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小雪經曆了一些事情,被帶出國,其實是阿良提議雯文這麽做的,雯文那個時候很少在家,小雪的精神需要調養,孩子送過去,多和母親接觸接觸,有好處!而我,相信了他們,相信了他們,但是沒想到……”
“離婚之後,我就将她從國外接了回來,那個時候我到底是想做什麽?我不知道,但現在我想了想,大概我心裏還是抱着某些希望,希望雯文可以跟我認個錯,從此以後留在我身邊再不離開,潛意識的想法是,如果小雪不在我身邊,她總有一天會帶着小雪徹底離開我的世界,小雪是我固有的堅持,但是現在,現實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真是傻,傻得可以!”
“阿晔……”
梁媛蓉不知道如何安慰那個時候痛苦不堪的談章晔,似乎說什麽,都成了錯。
談章晔伸手拉住梁媛蓉的手,他說,“媛蓉,跟我走吧,這一路走來,許多事情我都有責任,我不能放任你不管不問,我已經不相信了愛情,但我覺得至少我與你之間可以做到不辜負,跟我回C城吧,讓我照顧你,我能守住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梁媛蓉沒有答應她,說她很亂,需要考慮,梁媛蓉離開時,談章晔突然起他父親談老爺子曾經跟我說過的話。
他說:“雯文這孩子不算壞,但不适合你,在她心中自由比你更重要,而你需要替我守着博遠集團,以至于沒法去守住她,這種情況下,你需要一個願意守着你的女人,就像媛蓉那樣……”
原來事情從最開始就錯了,但是一切都成了無法挽回了,好似就是哪一步錯了,然後之後的步步都是錯。
大概一年之後,梁媛蓉答應了談章晔,跟他來到了C城,并且帶着西顧一起來了,兩個人低調舉行了婚禮,變成了名義上的夫妻。
生活似乎重新有了起色,但這種起色無非是因爲,曾經他們是多麽多麽的絕望過。
嫁給談章晔之後,梁媛蓉盡心盡力的照顧着談章晔,照顧着談易雪和談易謙。
對于談易雪這個孩子,她心裏諸多憐愛,就像談章晔曾經說的,孩子是無辜的,錯的都是大人。
但是直到不久前任雯文的一個電話,梁媛蓉才知道原來任雯文并不知道談易雪不是談章晔親生的孩子,那天的那通電話,是任雯文打給梁媛蓉的。
她詢問她,“你知道不知道,小雪不是阿晔親生的孩子?”
梁媛蓉在那一刻心裏波濤洶湧,和談章晔來到C城,兩個人朝夕相處大半年,對談章晔的感情已經逐日加深,說這其中無半點複蘇的愛情,那不可能。
帶着一絲爲談章晔不平的心,梁媛蓉道,“我知道。”
電話那端的任雯文停頓許久,然後一字一頓的道,“原來你真的知道。”
任雯文說,“其實有一些話,我很早以前就像跟你說。我與阿晔之間清清白白,我們什麽都沒有,她心中愛着的人,至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任小姐,失去阿晔,我很替你惋惜。”
然後,梁媛蓉聽到了哭泣聲,她的眸子也濕潤了。
她說,“其實任女士,一切都不算太晚,隻要你願意回頭,和阿晔認個錯,你們也許還能回到最初,至于我……至于我,我可以離開的,沒關系的。”
“你愛阿晔,對嗎?”任雯文問她。
梁媛蓉眼波閃了閃,沒有說話,但是沉默已經代表了一種默認。
任雯文在那邊低低的笑,她說,“幾天之前,我和阿晔見了一面,我發過短信告訴過你,你應該有印象,那個時候我和他說話,發現他很護着你,他不讓我打擾你的生活,他讓我離開國内……他對你并非沒有一點感情,所以一切都晚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阿晔,我已經不配再回到他身邊,一切,已經晚了!”
梁媛蓉凝着眉頭,聽見任雯文又說,“真的很對不起,當初是我誤會了你和阿晔,我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小雪居然是别人的孩子,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背叛過阿晔,我沒有半點印象……我和阿良……我和阿良一直是朋友……”
任雯文說,“我不知道哪裏出錯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阿晔,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質問阿良,總覺得這個世界一下子傾覆了,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承受了。我不配得到阿晔的愛,今天落得如此地步,是我活該……”
“任女士,你别這麽說……”梁媛蓉想安慰她,可是該說些什麽呢?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任雯文笑,“你别擔心我,我沒事的。現在知道一切真相了我反而釋然了,這麽幾年恨着你,恨着阿晔的日子并不好過,隻是,隻是我害了小雪,我對她虧欠太多……”
那個時候的梁媛蓉,并不知道任雯文會出車禍,後來她被帶去審訊室,她無法說出電話實情,是怕談易雪的身份曝光。
孩子是無辜的,她甯願自己被誤會,也不能連累了談易雪。
梁媛蓉說,“你母親出車禍之後我很後悔,我在想我是不是哪裏說錯了或者做錯了?我該有所警惕的,我該将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的,是我,是我大意了,是我的錯,對不起,阿謙,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你母親,我該被抓起來的,是我的錯……”
“砰——”的一聲聲響傳來,房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推開了!
房間裏面的三個人都愣住,轉過頭來看向門口,待看清門口的人時,所有人臉上都閃過複雜的神色——
因爲此時此刻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談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