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那一年,她利用三年來省吃儉用,撿破爛賣廢品的錢買了去C城的火車票,趁着她姨母不注意,偷偷的跑了。
登上去荔城火車的那一刹那,她是激動的,她覺得自己能見到姐姐了,她們姐妹二人再也不會分開了,母親在天之靈,也可以心安了。
但是事實證明,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因爲到了C城之後,她才覺得這個城市實在太大。
而她去了很早以前姨母給她的姐姐家的地址,那兒已經被翻修,早換了地方。
姐姐找不到了,那一刻,孫妤淼的心裏是很難過以及傷心的。
她在C城遊蕩了三天,身上的錢花光了,住不起旅館她就在橋洞下窩着,後來,肚子很餓很餓,可她沒法用自己的雙手去掙錢,畢竟沒有人會去用一個十三歲的童工。
再後來,她學着别人的樣子,找到一個缺邊的碗,開始行乞。
她沒有想過要回荔城找姨母,她覺得自己隻要在C城呆着,遲早有一天會遇見姐姐。
對的,遲早有一天。
遇見郝敬良,是她來C城的一個月後,那時候她已經對行乞有了一定經驗,知道找什麽樣的人要錢他們會給,也知道分别哪些人有錢,哪些人沒錢。
郝敬良那個時候二十歲左右,穿着一身很感激的白色襯衫,脖子上挂着相機,當她将髒兮兮的小手伸向他的時候,他沒有給錢,而是拿起相機對她拍了幾張照片!
她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轉身準備走時,郝敬良說,“小丫頭,不是要錢嗎?給你!”
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五塊的鈔票給她,那時候五塊錢對孫妤淼來說是大錢了,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郝敬良。
郝敬良說,“這是給你剛才拍你照片的錢!”
讓他拍了幾張照片,就有五塊錢?孫妤淼覺得這樣的好事簡直不敢想象!
她仰着小臉單純的問他,“那我每天都讓你拍幾張,你能每天都給我五塊錢嗎?”
郝敬良微愣,随即在她頭發上揉了一下,“小丫頭,你想的好事還真多!”說完,他拿着相機擡腳走了!
再次遇見郝敬良,是大概三天之後,她在一個僻靜的路邊遇到他,那時候的郝敬良不是拿着相機,而是拿着畫筆,他在畫畫。
而被他畫的對象,是路邊的一片玫瑰花從。
孫妤淼就好奇的走向他,從身後看着他拿着畫筆在那舞動的樣子,很奇怪的,他的畫面上隻有一支玫瑰花。
不過,畫的很美很美,孫妤淼當時看着郝敬良的側臉,會覺得他就是個藝術家。
那個時候,十三歲的他,心跳就那麽幾不可聞的跳了幾下。
郝敬良直到收起畫闆的時候才發現孫妤淼的存在,而且,竟是一眼認出了她,她說,“小丫頭,偷看别人是不對的!”
孫妤淼吐吐舌頭,說,“我沒有偷看你啊,我隻是看看花而已!”
她說的,是他筆下的那支玫瑰花。
郝敬良起身,大概因爲坐着太久,腳有些酸,手中的畫稿就掉落在了地上,孫妤淼幫他去撿,發現那些畫中,有些人,人的手,人的腳,還有身體……女人的身體,而且,不穿衣服!
孫妤淼将畫稿遞給他,他伸手接過,說道,“謝謝你啊,小丫頭,你繼續看花,我要先走了!”
孫妤淼那個時候看着他的背影,手指骨節緊了緊,忙喊了一聲,“等等!”
“怎麽?有事?”郝敬良轉過頭看她。
孫妤淼支吾了一下,說道,“你缺不缺模特?”
郝敬良的眼睛眯了起來,不太明白她意思的樣子。
孫妤淼道,“那個,我可以當你的模特嗎?我保證不貴的,我隻是不想再去要飯了,可我年紀太小,工廠不要我,你可不可以收留我?真的,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你想畫什麽,我的手,我的腳,我的身體,都可以,我……我都願意的!”
“身體?”郝敬良皺起了眉頭。
孫妤淼道,“對,就是你畫裏面,那些不穿衣服的女人,我覺得,我比她們漂亮多了,我可以給你當模特……”
郝敬良的眉頭皺的深了,看着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内心想什麽呢?
其實,他學的是西方畫,而中國人多傳統,尋找裸模的确不容易,通常是找的許多價格高,還不一定會讓他滿意。
但是讓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去當躶體模特,他會産生罪惡感。
他揚手拒絕,“想當模特,等你長大點再說吧!”
“哎,你别走啊,喂,你别走啊,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我餓死在街頭嗎?你怎麽那麽沒愛心啊,喂,喂……”
郝敬良在聽到她的這句話後,頓住了腳步。
孫妤淼見有希望,連忙迎上去,“嘿,你答應我了?我告訴你啊,其實我看着小,但身體發育一點都不差,隻是太瘦了你看不出什麽,你相信我,你的選擇絕對不會錯的……”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的确沒有錯。
他答應收留了孫妤淼,最開始就是簡單的畫畫,沒有畫躶體,不管如何,對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畫那些,他心裏多少别扭。
孫妤淼的手和腳特别的好看,這是他最喜歡畫的地方,學藝術的人大概都對這方面會産生迷戀。
他得承認,某一個時間内,他是很迷戀孫妤淼的手和腳的。
但是迷戀,卻不等于愛。
十六歲的時候,他爲孫妤淼花了第一幅躶體的畫,是微微背過身子的,看不到臉,郝敬良畫的仔細,也畫的精細。
那個時候,他發現孫妤淼的後背曲線,也很美,美的極緻。
那一天,他爲她調整姿勢的時候,掌心貼在了她的後背上,她的身子顫了顫,有什麽意味不明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回蕩。
再然後,孫妤淼轉過了身,柔軟的身子貼上了他的懷中,雙臂摟住他的脖子,開始主動吻他。
她的唇瓣柔軟馨香,蠱惑人心的味道,郝敬良不由得沉迷了,那一天,兩個人發生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