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這邊深呼吸,“你見過?”
“是,我見過,是孫妤淼……”許程程說,“前段時間我去C城時,在飛機上遇到過一個女人,當時我不知道她是誰,後來她和郝敬良辦了那麽盛大的一場結婚二十四周年宴會,我才從新聞報紙上看到她,當時我就有些震驚……對了……我記得當時在飛機上,我問她來荔城做什麽,她說她有一個親人,葬在這裏……”
西顧聽着許程程的這些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孫妤淼?竟然牽扯到她!
“你問過魏老太太沒有?她怎麽說的?”西顧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許程程道,“問了,魏老太太的反應很奇怪,她将我們轟了出來,顧阿姨那邊我們也問過,從那裏打聽到當初收養槐生時,好似就是你魏老太太轉手将槐生抱給顧家的朋友的。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牽扯,所以就打電話給你問問,你上次不也去參加了那個宴會嗎?對孫妤淼,你熟悉嗎?或者梁阿姨,她熟悉嗎?”
西顧不知道怎麽回答,孫妤淼她不熟悉,至于母親熟悉不熟悉,她也不清楚,但是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值得查下去。
西顧說,“我知道了,回頭我問問媽,對了,你……和慕文隽,現在還好嗎?”
許程程頓了頓聲,說,“還好。”
話不多,但是她的語氣輕柔了幾分,西顧心裏稍微放下了心,一個人的心态平和,說明心思已經淡然許多,這不是壞事。
最後,西顧聽見許程程說,“另外,慕文隽說他要回C城了,他不放心他妹妹,在這兒……呆了太久了!”
西顧點頭,的确是有些久了,最近C城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她的腦子也有些亂,若不是今天許程程的電話,她都差點忘記了葵生。
許程程失笑,“西顧,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曾經我對你劍拔弩張,怒目相向,是爲了槐生,現在我對你平和心态,握手交好,也是爲了槐生。我與你之間的聯系,除掉一個顧槐生還剩下什麽呢?我不知道,但是該怎麽說?現在的我,其實是想将你當成朋友的。”
西顧拿着手機在這頭說不出話,朋友?在荔城,她以爲自己朋友朋友,唯一的顧槐生去世,就已經沒有朋友了。
而現在,多了一個許程程,覺得,也挺好的。
……
當天晚上,梁媛蓉留512宿舍的一行人在家過夜,說家裏有許多房間,住一晚第二天一早送他們回去,是一樣的。
張樂樂等人想拒絕,但梁媛蓉堅持,已經安排仆人去收拾房間,還讓西顧勸勸她們。
西顧笑着說,“你們就住在這裏吧,明天一早去學校,不會遲到的。”
如此,幾個人才算作罷了。
收拾了兩個客房,但最後田甜不願一個人睡,就到西顧房間和西顧一起睡,紹瑾钰與張樂樂一起。
田甜很興奮。
第一次住在這樣的豪宅裏,能不興奮?張樂樂取笑她,“這麽喜歡住豪宅,以後找個有錢人嫁了,讓你住一輩子!”
“我才不想嫁有錢人,我又不是西顧,也不是你,這輩子沒有當富人的命,像這樣的豪宅别墅,住一晚過過瘾就罷了,生活在紛繁多彩,落幕之後,還是要回歸到最本質的真實中去。”
西顧聽着這些話扯了扯唇,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人心浮躁已經不是三天兩天,難得田甜保留了那一份質樸的純真。
晚上,西顧和沈涼時在陽台打電話,将許程程的發現跟沈涼時說了。
沈涼時沉默片刻後問,“你的意思是,孫妤淼有可能是顧槐生和慕文隽的生母?”
“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孫妤淼跟程程說她有一位故人葬在那裏,但是許程程從魏老太太的鄰居那裏打聽了下,魏老太太在荔城其實沒有多少親人,一直寡居,也不見老伴或者别的,那麽她口中的那個親人,是不是槐生?”
“鄰居還說,魏老太太沒有兒女,但是過世的姐姐留下了兩個女兒,年紀都不小了,兩個人都在荔城生活,前段時間一個女人回來看望了她,時間和許程程在飛機上遇到孫妤淼的時間吻合,所以孫妤淼肯定是魏老太太姐姐的女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這種預感很強烈,我覺得,也許真的是她!”
西顧說,“可是,我又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這個人是孫妤淼,那麽這麽多年,她應該是知道慕文隽和顧槐生的存在的,槐生死了,她也是知道的。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啊,我想不通了,真的想不通……”
“那就别想了。”沈涼時說,“事情也許很複雜,但是一條線在那兒,藏得再深也有露出來的時候,不過是深挖點土。而且,想要知道孫妤淼與顧槐生還有慕文隽有沒有關系,隻要做一下DNA的檢測,立馬就能測得出來。”
“DNA?”西顧愣了一下。
沈涼時說,“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現在時間很晚了,快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回學校上課。”
西顧“唔”了一聲,然後似乎聽到了車子的鳴笛聲,才覺得自己和他聊了這麽久,卻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在忙?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你在開車嗎?去哪兒?”
沈涼時“恩”了一聲,說,“有點事情,需要回沈家一趟!”
西顧這邊沉默,沈涼時的聲音再次傳來,“放心吧,不會出什麽事,我心裏有個把握……”
西顧點頭,說,“不管如何,你和伯父伯母好好說話,别吵,他們心裏有顧慮,我都懂的。”
“那我心裏的顧慮,你懂嗎?”沈涼時突然問。
西顧怔了下,說,“你心裏有什麽顧慮?”
“對不起,西顧,和我在一起,讓你太辛苦。”
“不會,我覺得很幸福。”
沈涼時笑了一下,說,“我也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