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到來,是到她的身邊;從未離開,是離開她的心。
許程程喜歡顧槐生,這種喜歡究竟多麽深她自己也不清楚。
總之,她願意爲了這個叫顧槐生的男孩做出一切事情。
哪怕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被他愛之如命的莫西顧。
所以,即使她和顧槐生相識四年,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機會,真的少之又少。
所以許程程會覺得自己的這場愛情或者執念說起來會讓人覺得很可笑,可是她卻偏偏真實的存在着。
朋友說她太傻,說她之所以會如此念念不忘,無非是因爲她從未得到過顧槐生,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
許程程覺得大約是,但又覺得更多的原因,還是源于自己對這個幹淨漂亮的大男孩的心疼。
因爲心疼,所以放不下;因爲心疼,所以不忍放下。
遇見一個和顧槐生長得一模一樣的慕文隽,對許程程來說意味着什麽呢?
曾經和顧槐生從未有過朝夕相處的機會,可是現在和慕文隽,卻會。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奇特,可是這麽想之後她又覺得難過,因爲眼前這個男生,不是顧槐生,他是慕文隽。
和慕文隽一起住在賓館,是她的執意,慕文隽讓她回家住,她說家太遠,不方便,就這樣,兩個人,兩間房,除了睡覺休息,别的時間,幾乎都在一起。
他們一起去過顧槐生的墓地,那天荔城下了很大的雨,兩個人一起去超市,她拿起兩把傘,正準備轉身,手中的傘被人奪走。
然後是男子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麽大的雨,帶傘有用?”
許程程有瞬間的失神,該怎麽說,他甚至連聲音,都和顧槐生如此的像!
許程程追上慕文隽,慕文隽拿了兩件雨衣,然後兩個人打車,前往碎玉山。
路上,她會偷偷的看慕文隽,心裏無比清楚,她在通過他懷念另外一個人,這樣很不好,可她控制不住。
“槐生平時喜歡什麽?”慕文隽突然淡淡的問出口,甚至沒有轉過頭看她。
但是他問得人是她,這一點無疑。
她收回心神,深呼一口氣說道,“喜歡很多東西,他愛好很廣泛,因爲身體原因不能參加的,也會去看,比如足球,他将從放學了去足球場看别人踢球,世界杯的時候他也會熬夜看球賽,當然他最喜歡的……”
說道這裏時,許程程頓了聲,因爲原本,他想說他最喜歡的是下棋,可最後發現不是,他最喜歡的,分明就是西顧。
許程程不再說話,慕文隽也不再說話,兩個人沉默的去了碎玉山。
下着雨,司機好心提醒注意安全,許程程受着了,說了聲謝謝,因爲下雨路滑,路上許程程好幾次險些摔倒,最後被慕文隽扶住了,後來慕文隽直接拉着她走。
他的手和顧槐生的不同,有厚厚的繭,粗糙,不過手指長得很漂亮,倒是和顧槐生一樣。
畢竟是二十二歲的慕文隽,和十九歲的顧槐生自然是不同的,如果顧槐生到了二十二歲這個年紀,想必也會有所改變。
想到這點時許程程搖了搖頭,她這是怎麽了,好似無形中,再次将慕文隽當成了顧槐生。
到達顧槐生的墓地時,雨已經有些減小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還有那張照片,許程程的心裏就難受的厲害。
眼淚合着雨水一起砸落,在心裏一遍遍喊顧槐生的名字,但是這個人,卻是再也不能回應她一聲了。
下山時,雨停了,慕文隽走在前面,許程程在後面跟着,兩個人一前一後,誰都沒有說話。
許程程看着他的背影,失神了不知道多少次,時光從來不曾厚待過她,更不曾厚待過槐生。
年華三載,許多原本光鮮的東西在颠沛流離中尋不到了方向,變成歲月裏的一絲風,風過之後,一無所有。
許程程覺得悲涼,可是人生卻偏偏就是這樣。
上出租車時,慕文隽終于又開口和她說話,那本日記,你帶來了嗎?“
許程程反應了下,說,“帶來了……”
許程程拉開自己的包,将那本日記的影印本拿出來,不過隻是一張紙,因爲顧槐生提到和自己身世有關的,隻有這一段……
慕文隽拿過去,這是一段很簡短的日記,主要寫的是慕文隽跟随社團去一個叫“雨露”的孤兒院做義工的一段經曆。
其中有一段是這麽寫的:
我們給孩子們帶來了許多吃的玩的用的,孩子們很高興,後來又一起幫他們打掃衛生。
下午的時候來了幾個義工幫忙,我一直以爲義工都是年輕人,沒有想到其中還有一個年紀看着很大的阿婆。
我帶着好奇與崇敬的心靠近阿婆,主動和她搭話,但沒想到會吓到阿婆,阿婆居然問我: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對阿婆的話有些好奇,覺得她好似認識我,可是我從未見過阿婆,又怎麽會認識呢?
我想找阿婆問清楚,可阿婆卻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西顧,你說我是不是和人溝通的方式有問題?
如果換成你去和阿婆搭讪,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這麽一想,我覺得未來更有必要帶你來一趟孤兒院了!
慕文隽凝眉,看了一眼許程程,“雨露孤兒院?”
許程程點頭,“對,不過我昨晚查過,這個孤兒院在兩年前就不存在了,裏面的孩子們被分散到荔城的幾個别的孤兒院,原本那孤兒院連院長之外有四個工作人員,十幾個義工左右。我覺得按照這個線索查下去,應該能夠查到那個認識槐生的阿婆是誰,我有預感,她一定知道你和槐生的身世!”
慕文隽緊抿着嘴唇,沒有說話,這個世界真是足夠奇妙,顧槐生有沒有帶莫西顧去孤兒院他不知道。
但好似過年期間,他就帶了莫西顧去了一趟孤兒院,冥冥之中,真的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