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說,顧奶奶去世了。
西顧在那一刻不知道說些什麽,有些難過。
顧奶奶她接觸的不算很多,但是記憶中是個很溫和的老人,喜歡在院子裏種一些花花草草,偶爾西顧從她家旁邊路過,她會微笑着邀請西顧進去。
當初西顧和顧槐生往來,顧奶奶是極其喜歡的,她覺得西顧就是顧家未來的兒媳,偶爾開個小玩笑,都讓顧槐生面紅耳赤。
但西顧那時候并不喜歡,她跟顧槐生說,“你該讓奶奶明白,我和你并不是男女朋友。”
她說,“槐生,我當你是我哥哥。”
顧槐生說,“我知道。”
那時候,西顧沒有注意到顧槐生黯淡下的目光,但是顧奶奶注意到了。
顧奶奶有一次拉着西顧的手說,“我們家槐生,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西顧當時怎麽回答的呢?
她說,“奶奶,我很喜歡槐生,喜歡和他在一起,但是我覺得那不是愛情。或許我現在年紀還小,不懂愛情是什麽樣子,但是我心裏始終覺得,我與他之間,缺少了一種撥動心弦的東西,奶奶您比我懂,您該知道那是什麽……”
顧奶奶聽完這些話後歎息了很久,不過并沒有覺得自己孫子沒有希望了。
槐生送到醫院的那一天,西顧在醫院沒有看見顧奶奶,那是個顧奶奶身體不好,顧家的人不敢講槐生的事情告訴她。
顧槐生去世後,西顧去看顧奶奶,和她說話,顧奶奶隻是哭。
她說,“西顧,你走吧,槐生的走不怪你,你的所作所爲也沒有錯,再大的傷痛我們自己扛着。”
那時候,西顧從顧奶奶的話中,還是聽出了責怪。
那一天,西顧站在陽台上給沈涼時打電話,還是哭了,她覺得悲傷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
當你一個人時,你會告訴自己必須要忍住,以至于再大的悲傷都能夠輕易的撐下去。
可當你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有他的保護時,你會變得很脆弱,因爲他在替你堅強。
……
同樣的夜晚裏,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還在不停的發生着故事。
慕葵生在醫院裏,和哥哥慕文隽通過電話,哥哥說他需要過幾天才能回來,讓慕葵生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
慕葵生說,“好。”
雖然很不情願,但慕文隽最後還是說,“如果找我找不到,可以打給談先生。”
慕葵生在那一刻沒有說話。
晚上十點,護士來查房時,看見慕葵生還沒睡,笑着和慕葵生說話。
護士一邊給她檢查身體一邊問道,“這兩天沒見你的未婚夫來啊?”
慕葵生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護士的意思。
護士說,“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天你在醫院手術室情況緊急,是你未婚夫簽的責任書啊……”
“你是說,我手術醒來後遇見的……那個男人?談先生?”
護士點頭,“對,就是他,長得很帥很帥呢,慕小姐,你可真幸福,有個那麽帥的未婚夫。”
慕葵生在那一刻,感覺莫名……
……
洛傾昕在酒吧的吧台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喝掉手中的紅酒了。
有些微醉,但是不強烈。
今天接到一個朋友的結婚邀請,并且讓她做伴娘。
朋友說,“傾昕,我記得我當初和我第一個男朋友在交往的時候,你和白醫生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們應該一畢業就會結婚,沒想到到現在都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吧……”
洛傾昕扯唇笑笑,說,“不急。”
朋友還想說什麽,後來未婚夫電話來催,便匆匆告别。
洛傾昕送走朋友,跟餐廳經理交代了一下就去車去找了白墨陽。
不曾想正好遇見白墨陽在手術室做手術,她在他的辦公室裏坐了好久,從天色大亮一直到夜色漆黑。
後來白墨陽回來了,看見她時愣了一下,說,“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一刻,洛傾昕有些想笑,對啊,她在這裏做什麽?
她站起身,笑了笑說,“沒有,剛巧路過,順便來看看,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白墨陽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快八點半。
問她,“晚餐吃了沒?”
洛傾昕抿唇,說,“吃過飯來的。”
白墨陽說,“我馬上還要開個會,你再等我二十分鍾,待會一起去吃夜宵。”
白墨陽拿了幾份文件就急匆匆的走了,洛傾昕伸手揉向眉心,在辦公室裏坐了兩分鍾,出來。
跟一個小護士說,“待會白醫生回來你幫我跟他說聲,我有點事情先走了。”
護士愣了下,點頭,“好的。”
洛傾昕沒有逗留多久,迅速走出醫院,出來時,外面的風有些涼,現在時間八點快四十了,而她下午五點不到就來找他了。
等到現在快四個小時,可最後的二十分鍾,她卻堅持不下去了。
去了酒吧,想要買醉一場,雖然不知道這場醉之後一切是不是就都真的能夠暫時忘記,但是她不管。
此時此刻,她隻想宿醉一場。
事實上,她是真的醉了,因爲她好像看到了白墨陽,是的,她看見了白墨陽。
她扯唇笑了一下,伸手揉向眉心,覺得自己醉的還真是不清。
再然後,手臂被人扯住,男人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喊她,“傾昕……”
洛傾昕擡起頭,水色的目光盯着男人的臉看,酒吧斑斓的燈光暈照在他的身上,将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挺拔而俊美。
她沒說話,隻這一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白墨陽眼睛一縮,什麽話都沒說,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她在他懷裏很不安分,摟着他的脖子親吻他,他覺得他一定會以爲她在喝醉酒撒酒瘋。
但是實際上,沒有,他回應她的吻,一邊抱着她往外走,一邊親吻她。
那個吻很溫柔很溫柔,讓洛傾昕覺得也許一切真的是在做夢。
後來他們上了車子,她剛被放進去,男人就伸手扯過她,将她壓在車子的背椅上狠狠的親吻。
洛傾昕覺得這便是愛,激烈而迷幻。
讓人放不下,逃不去,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