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宴會上,沈涼時帶着西顧離開,兩個人在玉溪路呆了一天,周一開學,沈涼時又送西顧回到學校。
期間兩個人偶爾通話,沈涼時也會來接她去吃飯,可是關于慕文隽,誰都沒有提一下。
可不提,不代表不在意,不代表那天的事情不存在,更不代表慕文隽這個人無關緊要。
隻是西顧沒有想到,沈涼時明明那麽在意卻依舊主動幫她安排這一切,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在顧慮她的感受。
心裏有些暖暖的,說不出那種感覺,但是她得承認,在那一刻,她是感激沈涼時的。
很感激。
……
對于莫西顧,慕文隽隻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那天在C大圖書館,他在談易謙的安排下設計了一場與她的偶遇。
并未讓他的臉暴露,但是那熟悉的氣息,或者還有他身上某些與顧槐生相似的東西讓那個女孩微微的失常了。
第二次,是在博源集團周年謝酬晚宴的拍賣會上,依舊是談易謙的安排,他作爲工作人員展示作品出現在了台上,莫西顧看到他後情緒失控,撫着胸口大聲哭泣。
那一刻,他站在那裏看着,心裏湧起難以言說的疼痛,好似就在那一刻,他肯定了自己血液裏和那個死去的顧槐生之間的某種關系。
而這個叫莫西顧的女孩,是顧槐生喜歡的女孩,是顧槐生的戀人。
那麽,是不是顧槐生在天之靈也在控訴他這麽做對那個女孩太殘忍了?
可是,殘忍嗎?比其他當初被遺棄,甚至顧槐生離開之後,顧家人也沒有想過來找他相反的是移民他鄉,再不可尋,誰比誰更殘忍?
第三次,便是現在,少女坐在對面,神情之中焦灼着什麽,嘴角帶着淺的幾乎捕捉不了的笑意,烏色的眸子看着看着他。
整個的看起來确實鎮靜自若,寵辱不驚,氣質淡和。
她旁邊坐着的男人,是沈涼時,金融報紙除了談易謙以外的另外一個寵兒,也是那天在宴會廳帶着西顧離開的男人。
他很細心體貼的問服務生要來一壺茶,親自爲自己的女友斟上,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走時,牽住少女白皙的手指輕輕握了握,“我就在附近,可以随時打電話給我。”
他很紳士禮貌的将空間留給了她和他……
沈涼時離開時,淡淡看了一眼慕文隽,那個目光雖然既然無波,但慕文隽卻感受到了威脅和攻擊性。
慕文隽的捏着茶水杯子的手指骨節就那麽收緊了,他得承認,比起談易謙的那種直面的威脅與挑釁。
這種表面不動聲色,其實舉手投足間都隐含威脅的氣質,其實更能威懾人!
很快,座位上隻有慕文隽和西顧兩個人,西顧很認真的看慕文隽的臉,很相似,但還是有些不同,可是究竟哪裏不同,她卻也說不清楚。
“你叫……慕文隽?”
首先開口的是西顧,她的聲音有略微的停頓,或者是自己也沒法相信一些什麽。
慕文隽點了點頭,“是,我是慕文隽。”
西顧的眼眸暗了暗,“……對不起,上次在宴會,是我認錯了人!”
她說完,低下了頭喝茶,不再看對面男人的臉,覺得,有些不敢看了。
慕文隽道,“沒什麽,我已經了解到了,我長得很像一個叫顧槐生的人,我聽說,那是你曾經的戀人……”
西顧沒說話,隻是捏着茶水杯子的手指骨節收緊了,她依舊不擡頭,淡淡開口說道,“希望沒有吓到你……”
“不會……”慕文隽淡淡開口,“我想你也了解到我的一點信息,我是個孤兒,後來被我養母收養,關于我的親生父母和我的家人情況,我一無所知,現如今因爲我的長相和那個叫顧槐生的男孩很像很像,一種難以解釋的感覺,好像自己突然之間不孤單了,因爲有一個,和自己可能相關的,融在血液裏的人……”
西顧抿唇,聽着慕文隽說這些,聽着這個有些相似的聲音,心裏卻有些凄然。
果然啊,果然他不是槐生,槐生說話不會是這樣,如果遇見同樣的情況,他一定會眉眼含笑的說,“想不到啊,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一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好神奇呢?西顧,你有沒有這麽覺得……”
眼睛突然有些濕潤,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内心的波紋流轉,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你說。”慕文隽黑沉沉的目光鎖着她,聲音淡淡。
“如果……”西顧抿唇,她說,“如果,查出來,你和槐生真的有那種親密的血緣關系,我希望你能平和的對待顧叔叔和顧阿姨,我和他們接觸的不多,但是我的感覺,他們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真的很難相信他們會做出遺棄自己孩子這樣的事情,當初槐生躺在病床上時,顧阿姨哭的歇斯底裏,一向矜持穩重的顧叔叔也控制不住的淚眼縱橫,他們真的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挽救槐生的生命,這樣的一對平和夫妻,我真的……真的無法相信……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一定有誤會……”
“對不起!”慕文隽打斷她的話,聲音略冷,他說,“對不起,我恐怕做不到,因爲不管是不是有誤會,這二十一年來我所承受的一切不是假的,也不是一句誤會和不得已就能一筆勾銷的,這是二十一年,不是二十一個月,也不是二十一天……”
西顧眉眼閃着,說不出話,隻是手指骨節一點點的收緊,她說,“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事情也和你沒有關系,不過……”慕文隽盯着西顧的眉眼看了片刻,然後低低開口,“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給他們一次解釋的機會,至于我接受不接受這個解釋,我不能保證!”
西顧擡起頭來,便看到一隻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她微微怔住,擡起頭來看向慕文隽。
慕文隽眉眼之中較之于剛才柔和了許多,他說,“不管怎麽說,西顧,能夠見到你,我感覺到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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