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間,小七想到了王爺的那句話。
照着他們這樣雙俢的頻率,他一個人真的足夠,足夠夠了!
鄭珣午後來勤政殿的時候,被福祿公公攔在了外頭。
“奴才給陛下請安。”
“免禮。”
說着要進去,福祿公公恭敬的說道:
“陛下留步。”
鄭珣看了他一眼。
“朕要找攝政王。”
“回陛下,攝政王這會正在午休。”
“攝政王說朕什麽時候都可以來尋他。”
福祿知道他攔不住鄭珣,便隻好說道:
“今日攝政王妃在寝殿”
福祿不好多說,隻見鄭珣聽完望着寝殿的方向,眸光越發的沉郁。
他向來善于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緒,不過一瞬,便恢複如初。
任誰也沒有看到他眼中是何情緒。
鄭珣轉身離開了,将要出去的時候,他望了一眼寝殿,袖底的雙拳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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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彧望着已經昏睡過去的小七,額前青絲被汗水浸濕,伸手輕撫着她的臉頰。
崔彧想到了她之前說的話。
“我是玄門中人,自是要辟谷修道長生的。”
“我體質與常人不同,至于王爺給我的**,都被我化成元氣,助我修煉了,不會有孕。”
“我們玄門弟子,若道法精進,将來是要得長生的,你将來百年之後我怎麽辦?”
崔彧記得,當時他回了她一句:
“若我有來生,還來尋你。”
可是,他哪裏有什麽來生。
此時,他心底隻餘苦澀。
若她将來真的得以長生,真到了那一日,沒了他,依着她這沒心沒肺的性子,想必很快就把他忘了。
那時,她說不定會找到其他寵着她縱着她的人,他會慢慢的成爲過去。
隻要想到那樣的一幕,他便心中鈍疼。
甚至,想讓她棄了長生的想法,脫離玄門弟子的身份,跟他相伴一世。
崔彧知道自己這想法自私,可是面對她的時候,他所有自私的劣根性全部都冒了出來。
崔彧望着她許久,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在她額間親吻了一下,起身穿衣。
早上的奏折還堆在桌案上,送去鄭珣那兒的奏折,批的亂七八糟,少不得要修改一番,叫他過來學着如何處理。
福祿公公着人伺候着茶水,他在旁邊侍立着。
看着王爺精神頭不錯,批閱奏章的時候下筆如飛,心想,果然是做過戰神的男人。
這麽激烈的戰況,敵方都已經累的不行了,戰神還神采奕奕。
不愧是他!
将鄭珣叫來後,鄭珣一副不是很想聽他說話不耐煩的樣子。
尤其是在崔彧跟他說了北邊一城鬧雪災的事情,鄭珣更是聽得不斷的打哈欠,看都不看一眼。
崔彧忍不住皺起眉頭。
“陛下,此時非同小可,如今北邊正在跟齊王交戰,北方有鬧雪災的地方,應當謹慎處理,若失了民心,出了什麽亂子,不利于戰事。”
“能出什麽亂子,不就多些流民麽,反正每年都有,挨的過這個冬天就挨,挨不過是他們命裏如此。”
鄭珣手裏拿了副色子,不停地撥弄着。
崔彧鮮少對鄭珣有疾言厲色的時候,在聽他說完此番話後,眉宇間怒色氤氲。
“陛下可知民心即天下?”
崔彧的聲音驟然拔高,鄭珣擡頭望着他,委屈的撇嘴。
“攝政王,你以前不這麽兇朕的!”鄭珣說着更加的委屈了。
崔彧望着他那張酷似音華的臉,想到他自從周歲的時候被音華養在身邊,音華作爲姑姑教養他如親子一般。
就算後來音華跳了城牆,也讓人先将他送出去。
如今他悉心教導了他數年,隻是不想卻越來越纨绔,全然沒有音華當年心懷天下的大義。
崔彧長歎了一口氣,隻得耐心說道:
“陛下時常聽夫子談經講史,應當知道這天下的更疊,曆史的演變,皆是因爲失了民心所緻。在陛下眼中,一城百姓的生死如蝼蟻,可有可無,反正天下還有其他的百姓。可知千裏長提潰于蟻穴,若是不防微杜漸,遲早失了民心。”
鄭珣卻依舊興緻缺缺。
“不是又攝政王麽,朕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說完,鄭珣拿着色子便走了。
崔彧望着他許久,長歎了一聲。
而此時在内殿的小七睡得昏昏沉沉,原本以爲累到極緻便無夢了。
沒想到還是亂七八糟的做夢。
許多的夢做過便忘了,她又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坐在不知道是誰的陵前,身穿重孝,燒着紙錢。
而此時崔彧一身玄色的衣袍從外面走來,似有風伴随身側,卷起靈堂裏白幡的晃動。
她擡頭望着他,不見那個滿眼寵溺,神色柔和的他。
隻見他神色間充滿戾氣,眸光陰翳,将她一把拉起,抵着後面的柱子便媇口勿。
那帶着懲罰與狠厲,着實讓人難受。
大約是在靈堂的緣故,她隻覺得心底鈍鈍的疼着,拼命的推着他。
而他似瘋了一般。
不消片刻,她身上的重孝被他全都扯了去。
夢裏的她不由自主,在哭着,在罵着。
而他卻将她放在這殿内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失去任何智理,讓她尊嚴盡失。
“崔彧,你混蛋!你放開我!”
她罵着絕望着。
卻在最後關頭,崔彧沒有了任何舉動,抱着她哽咽了起來。
她頸中溫熱。
不知道她從哪裏摸到了一把匕首,竟然握着猛地刺入他的後背
小七呼的一下坐了起來,被這個夢給吓醒了。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汗意涔涔。
果然是王爺這兩天不當人的次數多了,夢裏面他都這麽禽獸,都惹得她動刀子!
崔彧此時剛好進來,見她身上錦被滑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坐在床榻上。
崔彧走過來擁住她。
“怎麽了?做噩夢了?”
“嗯。”小七點點頭,往他懷裏偎了偎。
“别怕,夢都是假的,本王在,護着你呢。”崔彧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的不安。
小七點了點頭,小手緊抓着他的前襟。
“我夢到不知道誰死了,王爺在那個靈堂裏差點喓了我,我還捅了王爺一刀呢,吓死我了”
崔彧安撫她後背的手頓住,抱着她的胳膊也僵住。
低頭望着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崔彧啞然又有些緊張道:
“夢都是假的,莫要當真。”
“嗯。”
小七靠在他懷裏,懶懶的應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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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