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郝郡守,我不是那個意思;”項平逍沉笑一聲,再一次打斷了郝梅梁的話,“這珠寶很好,美人也很好;隻是,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哎呀!這兩全其美的事情,您還考慮什麽呀!”郝梅梁聞言面上一急,硬把一杯水酒塞到了項平逍面前,可後者卻一蹙眉梢,将他敬來的酒擋到了一邊;那郝梅梁一看對方如此堅決,隻得悻然作罷,收回了酒來,同時瞟了自己身後的侍從一眼;那侍從見之,即刻會意,于是又快又靜的行出了廳去。
且說,在今日宴請項平逍之前,那郝梅梁便已做了兩手準備:若項平逍接受他的建議,與之“同心同力”,那自是最好;如若不然,他就要調動暗中随他同行的西疆大軍兵馬,趁項平逍外出時攻陷旬城,将其勢力一網打盡!而當項平逍拒絕了他的“美意”後,郝梅梁的“歹”心即動,便按“後手”計劃派人調兵遣将去了---說起來,那郝梅梁雖在戰事方面把握不小,但對項平逍本人卻存着幾分顧慮與忌憚:一來,他畢竟是皇子,殺了不太好交代,還是軟禁爲妙;二來,從這段時間北疆大軍的“出衆”表現來看,這項平逍倒真是有兩把刷子,有他坐鎮,旬城守軍怕是不好對付;三來,像黑白雙煞與“采花猿”梁萬通這樣的高手都似是折在了項平逍的手上,看來在昆侖派的十幾年生活,倒真讓他練就了一身好本領,恐怕輕易拿之不下。
有了以上這三點思量,郝梅梁才費心思搞了這麽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來;而現在,這項平逍已身在“甕”中,前兩個問題已不複存在,隻剩這第三個,需要解決了!
接下來,在衆人又“吃喝”掉了大約兩三柱香左右的時間之後,郝梅梁一揮手,撤下了歌舞;并對坐在自己對面的胖高大漢使勁聳了聳鼻子。
那大漢見之微微将頭一點,即滿上一杯酒,對項平逍敬道:“草民‘搗山熊’陶大剛,素聞秦王殿下乃昆侖三聖座下高徒,自小練得一身好本領,心中好生敬仰;今日得見真容,更是三生有幸!特呈水酒一杯,以表敬意!”
話音一落,他便一施内勁,将手中那斟滿了酒的杯子朝項平逍擲去!
項平逍自然知道對方此舉意在試探他的武功路數,于是便疾起一手玄虛,須臾之間就将那飛來之杯輕輕拿在了手中,且那酒水之面穩如明鏡,竟未激起一絲波瀾!
這一招之下,除晴書韻外,舉座皆驚---不僅是因爲項平逍手法之高妙,若神來之筆;更因爲他這一式快如閃電,葉楓秋等竟沒能完全看清他的動作,自也無法清楚得知他的功法底細了!!
“好身手!草民‘鑽地蛇’方小博,鬥膽也敬秦王殿下一杯!”一擊不成,郝梅梁心中不甘,在他的示意下,胖高大漢身邊的矮小男子亦急急出手!他彈指一撥,又一杯滿載酒水的金樽便緊貼着桌面朝項平逍襲去!
面對來招,項平逍本想再以剛才一手化之,可就在他手指即将觸碰酒杯的一瞬間,一聲“小心”卻在他耳邊響起---此聲,正是那晴書韻以《素玄天章》中的“傳音之術”對之暗中示警!
而經晴書韻這麽一提醒,項平逍才陡然發現,那襲來之杯本身居然正在高速“自轉”之中,如果自己還像之前那般應對的話,必然接之不穩;甚至有可能被因旋力受阻而彈起的酒杯傷到,故立時變招,仍在衆人的贊歎聲中漂亮的将這一杯酒給控在了掌下---本來,以晴書韻的速度,幫項平逍接下這杯酒絕不成問題;但那晴書韻卻想讓項平逍多受些鍛煉,所以就隻點撥了他一句,并沒有出手。
“呼!好險!這小矮子倒真是好手段!”雖及時化險爲夷,可項平逍暗地裏還是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同時故作淡笑狀看向了方小博。
此刻,那方小博與陶大剛已可謂吸引了項平逍所有的注意力,而他身邊的晴書韻,卻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貌若一直在旁觀的人身上:
“以桌面爲媒,在酒杯突進時偷施内力擊打,使之急速飛旋...呵呵,好一招借‘杯’‘試’人,好一個深沉狡猾的‘玲珑劍’!”
“哈!二位這兩杯同敬,可真教在下受寵若驚啊!”似是被剛才那一下弄得有些惱火,項平逍賭氣般兩口飲盡了對方敬來的酒,然後又滿上了兩杯,并對着方小博與陶大剛狠笑道,“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分别敬二位一杯,望二位賞臉!!!”話畢,他便彈指一揮,将兩杯酒分别向那兩人擊去!
方小博與陶大剛見狀亦不示弱,各施本事一手迎上了那飛來之杯!
“啪!”“啪!”“啪!”
緊跟着,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方小博與陶大剛竟然接杯脫手,臉蛋皆遭酒杯重擊,仰面摔倒;而更令人沒想到的是,那濺出的酒水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又狠又準的拍在了一旁那猝不及防的葉楓秋臉上,亦将之直直扇翻在地!
這一刻,不僅是郝梅梁一夥,連項平逍自己都呆住了:“我的乖乖,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木然一愣之後,項平逍忽像悟到了什麽一般,立馬側首一看,隻見晴書韻嘴角微揚,仍旁若無事般吃着酒菜,于是豁然開朗---原來,項平逍的“超常表現”不過是晴書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不同點隻在于對方是以“桌面爲媒”,而晴書韻是以“空氣爲媒”,且完全沒讓對方發覺而已!
“噌!啪啦啦啦!!!”就在這時,一道金光忽在遠方的天空中升起,接着綻成了一朵金紅色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