻的小路把?”
列奧尼達斯微微點頭,回答道:“但願如此,不過我所擔心艾菲亞提會因爲憤怒而向波斯人告密。”
淩子風當即不解的追問道:“那先前國王爲什麽不殺了他呢?”
列奧尼達斯無奈的搖頭,微微歎氣說道:“這人始終是斯巴達的後裔,是我的子民,我不能在他沒有犯罪之前,就宣判他的死罪。”
淩子風心中大爲無語,這些希臘人的規矩還真麻煩,他繼續不甘的說道:“就算不殺他,把他囚禁在部隊中也好,免得他日後有可能去向波斯人告密!”
列奧尼達斯堅定而頑固的搖頭,說道:“這怎麽可以!囚禁一個自由的斯巴達人和殺死他沒有任何區别,這是種最大的侮辱!”
淩子風不理解這種頑固的堅持,搖頭無語。
列奧尼達斯國王平靜的說道:“斯巴達人最崇尚自由與榮譽,如果我将他殺死或者囚禁會讓我的勇士們意志動搖,更會大大影響我們的士氣,這種行爲得不償失!”
他有些無奈的邊說邊走向淩子風身邊,湊到他耳旁用隻有淩子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幾句什麽,便不再理會衆人抽矛而去。
淩子風聽到剛才的耳語,頓時滿臉震驚。
他也不在理會其他人家,一把拉過莫桑娣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小聲的說道:“原來國王早就知道了!”
“什麽?知道什麽?”
莫桑娣被他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問道。
淩子風收攝驚詫的心神,說道:“原來國王早就知道我們派出人手對付駝背男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情?”莫桑娣也是一臉震驚的回答到。
原來,剛才列奧尼達斯和淩子風說:“我不能親自動手殺他,但有人可以,算算時間你們派出刺探軍情的那些刺客,也該辦完這件事了。”
莫桑娣聽了恍然大悟,原來這位英勇無雙的國王還有這麽細緻的一面,他早就發現二人在暗中的小動作,隻是未加幹涉。
她本想着自己這麽做,會不會惹怒了國王,但國王沒有明說,擺明了态度是不理會這件事,也不關心那個駝背男的死活。
她本來提起來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但她随即又想着國王和淩子風說的話,擔憂的自言自語道:“是啊,他們也該有個回信兒了。”
。。。。。。
随着最後幾名躺在地上裝死的波斯人發出慘叫後,場間已再無活着的波斯人。
他們被斯巴達勇士長矛剝奪生命,再也不用苦苦的“裝死”,奧斯卡金像獎或者金馬影帝什麽的,看來也隻有下輩子投胎再去争取了。
斯巴達将軍用長矛插死一名裝死的敵人,便來到列奧尼達斯國王身前,他有些玩味的說道:“我們的雅典友軍,也想和波斯人玩兒會。”
列奧尼達斯站在波斯人的屍堆間,笑嘻嘻的說道:“很好,他們果然不甘寂寞。”
“我會給他們機會,叫他們的統領來見我,我來安排他們準備厮殺。”
說完,他從懷中摸出塊幹糧,認真仔細的咀嚼着進食。
不一會兒,雅典統領來了,在列奧尼達斯的一番吩咐下,他滿意的點頭,帶着自己的隊伍向溫泉關某處而去。
看他和雅典統領交談時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并不擔心後方牧羊人小道守衛兵力不足。
或許他早就意料到雅典友軍的騷動,亦或許他知道會有其他人去幫他解決這個麻煩。
就在大将軍轉身準備去聯系雅典友軍時,一名年輕的斯巴達勇士從遠處急速奔到這邊來,他似乎跑的太快太用力,一時間竟無法開口說話,隻是不停的大口喘息着。
列奧尼達斯看着他,溫和的說道:“先喘口氣,孩子。”
年輕斯巴達勇士弓着腰,喘着粗氣艱難的回應道:“是。。是的,陛下。”
片刻後,他恢複過來,非常急迫的說道:“國王陛下,有隊波斯人朝我們過來了!隻有一小撮人,不像是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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