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風雲黯淡,陰陰欲雨;陣陣嚣鳴的海風更是向四面八方張揚着那讓尋常人難以忍受的冰寒之氣;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還有一大群百姓接踵摩肩的擠在渡口邊,等待着船隻的到來。
而就在離渡口處不遠的一間小面館中,項平逍和晴書韻正不緊不慢的用着他們的午餐。
“呼~今天天氣這麽糟糕,那群百姓爲什麽還要急着出海呢?難道明天這船就不來了麽?”望着那渡口邊的景象,項平逍心中有些不忍。
“船明天當然還會來,但那蓬萊島上的特産---‘明玉珠花’明天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咯~”晴書韻一邊接着項平逍的話茬,一邊用筷子将一根面條挑進了嘴裏。
“‘明玉...珠花’?”項平逍聞言一愣。
“是,‘明玉珠花’~”晴書韻輕點玉首,續道,“一種相當名貴的胭脂原料,由它所制成的胭脂水粉在達官貴人甚至皇親國戚中都非常受歡迎;不過,此花花期極短,一年隻開一到兩天;而明天,就是它該開花的時候了。”
“噢...”聽過晴書韻的解釋,項平逍貌若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疑道,“既然明天這明玉珠花就要開了,那這些百姓爲什麽不早兩天上島去呢?!”
“因爲蓬萊島是由蓬萊派把持着的呀!”晴書韻笑着回道,“他們的現任掌門可不喜歡三天兩頭被人打擾,更不喜歡做無利的買賣;于是就立下了規矩:除蓬萊派門人及蓬萊派主動‘邀請’的貴客以外,其他人都隻能在‘明玉珠花’開花的前一天及當日,由蓬萊派親自派遣的大船從這通溟渡口接上島去;且這些被接上島的人,必須向蓬萊派繳納一筆‘上島費’;交過之後,他們就能在島上逗留一天,再...”
“等等!”聽到這兒,項平逍一臉忿忿不平的截過了晴書韻的話來,“這蓬萊派如此霸道,這兒的官府都不管的麽?!”
“他們當然想管!他們不僅想管,還想從中漁利呢!”晴書韻用戲谑的語調回道,“可那蓬萊派深谙水性的高手衆多,所處之地又懸在海外,且能自給自足,官府那是有心無力啊~所以,爲了不在自己的‘爲官記錄’上留下污點,這裏的官員們就隻有對蓬萊派的各種作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咯~”
“原來如此...呵,話說回來,他們連公主都敢劫,這裏的地方官府拿他們沒辦法,倒也算是‘情有可原’了...”聽完晴書韻的話後,項平逍面色一沉,無奈的歎了口氣。
而晴書韻一看他這個樣子,立馬輕拍了他肩頭了一下,笑道:“哎呦~逍哥哥,你不要這麽愁眉苦臉的嘛~我們這次的計劃裏,不就有‘惡整蓬萊派’這一環嗎?嗯~”
“呵,說的也是~”一聽此言,項平逍的臉上立刻浮起一絲了笑意,“隻要我們與那‘何紅華’好好‘配合’就能...”說到這裏,他兀然一頓,面色又現憂沉,“我就怕他到時候突然...”
“背叛我們?”晴書韻幹脆的接過了對方的話,“嘻,逍哥哥你無須爲此擔心!這一來,虎大曾救過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說過此恩必報;二來,我聽說以他爲首的幾位蓬萊派名宿早就對他們現任的掌門人有所不滿,并想推翻之,另選賢德了;因此,他背叛我們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即便他背叛了我們,我亦備好了其他手段,可将整個蓬萊派控制住!隻不過施行起來,要麻煩些罷了~”
“哈,好吧,那韻妹妳...”
“大當家!!!”正當項平逍還要向晴書韻請教些什麽時,一聲大叫便從甚遠的地方傳到了小面館中;晴書韻與項平逍同循聲一望,隻見那離他們尚有好大一段距離的虎大和虎二帶着十來個惡虎寨的喽啰,正朝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大當家!秦王殿下!”一跑到晴書韻面前,惡虎寨衆人就往地上一跪,那虎大更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出...出事兒啦!”
“出什麽事兒啦?你們把項平恩一夥弄丢了,還是把項平威一夥弄丢了?”晴書韻見狀小嘴一撇。
“不是!那兩幫傻貨,現在還被我們忽悠的在‘迷蹤林’裏兜圈圈呢!”虎大急忙否認。
“那是出什麽事兒了?!”一聽這話,晴書韻眉心稍稍一緊。
“是...是這個,不久前從蓬萊島飛鴿傳來的!”虎大一面說着,一面手忙腳亂的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小塊布來,恭敬的遞到了晴書韻面前。
“‘救命’?!”晴書韻與項平逍同往那布上一看,并異口同聲的念出了其面上那以紫藍色液體塗成的詞語。
“這是何紅華今天傳給我們唯一的書信,往常他每天起碼都傳三四次消息的!”虎二惶聲補充道,“噢,另外,他寫字喜歡用‘青墨’,但今天,他用的這不知是什麽鬼墨汁...”
“這不是墨汁,是血!”
晴書韻這一記沉音,可教在場衆人心下皆是一顫;而就在這時,一陣驚呼忽從渡口邊傳來!晴書韻等人忙循之望去,隻見一艘桅斜帆破的大船正晃晃悠悠的靠向岸邊,卻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
結果,“砰隆”一聲,船裂杆折,渡口上的百姓亦有大半被撞下了海去;與此同時,一個撕心裂肺的尖嚎聲更在那大船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